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难怪无双不强求她过年回京了,今年京里是真冷,白天居然最高-12c,夜里达-17c。
路上,子牛问米万,“这么冷,出现冰吼了么,”
因为这些年冬季真的不冷,所以许多常见的现象也消失了,不少年轻人还不知有这样的事情,比如冰吼。冰吼过去是京城严冬的象征,每到三九严寒,低温持续一段日子后,在水边居住的居民就可以听见那深沉悠长的一吼,这声音还都发生在夜深人静之时,传得很远,很是瘆人。
米万一怔,没想到南方土生土长的小子牛知道这些,忙答,“有啊,你想听?”
玄泊,特别是宫里那些校子是发生冰吼的最佳条件,持续的低温会将底层的水不断结成冰,成冰的过程中由于体积不断膨胀,向上是冰,向四周是岸,无地方释放;当膨胀达到一定程度之时,冰层会释放出巨大的能量,发出巨大的不可思议的声响,如响雷一般,在冬季的黑夜里告诉人们天气已如此严寒。宫里的昆明湖,龙滩,锦湖最近确实都发生过冰吼。
子牛直摇头,她就想着了一问,真想听,也轮不到找上他,直接回京里的家不得了。
查酒驾一般夜间行动多,可最近不年节将至,一些单位已经开始开年会吃年饭,京里查酒驾的力度更大,午后也是重点时段。
海淀学府南路四道口附近,
斤澜亲自开车的,靠边停了下来,先拨通了一个电话,只说了两个字“到了”,不久,那边路口跑过来一个警官,看肩头警衔,官儿真不小。
斤澜下车,这位上前双手和他握住,毕恭毕敬。
坐车里的子牛喃了句“厅级干部也亲自上路查酒驾么,”
米万晓得她和燕晚的关系,又知道子牛是个“警察迷”,她认得警衔不意外。子牛是有点被吓住了,不是别的,她家燕晚一个局领导除了慰问基层民警,也没说亲自上路一线查酒驾的,这,这太隆重了吧……米万心里骂了句自己,这事没办好,低调把她送去大队,跟着民警编队直接上路,可能子牛还高兴些,这,显得太刻意了。而且,这老沈怎么亲自来了?别看他这周围一个人都没带,一会儿无论他用什么方法把子牛送去执勤点,都得特殊看待撒……
米万想了想,亲自走下了车。
这边老沈一见到他,更是,都不知所措了!一直联系他的是斤澜,虽然他知道这是为米万办事,可没想到他会亲自来,还就在车上!
“米主任好,米主任好,”老头儿手都不知道咋放好,是敬礼呢还是两手去握。米万直接抬手揽住了他后背,走到一边低声说了几句,老沈直点头,跟鸡子啄米一样。
米万和斤澜回到车上,米万轻声跟她说,“现在先送你去海淀大队,一会儿你直接进去,跟着他们二点半出勤的这一队去礼直门路口执勤好么。”
子牛点头,露出微笑“谢谢。”
就两个字,一个难忘的笑颜,米万心里热得烫!他知道,是宁玉不愿做这件事,但凡宁玉想,在汉州,怕只会比自己这么安排得更好!所以,子牛理论上是“稀得又不稀得”这机会。因为,她只要再下点功夫娇缠,亦或真发了脾气,宁玉最后还不是得依她。自己确实是幸运捡了漏,有了这个“为她称心如意”讨她开心的机会。
到了海淀大队门口,子牛自己走下车进去了,她还蛮大方,也不怯场。见有人出来接她,斤澜开走了车,不过在下了个路口停了下来。
“今儿天这么冷,她还得站在路口,刚才老沈说,真想看操作,指挥大厅也能看,主要是暖和。”斤澜也是由心说。子牛虽然穿着警装棉大衣,棉帽子,可路上的执勤民警不能戴口罩,那精秀的小鼻子嘴巴不一会儿就冻通红啊……
米万靠着椅背望着车前方,微笑着轻轻摇头,“你那天没听见么,宁玉不是也说去了就呆在指挥车里,她也会觉得无聊。所以,这不是冷不冷的问题,是她想看什么,感受什么。子牛要的不是舒服,是刺激,是新奇。”
斤澜笑,“不过也是,这丫头能扛事,你看那天跟你打球……”说着的,那边一辆警车出来,“是1321吧,”斤澜启动车,跟着了。
再说1321这辆警车里的小子牛,可兴奋了!
出来接她的是个普通警员,姓王。小王同志问她“是警校实习生子牛吧。”子牛直点头,他拇指指了指里头,“刚接到上头通知,你来实习上岗的吧,那快点,进去先听听执勤要求,”子牛跟着进了一楼一个房间,厚门帘隔着,里头蛮暖和,马上要上岗执勤的民警全副武装,坐在下面的一排排椅子上,一块黑板旁,支队指导员正在指示出勤要求及再次强调纪律性原则性的东西。
没人关注到她,就是散会大家都往外走准备上车时,有人问道小王,“新实习的?”小王在跟子牛讲解如何使用酒精测试仪,以及给了她一本执勤手册,“你车里看看。”这才抬头“是的,才分配来的。”“这小妹妹今儿要吃苦了,天儿这么冷……”子牛头一直低着揣摩手里的酒精测试仪,心里默念熟悉了,才又翻看执勤手册。“上车看,这外头站着冷。你也不必紧张,一会儿测试一两个就够了,多半你站一旁就是多看多学。”子牛只管点头。人家是真把她当实习生了,这样反倒叫子牛斗志满满,今天可得争气!
寒风瑟瑟,温度如此低,民警们顶着严寒站在路口指挥交通也好,查勤也好,真的是值得敬重!他们不敢多喝水,减少甚至不上厕所;还得注意力高度集中,京畿重地,他们格外要提起精神,保首都人民出行安全。
也是受这么股子责任心和顽强意志力的影响,小子牛格外专心认真,
斤澜是真心疼地说,“她一直都没喝水,还在见风遇寒,那嘴巴得干裂成啥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