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8章 多谢
秦珉之从小就生于秦王府,他的母亲在他出生之后就离世。
他打小就是被他的祖母带大的,她的祖母是南楚安平大长公主。
安平大长公主是先皇的胞姐,是当今皇上的姑母。
说起来,秦珉之身上也流着一部分皇族的血脉。
算起来,他也是皇室中人。
但,当年皇室人就毫不留情的除掉了秦家,这点血缘关系在皇室的眼中自是算不得什么。
他们这些人,为了皇权,为了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他们是连父子兄弟都能手足相残的人。
这些血脉亲情,在他们的眼里,心里,当然都是完全不值得一提。
因为从小秦珉之一直都是为安平大长公主亲自教导,他的教养自然是极好的。
然而这些,全部都终止在了秦珉之八岁那年。
他所有的一切,都在那年变了,全然改变。
秦珉之,在这之后,如同变了一个人。
他是不屑,不想同这两个庶子相争相斗。
他是堂堂的嫡子,若是和庶子过意不去,就显得气量狭小。
安平大长公主自然没人敢说闲话,而他的生母在他出生不久之后就去世了。
从小没有母亲的他,难免会被人诟病。
他自己倒是觉得无所谓,但是他的母亲南氏,他容不得任何人去污蔑。
他不甚在意自己的声誉,南氏的声誉他无论如何都会在意。
这个就是他心中的逆鳞,任何人都触碰不得的。
在秦王府的时候,他从来都是冷漠对待。
无论是秦王爷,还是那母子三人,他都是如此。
而且,秦王爷对他,相对于庶子而言总归是就不一样。
那对庶子,总是做出兄弟恭亲,父慈子孝的模样。
那妾氏在他和秦王爷的面前十几年如一日,低眉顺眼,没有半丝埋怨。
只是他不论怎么看着这场面,怎么都觉得恶心。
他一直冷眼旁观,看着这三人的惺惺作态。
他也不愿意他们逢场作戏,因此从来就是冷漠无比,不给他们丝毫相处的机会。
免得这糟心的人,污了自己的眼,平白影响了自己的心情。
刚才谢姝的提议,他的心中的确是有几分动容。
不过现在仔细想一想,谢姝所说得也不无道理。
如若不从源头除掉了祸害,那祸害再也没有生祸端的本领。
早日将他们的希望扼杀在摇篮里,是否会有快意?
让他们当众出丑,与他们捅破那层窗户纸。
不用再见到他们那副惺惺作态的模样,瞧见他们的本来面目。
对秦珉之的嫉妒,恨意,对秦家的觊觎。
让他们丢掉脸面,无心再来与他装腔作势。
不会经常见到这几个心烦的玩意儿,是否过得更加舒坦?
谢姝的声音再次响起:“忍字头上一把刀,谁知道这把刀什么时候落下?不想忍,不用忍,也无需再忍。忍得久了,委屈了自己。”
谢姝又一次说出未巧容问她时讲出的话。
这声音似乎说出了他心底的想法。
有些惑人心智,让这想法就像在他脑海之中根深蒂固。
不想忍。
就不用忍。
也无需再忍。
秦珉之微微垂眸,在此看向眼前这个紫衣少女。
他走向了谢姝,靠近了她。
一股极淡的奶香味,瞬间闯入了他的鼻尖。
这味道就如她的人一样,看似洁白无瑕,心思单纯。
然而却是个冷漠无情之人,所有的谈话她都是带有明确的目的。
偏偏她的建议,却说进了他的心里。
春日刚刚发芽的野草,一发不可收拾。
性感的薄唇,轻轻一挑眉,闪过一抹深邃的幽寒。
轻轻一抬手,将她发间那朵紫色的小野花取了下来。
紫色的楔落入了他宽大的掌心之中,被他握在手中。
下一刻,一珠花簪,就如同野花一样的小簪。
随着他手的举起,没入了发间。
他把握有野花的手,举到了眼前。
秦珉之展开了手,看着眼前这多小小的紫色野花。
他勾起嘴角,俊朗的脸上带着魅笑。
“你不仅聪明,还十分有趣。本世子觉得你不错,这朵楔赏赐与你了,算作谢礼。你那建议,如同你人一样。”
秦珉之就是那种慵懒的气息,暧昧的对着谢姝说了这些话。
谢姝并未再说话,神情也没有丝毫的波动,而是直接转了身。
朝着树林出口的方向,离开了园中的这片树林。
秦珉之看着谢姝渐行渐远的背影,双眸微微眯了眯,又看了眼手中的这朵小紫花。
树林出口处。
如兰和如梅,两人皆是面色焦急,一直盯着小树林的出口。
当二人看到谢姝的身影出现在了她们的眼中,两人悬着的心终于是落到了实处。
如兰往谢姝的身后看了看,根本就看不见一丝人影。
谢姝见如梅的眼光有些诧异,也回过头看了一下。
小树林枝繁叶茂,无数的新芽冒出的树尖。
还嫩绿的新意,在春风之中,微微椅。
这……根本就没有什么人,连个鬼影子也看不见。
大抵是这秦珉之跟他来时一样。
那般的悄无声息,来无影,去无踪。
谢姝也没有再停留。
“走。”
待谢姝刚刚回答女席面这边,易代秋就向快步的她奔了过来。
易代秋小小的有些抱怨道:“你怎么一会儿工夫就不见了,说的让你等一下我,你跑哪里去了?你过来这边根本找不到你。”
“这双生苑春日的花开得这般漂亮,我就情不自禁的欣赏了一番,随便看了看。”谢姝说。
易代秋哦了一声。
“男子这边开始了?”谢姝望了一眼校验台,问。
易代秋微微翻了个白眼,说:“你走的太久了,男学子第一轮都已经比完了。”
随即,又道:“现在男学子们,已经到了第二轮了,选自己擅长的课类了。”
检验台上的少年郎都在进行紧张的比试。
虽然,第一轮已经结束了。
然,谢姝根本就对第一轮的结果不感兴趣。
她更想要看的是男子组的第二轮。
第二轮比试才是她做这一切的目的,不亲眼看这趁戏的开始,她又怎会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