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仁义道德 且随风去
凯南神色惊慌地抱着一个手提箱，在他的身后跟着的却是刀锋的助手——乔什。
两个人都是一副被恶犬追赶着的表情，即便是坐上了车也没有露出安心的神色。而是狠踩油门，硬生生把一辆商务车开出了跑车的气势。
这也怪不得两人，谁能想到如日中天，甚至前一刻还把吸血鬼的大敌刀锋战士握在手里的吸血鬼帝国仅仅用了不到一个晚上的时间就烟消云散了。
原本依附着吸血鬼帝国的他们在一瞬间就变成了丧家之犬，而且还背负着人奸的罪名。这样的事情，即便是当惯了卧底的乔什都感觉有些吃不消。
乔什是一个卧底，这一点也没有错。他就是吸血鬼帝国直接安插在刀锋战士身边的一个钉子。以一个人类的身份被吸血鬼玩命追杀，这样的苦肉计甚至瞒过了刀锋这样经验老到的家伙。
也正是因为他是卧底，吸血鬼一方才能在围捕刀锋的时候拿出惠斯勒这个王牌来威胁他。没有卧底的指引，吸血鬼很难抓住对他们根本不信任的惠斯勒。这是最后的一步棋，完成了这一步既意味着大马基诺斯的所有布局都已经收官。
这本来是一步好棋。但是，当大马基诺斯和他的一切化为无有的时候，这一步反而把乔什逼上了绝境，他不仅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反而还彻底地暴露了身份。他可不相信，以刀锋的智慧会看不出他的真实身份。
所以，当看着凯南这个人奸的头头想要偷偷偷走的时候，他就义无反顾地跟了上去。以威胁凯南，暴露他行踪的方式。
催促着乔什加速前进，看着自己身后越来越远的工厂。凯南摸了摸自己怀里的手提箱，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他是真正的尖端人才，即便是失去了他的吸血鬼主人，对于他的优裕生活来说也是没有任何影响。不过他赌上尊严，甚至不惜抛掉人性地为大马基诺斯服务可不是为了什么优裕的生活，这个东西他可是一点也不缺，他要的是永生。
像是吸血鬼那样，能够数百年如一日般，维持着自己的青春和活力。虽然吸血鬼畏惧太阳和银质的天性是一个十分致命的硬伤，但是对于他来说这一切并非不可改变的，在基因学的领域里他可是专家。
怀里的手提箱装的是他这些年来为大马基诺斯所做的所有实验积累下来的资料。有了这些他可以很快地东山再起，在另外一个吸血鬼家族的手中完成自己的梦想。作为大马基诺斯的首席科研人员，他和远在欧洲的吸血鬼们也有着一定的交情。而到时候，他想到了这里，目光有些阴冷地看了看自己身边的家伙。
他不喜欢被人威胁，尤其是被一个他所看不起的浑浑一样的家伙威胁。
乔什浑然没有注意到凯南的目光，他是在社会底层厮混的家伙，你要说阴毒和无耻这家伙或许有一点，但要说到城府和阴谋之类的，他可是实实在在的白痴。
叼着从来不曾离开过口袋的**，乔什一边颤抖着吞吐着烟雾，一边听话的加快了速度。当然，他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做保持沉默。
“我说伙计，我们这是要去哪？纽约可没有什么刀锋战士找不到的地方，更何况还有一个黎明骑士。”
“闭上你的嘴，老老实实地开车。”凯南很明显不想搭理他，他只是闭上了眼睛，开始默默地盘算起来。虽然手里有着足够的筹码，但是他还是要为谋取最大的利益而筹划一番。
乔什倒是知道自己没有什么话语权，他想要那种纸醉金迷的奢华生活，而这现在全都要靠身边的这个家伙。所以他只好小声地嘀咕道。
“要我闭嘴也可以，不过伙计。你要先告诉我，我们要把车开到什么地方去。”
“去机场！”凯南刚刚出声，一只黑色的手套就搭在了乔什的肩膀上。“伙计，我觉得你现在还是往我家的方向开比较好。”
透过后视镜，两人可以清楚地看到坐在车后座的刀锋以及他那雪白的牙齿。他们实在是太匆忙了，匆忙到了进车的时候竟然没有注意到躺在后座底下的家伙。
凯南看到刀锋，冷汗一下子就流了出来。他想要撇清自己的关系。事实上他和刀锋之间并没有什么恩怨纠葛，相比之下乔什才更能吸引刀锋的仇恨。叛徒，对于任何人来说都绝对是最可恨的存在。
然而他还没有说话，一个他根本抗拒不了的力量就从车窗外传了过来。乔什只看到了一个黑影闪过，他的身边就没有了人影。只剩下一个被拉扯变形得不成样子的车门。
下意识地吞了一口口水，他刚想要向刀锋请教一下发生了什么。刀锋就已经堵着了他的言语。
“不用担心那家伙，他只是想找人算账而已。对于你来说，现在更需要担心的是，我会怎么向你算账。”
凯南大叫着被一个强大的力量拉扯起来，强烈的失重感让他惊慌不已。他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地面，闭上眼睛疯狂地挣扎起来。他是一个有着轻微恐高症的家伙，对于他来说这突然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刺激他的心脏了。不过即便是这个时候，他依然紧紧抱着怀里的箱子，沉稳的双手上连一点点的颤抖都没有。
失重的感觉很快就消失了，但是凯南却一点没有双脚踩在实地上的感觉。他偷偷地睁开了眼睛，看到的却是一个一身黑色铠甲，直直地盯着自己的家伙。
黎明骑士！认出了眼前的人，他的心里不由得长出了一口气，和刀锋战士不同。黎明骑士一直是以一个正义的英雄形象出现在公众面前的，他虽然一直在打击犯罪，但是却从来没有杀过人，一个都没有。而应对这样受到规则束缚，有着道德观和正义感的家伙，凯南觉得自己还是能够应付的。
看着凯南的神色有了些放松，周易的嗓子里流淌出冰冷的语音。
“看样子，你好像并不怕我。”
“我为什么要怕你？”油滑的家伙开始娓娓而谈。“你是正义的使者，民众的保护者，法律的维护者。而我，只是一个打工的家伙。也许我的老板有些疯狂，但是那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从法律的角度上来说，我甚至没有犯罪，所以我为什么要怕你。”
周易侧了侧头，黑色的头盔在阳光下反射的是冰冷的光泽。
“你以为我不敢杀死你吗？”
“不不不！”凯南连忙摇头。“我从不怀疑您的勇气。不过我还是个人类，一个奉公守法的人类，我甚至都没有偷过税。像我这样的人，完全想不到您有任何的理由来伤害我。”
“你很喜欢花言巧语。”周易沉默了一会，这样说道。“我不在乎你的死活，你的生命掌握在你自己的手里。我现在只是想要问一些问题。老老实实地回答我，我不介意让你离开。”
“会说话是一个律师的职业道德。”凯南长出了一口气，他感觉自己的生命算是保住了。“您尽管提问吧，以法律的名义我会如实道来。”
法律在这样的人眼中到底有几分价值，这不是周易想要探究的问题。他只是盯着凯南，冷声问道。
“大马基诺斯的实验品还有多少？”
“如您所见，所有的实验品中不成功的都被销毁了。只有查德诺玛一个半成品已经亚萨这个差了一点点就能成功的家伙。”
大马基诺斯已经灰飞烟灭，凯南自然不会为这个已经不在世界上的前任雇主保留什么秘密，尤其是这个秘密还关系到自己安危的时候。
“我检查过你们的实验记录，所有的实验在几年前都一直没有任何进展。直到几年前你们的实验有了突飞猛进。不要告诉我你灵感大发，我查过你的资料。你是那种没有什么创新能力的人，没有外力的介入，以你的资质根本不可能有这样的成果。”
凯南的脸色有了些涨红，被人质疑自己最得意的本事让他心里有怒火撩窜。但是这怒火很快就被他自己压灭下来。生命和尊严，他果断地选择了生命。并且，从一定程度上来说，周易的结论也并没有什么错误。
他的脸色露出几丝颓然，正如周易说得那样，他的成果能够有所突破的确是建立在了一定的外力上面。
“那是一种古老的病毒，一种从来没有被发现过的病毒。大马基诺斯从他在欧洲的盟友那里获得了这种病毒，并且将它用到了这个实验工程上。这个病毒有着不可思议的力量，虽然和吸血鬼的基因有一定程度的不兼容，但是这不是什么大问题。我们的研究很快就有了突破。”
打断了凯南的叙述，周易已经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大马基诺斯的盟友提供了这种病毒，他的盟友是谁？”
凯南狡黠地转动着眼睛。
“我只知道是居住在英国境内的吸血鬼家族，其他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生理上的检测和脑电波的幅度变化证明了他并没有说假话。虽然他也并没有完全把真话说出来，但是对于周易来说，已经足够了。
沉默地转过身子，周易直接飞离了这里。只留下半空中的凯南，而当周易离开的瞬间，失去了念动力的维系，凯南的身体在地球引力的作用下开始做起了自由落体的运动。
这里是高空一万三千英尺，正下方是开阔的公路地带。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凯南都没有活下去的可能性。
尽管他咒骂着、哀求着、威胁着，但是对于周易来说都没有任何的意义。他的生命只有这么几十秒的时间，所以无论他做什么都是没有意义的。
随着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凯南的身体就好像一个摔裂的西红柿一样，将血红的体液洒满了公路。而即便是到死，他还是紧紧抱着手里的手提箱。这样的家伙活着其实也是一个可悲的存在。
挥手洒出一片火焰，周易向着家的方向飞去。他和刀锋都做完了要做的事情，从未如此疲惫的他迫切地需要一个可以休息的怀抱。
许多天之后，刀锋从一次例行的猎杀吸血鬼的活动中归来。乔什的死亡对于他来说终究还是有一些不方便。毕竟惠斯勒的年龄实在是大了一点，有些力不从心也是必然的。所以直到现在，他的装备也没有完全搞定，尤其是在交通方面。这对他的例行公事有了相当大的影响。
惠斯勒也知道这件事的重要性，但是要想弄出一辆足够刀锋折腾的交通工具可不是简单的事情。所以他一般都在加工加点。
而今天，刀锋却看到了惠斯勒少有的叼着一根香烟坐在那里晒太阳。
看到刀锋归来的身影，他挤了挤眼睛，说道。
“有一个朋友给你送来了礼物！我想你看到了一定会高兴的。”
刀锋诧异地皱了皱眉，问道。
“一个朋友，你是说谁？”
“放心，我已检查过了。没有什么阴谋。而且就我觉得，那个家伙还不错。”惠斯勒挤了挤眼，指向了不远处的一块空地。
面对惠斯勒少有的玩笑口气。刀锋显得有些莫名其妙。他顺着惠斯勒指示的方向走去。看到的却是一个巨大的集装箱。
惠斯勒可是从来不会骗他的家伙。所以没有一点点犹豫，刀锋就拉开了集装箱的大门。
整整六辆军用悍马停放在里面，硬朗的肌肉线条在阳光下格外引人注目。刀锋耸了耸肩，随手关上了大门。
回过头来，看着天上一个缓缓升高的身影。他的脸上流露出古怪的笑意。
“伙计，干得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