第1243章 矛与盾
箭九的修为在八阶圆满，燃烧元神之下，能爆发出八阶无敌的实力。
再往上，突破那层天花板，便是横击圣人的力量，从某种程度来说，达到这个层次的攻击，与圣人亲自出手没什么两样。
王旭在等，等箭九蓄力，射出无可匹敌的第六箭，他也想看看自己的极限在哪。
他的八九玄功，达到大成境界很久了，迟迟不能进入圆满之境。
作为三清合力，于冥冥中观想盘古真身，推演出的无上妙法。
理论上，圆满级数的八九玄功，锻造出的肉身堪比先天至宝，足以与圣人争锋。
王旭很想知道，如果他能将神功练至圆满，是不是可以触摸到以力证道的门槛。
这很难，神功大成之后，任凭王旭如何努力，八九玄功就是没有动静。
这不是修不修练的问题，到这个程度，苦修已经没有用了，突破需要的不是苦修而是契机。
王旭觉得自己迟迟不能突破，或许是压力不够，八九玄功是战斗妙法，主张以战养战，而生死间有大恐怖，这种恐怖是杀劫也是造化，或许能助他一臂之力。
“王旭！”
箭九弓如满月，几息之间，从青年跨入中年，又从中年迈向老年，变成了一位垂垂老矣的老头。
大罗修士寿元无疆，准圣更是如此，九箭身为准圣期圆满修士，按理说，岁月是不足以在他身上留下痕迹的。
可是现在，他却变得垂垂老矣，只有一个解释能描述这个现象，那就是燃烧元神动摇了根基。
“不错，真是不错！”
看着箭尖上的寒芒，感受着内心中的心悸，王旭满意的点了点头。
箭九的第六箭，给他带来了死亡威胁，他有种预感，如果让箭九继续蓄力，这一箭他也没有把握接下。
不过，他却没有打断箭九的蓄力，反而面带笑容，享受着这一箭带给他的心悸之感。
是不是有点变态？
王旭也有些啼笑皆非，可他真的很享受，他已经不知道有多长时间，没有过这种感受了。
当年，他还是个小人物的时候，借助穿梭门闯荡诸界，每一次降临都让他提心吊胆。
后来随着实力的增长，力量越来越强，自信心也越来越盛，他从一只小蝼蚁，成长为了行军蚁，再也不会在被人随意踩死了。
从那以后，他变强了，也变得更加从容了，再也感受不到生死间的恐怖。
卡在八九玄功这些年，王旭也问过自己，是什么让自己难以寸进。
没有答案，但是他猜想，或许与自身的安逸有关。
箭九还在蓄力，一息，五息，十息...
蓄力的时间越长，王旭感受到的威胁程度越高。
虽然他可以打断这种蓄力，让箭九的气势无法圆满，从而赢下比赛。
但是他没有那么做，打败箭九简单，难的是找一个让他棋逢对手的人。
箭九虽然在王旭看来还差点，可他终究差的不多，是一块很好的磨刀石。
十五息！
箭九的肉身开始崩溃，气势达到圆满，第六箭到了不得不发的关头。
王旭能看出，箭九对第六箭的掌握还不够，到了这个程度，已经是他能做到的极限。
“接箭！”
箭九也知道自己的情况，气势达到顶点时松开了手，羽箭暴射而出。
这一箭，难以形容。
它好似飞的很慢，王旭甚至能看到，羽箭的羽毛在微微颤抖。
它很平凡，没有携带任何威势，不像是神射手射出的箭，反而像初学者的邯郸学步。
王旭有种错觉，这一箭的破绽太多了，他随手就能破解。
可在行动的时候他又发现，破绽太多也不是好事，一时间他居然无法辨别出，哪个破绽更能让自己建功。
仔细看，这些所谓的破绽，又好似不是破绽而是陷阱，就像挂上诱饵伸进鱼塘的吊钩，就等着他上钩呢。
不能硬拼，这一箭得躲。
怎么躲呢？
王旭又犯了难，他或许应该往右边躲，这一箭射的是他心脏，只需要往右边轻轻晃一下，应该就能躲过这一箭。
不不不，应该往左边躲，这一箭来的那么慢，他只需要向左侧微微侧身，就能躲过这一箭了。
也不对，左右好似都不行，他应该原地跃起，避开这一箭。
好似还不对，到底该怎么办呢？
“中！”
在围观者的目光下，王旭只是愣愣的站在那，好似傻了一样。
箭光一闪而过，他居然没有任何反应，瞬间被羽箭撞在了胸口。
嘭！！
就像被攻城车的木锤打到一样，伴随着剧痛，王旭倒飞而起。
“搞什么，那么慢的一箭，他居然没有反应？”
“是很奇怪啊，我觉得就是我上去，也能躲开这一箭才对。”
“黑幕，一定有黑幕，这肯定是假打，早就安排好了的！”
“滚下去，我们不要看演员，我们要看真比赛。”
观众群情激奋，不约而同的声讨着王旭。
王旭人在半空，周围的话语声声入耳，到了这时他才反应过来，醒悟道：“必中之箭，原来这一箭根本躲不掉啊！”
嘭！！
王旭重重摔在地上，羽箭钉在他的胸口，金色的鲜血流淌而出。
一秒，五秒，十秒...
他躺在那里一直没有动静，就跟死了一样。
另一旁，箭九单膝跪地，用手撑着长弓，才让自己没有倒下。
“他应该死了吧？”
箭九气喘吁吁，浑身大汗淋漓，就跟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一定是死了，我消耗了八成元神，拼着魂飞魄散的风险才射出这一箭，他没理由幸免于难。”
箭九很相信自己的判断，这是他的巅峰一箭，他自信圣人之下没人能够挡住。
甚至就是圣人在这，面对这一箭也要皱眉，不敢掉以轻心。
王旭再怎么说也是准圣，不是圣人，被一箭灌胸后没理由能活命，生机恐怕早就被自己的箭意摧毁了。
十秒，二十秒，三十秒...
足足半分钟之后，裁判也坐不住了，忍不住飞落下来，降落在王旭身边，想看看他是生是死。
入眼，王旭正静静的躺在地上，他面带微笑，睁着眼睛，仿佛卖核弹的小女孩，临终前引爆了核弹，让全村人看到了她奶奶一样。
“喂，你死了没有？”裁判被王旭的笑容笑的有些发毛。
王旭眼珠一转，视线落在裁判身上，一时间脸上的笑意更浓。
看到王旭没死，裁判有种被愚弄之感，气急败坏的说道：“没死就起来比赛，或者干脆认输。”
嗖！！
王旭直挺挺的站了起来，就跟挺尸一样，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内。
围观的群众都被吓了一跳，更别说作为当事人的箭九了。
“你明明已经死了！”箭九一脸的难以置信，不相信王旭还活着。
王旭目光流转，先是看了眼箭九，随后又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胸口。
他的胸口上，还插一根金色羽箭，羽箭入肉三分，在只差一点就射进了他的心脏。
只可惜，这一点就是天壤之别。
箭九的第六箭是厉害，更厉害的却是八九玄功。
那一箭看似平平无奇，实际上技近于道，绝对比得上圣人一击。
可就是这样，这一箭在贯穿他的胸膛后，依然被收缩的肋骨夹住了，使其未能射进他的心脏。
直接后果便是，这一箭射的他很疼，想要杀死他却还不够。
“果然，以我大成的八九玄功，圣人也别想将我随手杀死，更别说只能爆发出圣人一击的箭九了！”王旭笑的非常灿烂，随后，目光落在箭九身上，低语道：“我没死，你就该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