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乔迁之喜
安装完电路的下一个周日，陈卫红、曹河、马荣平三人搬进了新家。搬家的头天晚上，曹河找到陈卫红和马荣平：“明天我们搬新家，东西不多，一会儿就整完了。晚上，我们大家凑点钱去买些凉菜、啤酒，庆贺一下乔迁之喜，顺便邀请一几个年轻老师一起来聚聚，增进一下友谊。你们觉得如何？”
陈卫红想，电路安装加班我得了五块钱的加班费，再从预留的零花钱里支取五块钱出来，预计十块钱可能够了。于是，表示赞同。
但马荣平却抢先发了言：“好啊。不过，曹老师，估计你哥子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哈。是不是看上代老师了？”
曹河赶紧否认：“哪有这样的事哦，就是大家一起聚聚。”
“好吧，我同意，不过，我最多只能出十块钱。反正我对美女没有兴趣，美女对我也没有兴趣。曹老师，我把钱凑给你，你来主持，有什么具体的事情，你安排就是，我全力合作。” 陈卫红接着说着，交了十元钱给曹河。
马荣平也跟着掏出十元钱交给曹河：“兄弟预祝哥哥旗开得胜体、泡妞成功，加油哦。这个周我不回去，有什么事情你安排就是。”
曹河收下钱：“好，多退少不补。我们三人中，我年龄最大，冒昧地给你们当个哥。我们一起合作，把搬家酒整热闹，以后，我们都更加兴旺发达。”
陈卫红他们的宿舍每间约十二平米，是将学校礼堂里隔出一角而成。再之前，这里是寺庙的大殿。
星期天上午，陈卫红来到宿舍时，发现学校已安排工人将床搬到他们的寝室安好，还铺好了床箦和稻草。接着，陈卫红去找了两张旧书桌和几条凳子搬回寝室，简单清扫后，去街上买回席子和一些日用品。后来，又去买了一些白棒纸，将寝室的墙壁全部贴上，寝室顿时显得亮堂了起来。接着，陈卫红到林光伦的宿舍里，将自己的物品搬运过来摆放好。
大约中午时分，陈卫红基本收拾完毕，这时，听到隔壁房间里热闹起来了。过去一看，是曹河的亲戚帮着他把东西搬来了。单身职工的东西不多，大家一起努力，一会儿就收拾好了。
曹河招呼着亲戚上街去吃饭，也邀请陈卫红一并前往。陈卫红正在考虑中午还没有吃的，接到曹河的邀请，就没加推辞地与他们一路往街上走去。
午饭后，曹河与陈卫红先抬了两件啤酒放到他们寝室外空地上，然后各自回房休息。
大约四点钟，曹河敲开了陈卫红的门：“你看到马荣平没有？他怎么还没有动静？他今天来不来呢？”
“哦，当真马荣平还没有开始搬哈，他是不是嫌房子没干不安逸，过一段时间再搬哦。不过，昨天他答应了今天要来的，肯定会来的。曹老师，要不，我们先去把凉菜买回来吧！”
两人来到为民餐馆，说明了来意。
“今天的凉菜不多，可能不够你们的。要不，你们点两个热菜吧，你们定个时间，一会儿我凉菜热菜一起给你们送过来。”华为民建议道。
“好，那就六点半吧，麻烦华老板了，对了，向你们借十个啤酒杯，麻烦你一会儿一起带上来。” 曹河说完，与陈卫红一起返回学校。
回到寝室，陈卫红躺在床上闭目养神。曹河心神不宁地来回走动，时而往小学中学间相连的那道小门望去，时而望向通往街上的大门。
终于，曹河看到代小君与邢玉莲一路，从通往小学那道小门里过来了。于是激动地迎上去：“两位美女好，等你们等得我好心痛。”
邢玉莲笑笑：“曹老师，你说错了，应该去掉一个们字。”
曹河一下子没有回过神来，怔怔地看着邢玉莲。代小君也怔了一下，突然回过神来，笑着在邢玉莲身上拍了两说：“坏家伙，敢开你姐的玩笑。”
曹河把两位女士迎进寝室，热情地招呼着坐下。
两位女老师在屋里四处打量了一下，见陈列着小提琴、吉它、二胡、口琴、竹笛等几件乐器，邢玉莲由衷里赞说：“曹老师，你会这么多乐器啊？”
代小君看到曹河陈列在桌上的几张图片，也不由自主称赞：“曹老师，你的这些照片真漂亮！”
闲聊了一会儿，曹河把自己抄的买的歌本翻出来，递给两位女老师：“请你们点歌，我免费伴奏！”
两位女老师正翻看间，马荣平与吴小刚一起到了，还在坝子里就大声喊着：“兄弟们，整好没有，火炮爆起撒！”
陈卫红连忙从寝室里迎出来，向两人打个招呼后问马荣平：“你不搬啊？”
马荣平笑笑：“我暂时不搬，等房子干几天，下学期再搬进来。”
这时，曹河屋里的三人也出来了。大家伙一起，在陈卫红和曹河的宿舍里转了转，七嘴八舌地说了些赞美的话，也提了些建议，发表些感叹。
接着，梁银友、刘银芳也来了，曹河热情地招呼着大家。陈卫红和马荣平去抬了半张木制乒乓球桌来放在寝室外面，擦洗干净后，开始在上面摆放餐具。其他几个老师从邻近的教室里搬来凳子摆放好。
不一会儿，华为民带着他老婆和另一个服务员，把菜送上来了。陈卫红邀请华为民一起喝两杯，华为民把烟拿出来分发了一圈，然后倒了一杯啤酒端在手里：“今天餐馆里的生意比较好，忙不过来，心意领了。为表示我的心意，我干了这杯表示祝贺！祝大家凡事顺顺利利！” 说完，干杯离去。
一群人围着乒乓球桌坐下，由于桌子太大，人与菜都显得比较稀疏。大家坐定后，曹河站起身，拿腔拿调地模仿老人家在开国大典上的语气：“今天，是我们搬家的好日子，我们，从此有了自己的窝窝了。为了庆贺这庄严的一刻，朋友们，举起杯来，干杯！”
“干！”大家站起来举杯相碰，然后一饮而尽。
因为年轻，多了些直率，少了许多顾忌，随着酒精亲和作用的增强，大家很快如多年的老朋友般热乎起来。
曹河端起一杯酒，盯着坐在身边的代小君：“代老师，你是迄今为止我见到过的最美丽、最有才华、最善解人意的女生。像你这样美丽的女士我见过，像你这样有才华的女士我见过，像你这样善解人意的女士我也见过，但像你这样既美丽，又有才华，还善解人意的女士，那就是世间罕见的了。代老师，能够认识你，真是我的荣幸。我敬你一杯！”
“谢谢曹老师，我酒量不好。为表示我对曹老师升迁新居的祝福，我就喝一口吧，这也已经是破例了。” 代小君微微一笑，更令曹河心猿意马。
陈卫红见过代小君喝酒，知道她酒量不错。见她今天这样矜持，也没有说破。
曹河大度地说：“好！”说罢，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接着，又倒满一杯，再次与代小君碰杯：“谢谢你的祝福，这杯是表示感谢的，你把剩下的喝完，我喝一满杯。干！”无奈，代小君只好干了这一杯。
一会儿，曹河又将代小君和自己的杯子倒满，代小君感觉有些不对，便端起酒杯，起身向陈卫红走去。曹河还想继续与代小君碰杯，看到代小君离开他，突然醒悟过来，自己只顾与美女热乎，却冷落了大家，这可不太好。于是，端起啤酒杯，依次与大家碰杯。
代小君来到陈卫红旁边，带着微笑注视着陈卫红：“陈老师，祝贺你搬入新家。无以为敬，小女子以一杯薄酒表示一下心意，同时，再次感谢你上次的搭救之恩！”
陈卫红看着因为酒精的影响而面颊略微泛红的代小君，更感觉她面若桃花，甚至比桃花更美，顿时感觉心跳加速，有些紧张：“谢谢，谢谢你的祝福！”言毕，慌乱地与代小君碰了一下杯，仰头一口喝干。
代小君干杯之后没有离开，也没有说话，只是浅笑盈盈地站在陈卫红身边看着陈卫红。陈卫红觉得有些不自然，甚至感觉手脚都有点不知放在哪里为好了。
为掩饰尴尬，陈卫红给自己倒满一杯啤酒，举起来看着代小君：“代老师，我敬你一杯！”不知为什么，陈卫红见代小君没有回应，陈卫红越发不知所措，难道自己说错什么了吗？
马荣平在旁边哈哈一笑：“陈老师，你是怜香惜玉，还是为了节约酒哦，你满满一杯酒，却让人家端着一个空杯子，怎么碰杯？”说着，往代小君的杯子里添满了酒。代小君这才笑笑，举起杯子，进一步靠近陈卫红，碰了一下杯，然后一饮而尽。
陈卫红这才回过神来，一口干掉自己杯中的啤酒。笑着向马荣平致谢：“谢谢马老师提醒，好哥哥，我们干一杯！”
想到自己刚才的失态，陈卫红暗自提醒自己，不要靠近代小君，不要去看代小君。
陈卫红倒满一杯啤酒，走到梁银友身边，真诚地说：“梁老师，谢谢你给我的帮助和指导。我这人嘴笨，不会表达，一切尽在酒中，谢谢你！”
梁银友举杯回应：“陈老师，你太谦虚了，大家是同事，也是兄弟伙，不必客气。”碰杯之后各自干完。
陈卫红按着座位顺序，依次与在场的每人干了一杯。
席上众人相互间一一干杯之后，气氛更加热闹了。很快，沿着“轻言细语——欢声笑语——豪言壮语——胡言乱语——不言不语”的酒场进程，礼貌有序的碰杯变成了逮谁喝谁的混战，整个礼堂甚至校园都充满了喧哗的声音。
代小君又来到陈卫红身边，端着半杯啤酒，有些楚楚可怜的样子：“陈老师，我很敬佩你，也很欣赏你，希望能够与你成为好朋友。但我感觉你总在躲避我，你能告诉我原因吗？我想再敬你一杯，好吗？”
代小君在学校时曾经交了一个男友，这位男生因为家庭背景较好，毕业后直接分在了县机关。随即，他父母给他物色了一个女友，女友的父亲是邻县的一个县委书记，据说很快将上调到市里任职。因此，毕业后，他就没有再联系代小君。
为此，代小君一直郁郁寡欢。分到一地乡后，也有一些心灰意冷，打算随便找一个男人一嫁了之。
“水井事件”遇到陈卫红之后，陈卫红的沉稳大气和男子汉带来的安全感，让代小君有些心动。但她发现，陈卫红对她似乎总是若即若离。从陈卫红的眼神里，她感受得到陈卫红是非常喜欢她在意她的，但在日常交往中，陈卫红却总是竭力回避她。而曹河自从遇到她之后，就对她展开了猛烈的攻势。
静下来的时候，代小君将二人作了一番比较：从外表来看，陈卫红一米七二的个子，健壮结实，属于运动型，有男人味，能给人安全感，但却又显得有些五大三粗，且皮肤黝黑，不属于帅哥类型，有时还显得有些木讷，初步观察来看，家境不是很好。
曹河也是一米七二的个子，但因为皮肤比较白皙，身材比较单薄，看起来显得文静秀气，有些知识分子儒雅味。而且，曹河能言善变，比较乖巧，讨人喜欢，音乐方面还有特长，从初步观察来看，家境比较好，至少比陈卫红的家境要好。但身上有种说不出来的东西，让代小君不是很喜欢。
因为曹河追得很紧，代小君反而有些倾向于对她似乎有些冷淡的陈卫红。这既有感恩的因素，也有女人骨子里寻求安全感的需求和欣赏男子汉的本能。
陈卫红正欲回答代小君的问话，跟在代小君身后的曹河却先开了口：“代老师，我敬你酒，你不肯喝，却来找卫红兄弟喝，不公平哈，要一视同仁哦！”
代小君没有说话，陈卫红觉得有点尴尬，也笑了笑，没有吭声。
曹河将酒杯举向陈卫红：“卫红兄弟，我听代老师讲过你英雄救美的故事，很是佩服，我再敬你一杯。”
“好！”陈卫红说完，一口干掉。
陈卫红心里突然产生一个念头，把曹河驱开，自己一人陪着代小君，静静地欣赏她那秋水一般明亮的眼睛。但内心深处另一个声音又不断地提醒自己，不要看代小君，不要靠近她，尽量离她远一点，她不是你能高攀得上的。
两种想法在内心激烈地博弈着，很快，陈卫红有点控制不住自己，不由自主地在往代小君与曹河中间走去，想把曹河从代小君身边隔离开。代小君也用热切的眼神鼓励着陈卫红。
突然，陈卫红的脚踢着了一个空啤酒瓶，差点滑倒，这一惊，让他似乎猛醒过来，突然摇摇头，赶紧深呼吸几下，悄然走到一个角落，默默地站立着。
听到喧闹，陆建忠也过来看看。
吴小刚见陆建忠来了，赶忙去找来一套干净的餐具，将陆建忠让到上座，满满地倒了一杯啤酒，双手递给陆建忠：“陆校长，今天晚上几名年轻教师搬家，大家一起高兴一下，我借花献佛，敬你一杯！”
大家都停止了闹腾，一起围到陆建忠的旁边。
“我们几个年轻教师，先共同敬陆校长一杯，祝陆校长身体健康，工作顺利！” 曹河说着，举起了举杯，其他几名教师也跟着举起酒杯，面带微笑地看着陆建忠。
陆建忠笑呵呵地站起来：“好啊，老师们，祝贺你们乔迁新居。我就干了这杯，也算沾点你们的喜气。”
在曹河引领下，陆建忠参观了曹河的宿舍，一边参观，一边拍着曹河的肩膀：“年轻人，就要多才多艺，就要不断地学习进步。世界是你们的，希望在你们身上，好好干，一定会有出息。”
一行人又往陈卫红的宿舍走来，陈卫红抢先等在宿舍门口，把陆建忠等让进屋子：“陆校长，里边请！谢谢陆校长对我们青年教师的关心！”
陆建忠边看边称赞：“不错不错，屋子虽然简陋，但布置得很整洁。”
参观完毕，大家把陆建忠簇拥回餐桌继续劝酒。陆建忠倒满一杯啤酒，站起身来：“老师们，我身体有点不舒服，不能再喝了。这样，我干了这杯，表示我对你们的祝福。你们也要早点休息，明天还要上课。”
陆建忠与大家一起碰杯干杯后，告辞回家。接着，吴小刚、梁银友等都纷纷告辞。
陈卫红提议：“谢谢老师们。我们大家再集体干一杯，希望我们的友谊长存！”
众人碰杯后，曹河让大家稍等一下，随即用小提琴演奏起了《友谊地久天长》。随着乐曲声，先是代小君轻哼，接着大家都跟着唱起来。一曲唱罢，众人各自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