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9章 那个他
忘古仙尊一言之下，攻势更猛。
他手中巨剑，瞬间更是变得如同金子一般璀璨，流光溢彩。
“你支撑不住的，林九玄。”
“金丹不是你的金丹，你的实力又不过区区筑基后期。”
“最重要的是，据我所知，你不过半脚踏仙！”
“你拿什么和我争！”
忘古仙尊哈哈狂笑。
旁人眼中，那边的忘古仙尊，此刻整个人如同神魔一般的恐怖。
他的气息变得越发恢宏与久远，整个人的身上所爆发出来的那一股股强横的气息，直接将周围无数人震的无法呼吸。
上品林家的众人一脸震撼的望着眼前这一幕。
他们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半路蹦出来的，所谓的忘古仙尊，竟然会有如此恐怖的实力！
那个将整个上品林家之人，几乎是一窝端了的海州林大师。
他在这个忘古仙尊的手下，居然被牢牢压制！
虽然如今看上去，海州林大师尚且还可以保持着一分体面，没有被这个忘古仙尊给直接钉死在地面上。
但是任凭谁都看得出来，那边的海州林大师，此刻根本就没有半点还手之力！
“你不过是一缕分身。”
林亦看着他，一声叹息。
这声叹息之音，落入旁人耳中，只觉得这一刻的林亦，忽然变得极为古朴。
他虽然身处于忘古仙尊那柄恐怖的巨剑剑影之下，与整柄巨剑相比，林亦的身影几如蝼蚁。
但是此番话语出口，所有人却都是突然感觉到了一股子说不出来的感觉。
那些不断轰击而去的巨剑。
此刻竟是让人感觉速度变得慢了很多。
至少，之前众人只能看到道道剑芒，根本无法见到巨剑本体。
但是现在，他们隐约可以看到一道道剑影在半空中划过。
“我就算是一缕分身，但也是由我渡劫期的实力所幻化而出的分身！”
“你不过区区筑基后期，抢夺一枚金丹，也不过伪金丹。”
“今日一战，你必死无疑，还想挣扎？”
忘古仙尊戏谑一笑：“林九玄，林九玄！”
“琉璃送你这个九之数，真是让我羡慕得很啊。”
“九为数之极，在她眼中，或许也唯有你，才是真正对她最重要的人。”
“但是那又怎么样？”
“你不过与我一样，都是注定要被淘汰的残次品！”
“她所要等候的人，不是我，也不是你，而是最后的那一位！”
忘古仙尊言语一下变得混乱起来。
但是林亦还是敏锐的从他的口中捕捉到了一点点有用的信息。
赵琉璃在等人。
她也许一直都在等待着一个人的归来。
等待那个人的目的，可能是源自于因果与使命。
在她寻找过前面几个仙尊的时候，并没有动过任何的凡心。
但是在林亦林九玄这里，却分明真正动了心。
林亦低头，再次看向空间法戒。
空间法戒内，祭魂图卷中。
赵琉璃盘膝而坐，一身素白长裙，黑发如瀑。
她仰着头，视线穿过祭魂图卷与空间法戒，目光却是与其外的林亦，隔空对视。
“你是真的琉璃吗。”
林亦轻声问了一句。
赵琉璃美眸轻闭，不言不语，但是眼角之上，分明有泪水滑落。
“你若是真的琉璃，来我身边，却不肯认我。”
“你说这世间还有无数琉璃，她们都存在不同的时间之中，但是实际上，再多的琉璃，都是你。”
“你就是赵琉璃，是我师傅赵琉璃，但是你不肯认我，装作不是我师傅的样子，是希望我对你寄存于希望？”
林亦一下子就想明白了很多的事情。
本来他以为，这个世界和仙武大陆之上，有着很多个赵琉璃。
这些赵琉璃存在于不同的时间中。
就好像是一个人的轮回。
她不断地经历轮回的洗礼，每一世都有着属于她们自己的人生和经历，也有着属于她们自己的任务。
就像忘古仙尊所言。
赵琉璃引导着一个又一个的少年，从头开始，一步一步踏入仙尊之境，成为震铄古今的强者。
但是她一直都隐藏在幕后。
她一直不曾真正的出现。
面对前面其他仙尊的时候，赵琉璃或许只是给他们留下了一个傀儡一般的分身。
但是面对林亦林九玄的时候，她却又破例，以真正的身份陪伴着林亦的成长。
一直到那一天事变。
赵琉璃不辞而别。
林亦从琉璃宫中走出。
百余年后，以林九玄之名威震仙武！
实际上。
与前面的仙尊不同。
林亦在离开琉璃宫的时候，实力并未有过太多的精进。
他虽然被赵琉璃传道受业，但是在琉璃宫的时候，林亦有时候也会感觉到，赵琉璃更多的希望和他谈丹论事儿。
更多时候，赵琉璃要么拉着他一起沿着琉璃宫的山道漫无目的的行走。
要么赵琉璃就拉着林亦，坐在琉璃宫的山巅之处，就望着远处的云海，一整天一整天的发着呆。
赵琉璃名为林亦师傅，传林亦道法。
可是她却似乎并没有真正认真的希望林亦变得强大起来。
以至于当初赵琉璃突然离开琉璃宫。
林亦从琉璃宫中走下的时候，实力境界并不高。
之所以能够在三百年内成就九玄仙尊之名。
更多的还是因为下山之后，林亦想要赵琉璃的执念作祟。
三百年。
九玄仙尊！
单单这几句话的内容，看似简单，可实际上里面隐藏着的凶险和危机，却是难以想象。
其中不止一次，林亦稍有不慎，就会魂飞魄散。
可是他熬了过来。
靠的就是想要找到赵琉璃的那一颗有些执拗的道心！
道心不曾破。
便就真正的一往无前，再无阻者！
“能告诉我答案吗。”
林亦再次问起，声音中，也是不免透出几分疲倦。
“你想要得到答案？”
回应林亦话的却不是赵琉璃。
而是整个分身实力已经恢复了大半的忘古仙尊。
他现在虽然是一缕分身。
可是作为踏入过仙界的强者。
忘古仙尊的道韵依然存在，所可以凝化出来的杀伐手段，更是不胜枚举。
此刻这个分身，自打凝聚起他的那枚伪金丹之后，实力修为还在不断上涨。
从金丹初期一直到金丹巅峰才逐渐有了停歇下来的迹象。
但是他手中的巨剑，却也没有因此有过半点停下来的迹象。
但是忘古仙尊也在这个时候发现一种很怪异的情况。
他分明是感觉到自己的实力在上涨，手中的巨剑的威力也在不断地增加，但是朝着下面林亦所施压的压力却大，可是那个林亦，反倒是像是与之前都没有半点变化一样。
他丝毫没有因为忘古仙尊实力的上涨，而显露出半点的疲态。
而且防御也是维持在看上去似乎随时可破，可偏偏又不破的状态上。
只是此刻忘古仙尊没有对此多加留意。
因为他后手还没出尽。
林亦视线望着他，没说话。
瞬息之间，已经从千余道金色纹路，变换成了两千余道ed金色纹路，硬生生扛着忘古仙尊手中的攻势。
“答案就是，你不过是一个引路人。”
“我们所有的人，都是被琉璃当做了路引，指引着一位从极其悠远的远古时代的强者，重新回到这个世间。”
忘古仙尊一声冷笑：“仙武之上，仙尊为尊。”
“但是谁又知道，我们这些所谓的仙尊，在琉璃所指引的那位真正的强者面前，根本就是孱弱到不堪一击？”
“莫说是仙武大陆之上没有成仙的仙尊，就算是真仙往上，怕也是那位眼中的蝼蚁。”
忘古仙尊言及于此，他的话语中，分明带着几分的悲凉。
他本身也是一代惊才绝艳之辈。
从仙武大陆，到飞升成仙。
又从仙界归来，最后隐匿于地球之上的一个小世界中。
此等恐怖绝伦的手段，早已超越数以亿计的天才。
可就是这样一个几十万年前都称雄的恐怖存在。
此刻竟是生出一股股的无力感。
那是颓然。
是绝望。
是从心底生出来的一股子无法匹敌的心态。
就算是他。
就算是这个留名数十万年的忘古仙尊。
他仅仅只是提及那个人，都没有说出那人名讳的时刻，便都是一脸颓丧。
林亦眉头皱起，面色不变，心底却也平生几分莫名之感。
他忽而想到了那日在神秘地内，所见到的那个埋藏着天道、轮回等一系列真正大法正道的墓。
墓可埋苍天！
那墓主人，又该是如何惊才绝艳，恐怖绝伦之辈？
“你这是害怕了。”
林亦沉声开口，他周围的地面，除开身后所护着的井菟之外，旁边早已粉碎的不成样子。
但是林亦面色之上，却无半点退却之意。
“这不是害怕，这是对自己弱小的愤怒。”
忘古仙尊摇头。
随后。
他手中巨剑的攻势忽而一缓。
那五百米长的巨剑，在他一个呼吸之间，忽而浓缩成了一柄十寸长的长剑。
长剑如锋，剑身如同熔炼着的黄金，带着恐怖绝强的杀意。
剑在他的手中。
似乎随便一动，都有着撼动山河的威力。
忘古仙尊持剑而立，站在林亦跟前五米的位置。
“真是羡慕你。”
忘古仙尊忽而一叹：“你不仅能亲眼见到琉璃，与琉璃相伴多年。”
“而且最关键的是，你今日就要死了。”
“你今日一死，便就永远不可能明白那位的可怕之处，同样也永远不会感觉到了那股从心底涌现出来的绝望，是多么的强大。”
“我真怀念，怀念当初我成就忘古仙尊之位，登入仙界时候的意气风发。”
“那日我道心永固，自认天非我敌手。”
“凡阻我者，尽将败于我手，我心飞扬，且不惧不畏不疲。”
“但是自我知晓那位的稍许事件之后，我才明白什么是力量，什么是强大，什么是绝望。”
“我觉得自己像是一直妄想越过万万米高山的一只虫子，于山脚之下，就连抬起头，想要看一看挡在我面前的那座山有多高的资格都不曾有。”
忘古仙尊惨笑一声。
他身上气势无匹，可此刻心境，却是动荡不安。
他的每一句话，都落入周围其他人的耳中。
所有人的心底只升起一个念头。
荒谬！
“这个忘古仙尊强悍到了如此地步，居然还有他都觉得无法战胜的人？”
“哪里是无法战胜！从他的口中来看，他根本就是连战一场的勇气都没有！”
“世界上真的会有那么强横的家伙存在吗？”
“要不是这个忘古仙尊表现的着实恐怖，我都觉得他是在疯言疯语了！”
屏幕前，无数人听到忘古仙尊的话。
他们的心底，情绪各自不一。
有人完全不敢相信忘古仙尊所说的一切。
但是同样也有人心生向往，希望有生之年，可以真正的见到这个忘古仙尊口中所说的那个人。
只是……
更多的人所感觉到的，还是恐惧。
那种对于绝强实力的恐惧感，刺激着他的神经。
西方黑暗圣庭中。
几大圣主围坐在会议室内。
他们望着会议室前面的投屏，屏幕上是忘古仙尊和林亦的对战画面。
现在听到忘古仙尊的话。
几大圣主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良久之后。
才有人艰涩开口。
“这就是神秘的东方人的力量吗。”
“这个叫做忘古的人的口中，那样的存在，难道是比肩我们的神灵？”
有人开口，声音沙哑。
他们今天在这里受到了极大的刺激。
从最开始的上品林家人的出现，到华夏神武第一青龙的出战，到上品林家家主祭出金丹，再到这个忘古仙尊。
眼前的每一个人，都让他们感觉到无可匹敌。
在这些人的身旁，灵气所幻化出来的恐怖威压，就算是他们，都完全无法近身。
“不一定。”
“也许，比我们的神还要强。”
终于有人开口。
这般话语出去，所有人一阵沉默。
沉默的会议室里，无人反驳。
他们忽然又想起之前所发现的关于神的踪迹。
在极为远古的时候。
他们的神，极有可能就是被一个东方人所斩杀。
如果东方都是这样的恐怖存在。
那么他们这些黑暗圣庭的未来在哪里？
还有那个海州林大师……
他要是跑到黑暗圣庭来。
谁可挡他一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