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腌臜的原委

这个地方,是最近几年来,玉兰坐的最多的地方。

只要她家有事,要做饭,要请客,玉兰一来,就霸住了这个位置,不管是严寒还是酷热,她都心甘情愿的坐在这里,而现在,竟然成了她心里的避风港,让千金的眼泪忍不住的又涌了出来。

“小姑,怎么回事?”整理好被子后,绢儿偷偷的问了一下周梓木,才知道玉兰家出事了,而玉兰完全的傻了,什么都不知道,让她很是揪心。

“先让她吃点东西,让她睡一觉,不然她准得倒下,”千金看着双腿蜷缩,双手抱住膝盖的瘦小人影,眼眶红红的。那种孤单的姿势,很像前世的自己,孤苦无依,哪怕是在失去了神智后,她还是那么的孤单,这种孤独,已经深入骨髓了。

好不容易搞定了玉兰,千金等人才松了一口气,都瘫坐在院子里的椅子上,谁都不想动了。

“小姑,这到底怎么回事?”绢儿想起自己还没弄明白事情的始末,就猛的坐好,看着千金问道。

“别问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木头,你说,到底怎么回事?”自己在跟王婆婆说话的时候,木头肯定是听到了什么,才会说出那样的话来。

满满坐在周梓木的膝盖上,好奇的张望着自己的娘亲跟小姑婆,眼里满是天真跟快乐,脸上挂着最灿烂的笑容,却没有得到回应,就发出了“噢噢”的不满抗议声……周梓木见状,就抱起了他,然后看着千金跟绢儿道:“这件事,说来话长……,”

在周梓木的解释下,千金跟绢儿才知道事情的经过。

这玉兰长大了,也张开了,标致的小脸蛋在村里也算是顶好的,所以就被很多人盯上了。如今,就数村里的黄有来家,他们仗着有点小银子,就在村里猖狂……开始,是想娶玉兰的,后来见王得海拒绝,就起了恼恨之心,要羞辱玉兰,想纳她为妾。

王得海就一个闺女,自然是不肯,这件事也就这么僵持着。前天傍晚,衅氏带着几个要好的妇人去了玉兰家,刚好遇到王得海出来,手里拿着一条沾满了血迹的裤子,刚好那位置在敏感的地方,就被衅氏抓住了把柄,说王得海之所以不愿意让王玉兰出嫁,就是放着他自己要用……。

这话的明面上的意思,就是说王得海跟玉兰乱伦,因为这个时候的玉兰,还没有来潮,所以这件事,在极快的速度内,被传出去了。

昨天早上,余氏出门的时候,听到了这些闲言碎语,心里才愤恨不平,而千金跟周梓木昨天因为没有出去,余氏又不好说这些污秽的传言,所以他们根本不知道。

“那血是怎么回事?”千金听了事情的经过后,阴沉着脸问道。

“是玉兰切菜的时候,切中了手,血染在了裤子上……,”就这么一点小事,竟然要了两条人命,这些流言蜚语,真的能伤人于无形中啊。

“得海叔怎么就那么想不开?”绢儿泪流满面的低喃着:“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村里那几个嘴碎的,谁没有被他们说过呢。就这样死了,他就不牵挂玉兰吗?”好好的一家人,就成了玉兰一个,而且还不是好的。

这叫她心痛不已。

“玉兰的爹是个老实忠厚的人,被人这么羞辱,他心里过不去,就喝了毒药,想一死了之,却平白的让那些嘴碎的人高兴了!”千金沉默了好久之后,才发表了最终的感觉。

“这件事,绝对不能就这样算了,”周梓木握紧了拳头,一脸阴沉的道:“她们这样肆无忌惮的乱说,还会害死别人的!”

这种痛,他比谁都清楚,虽然他没有言语过,但被孤立的那种感觉,真的让人很绝望。他可以想象的出,当王得海知道村里流传着那样不堪的蜚语后,心里是怎么一种挣扎——他肯定是觉得自己让王婆婆跟玉兰丢脸了,才想不开自杀的。

可是,他根本就不知道,他的死,让王婆婆伤心吐血而亡,让玉兰魂魄无依,难道,这样就是最好的结果吗?

“对,这件事,不能就此罢手,”千金的怒气也涌上来了,她想起了什么,对绢儿说:“看住玉兰,她现在应该不会乱走,我跟你姑父去找村长,绝对不能就这样让得海哥跟王婆婆下葬,让这件事悄无声息的过去。”

两条人命,不是旁的,她怎么都接受不了。

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村长肯定会在玉兰家的,所以千金跟周梓木决定再去一趟玉兰家,把所有的事都给弄清楚。

“下葬的日子必须在过年前,不然大家都不用安心的过年了。”有个村里的男人在村长的面前说道,语气也有些不耐烦,因为快过年了,谁都不愿意沾惹到这些晦气。可是王婆婆等人住在这里,没有另外的亲人,他们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尸体腐烂,就只能帮衬着把这件事解决了。

“是啊,这王得海也是,怎么这么想不开,好好的年啊,唉!”有人惋惜,有人看热闹,更多的人是麻木。

生老病死,他们看得太多了,只是麻木的帮着一起收拾……。

“村长,”千金跟周梓木一起过来,看到站在院子里的村长,就出声喊着。

“千金,你怎么过来了?”看到千金过来,村里的心里一个“咯噔”,想着这个场面上千金出现,肯定没有好事。而他,好像也蛮忌讳这个小小年纪就道理一套套的丫头,总觉得有些压力。

“村长,这件事,该怎么办?”千金仰头看着他,一脸的严肃。

村长扶额,头痛了。

“什么怎么办?这王得海是自杀的,他娘是吐血而亡的,这跟咱们有什么关系?”有人听到千金的质问后,不满的抗议道:“周千金,大过年的,你别没事找事!”

千金根本不理会那些人,刚张嘴想说什么,就被周梓木拦住了。“村长,这村里流传的谣言,想必你也听到了,就是这些谣言逼死了王得海,让王婆婆伤心到几点,吐血而亡,玉兰魂不守舍,连意识都没有了,难道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听到周梓木铿锵有力的声音,千金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心里,满满的。她知道,周梓木之所以要抢在自己前头说话,是因为他不想让自己为难,所有的责骂,都由他一个人承担。

“周梓木,这些都是娘们的事,你掺和什么?”

“是啊,就因为娘们的几句话,就自杀的男人,也忒窝囊了!”有人发出了不屑的嘲弄,心里直觉得晦气。

这村里的女人们聚集在一起,就是传这流言蜚语的,所以想要解决这件事,有些难。

“呵呵,大明哥,我昨天看到你媳妇拿着一包东西给一个高个子男人了,好像那不是你啊!?”千金冷笑一声,走到周梓木的身边,淡淡的说道。

那个叫大明的一听,立刻没有了刚才的事不关己的淡定心态,而是很激动的跳脚呵斥着:“周千金,你别胡说八道,我媳妇昨天一直都在家陪着我,什么时候去外面会男人了?”该死的,什么不好说,非要扯到他媳妇身上,让他怎么都冷静不了。

“谁知道什么时候,反正我看到了!”千金淡定的反驳着,一副你爱信不信的样子。

“……,”大明一听,心里一个咯噔,想着自家的媳妇难道真的去会男人了?心里,已经种下了怀疑的种子,恨不得现在就回去质问自家的媳妇,但千金下面说的话,却让他彻底无语了。

见众人都露出八卦的眼前看着大明,千金冷冷的笑了,丢下一句:“我昨天一天都没有出过门!”

“你没出过门,怎么就胡说八道了?”大明身边的男人一听,立刻紧握拳头吼道:“你知不知道,若是你不说清楚,大明回去质问她媳妇,她媳妇若是觉得委屈,做了什么傻事的话,你怎么负责?”

一听到这样的质问,千金不但没有生气,反倒挑眉看着众人,而其余原本看热闹的人,都突然保持了沉默,谁都没有再开口了。

“瞧,千金无意的一句话,就惹的大明气急败坏的,想回家质问他媳妇,”周梓木见众人都没有了声音,就张开嘴说道:“这流言多大,大家比我更清楚——难道王得海跟他的娘就这样白死了?”

“千金,你想怎么样?”村长见事情闹个没完,就开口问道。

“前天,是谁去玉兰家的,又有谁看到了裤子上的血迹,”她要有人证,才能解决。

“这……,”这么一问,村长又为难了。

“呵,你们的名声,名誉就要紧了,难道玉兰他爹跟他奶奶的命就不值钱了吗?若是村长不解决,我以后天天串在村子里,东家乱说,西家挑拨,可别怪我让你们的日子过的鸡飞狗跳的!”反正只要关系到绿帽子,很多人都会丧失理性的。

“千金,不解决也好,你看大明兄弟,一下子就涨红了脸,想要找你拼命了!”周梓木淡淡的提醒着,想着经过今天这一事后,周村的气氛会更微妙的。

村长要问的,就是采用千金的法子,顺藤摸瓜,一定要抓住率先发表意见的人。这一下,村里人心惶惶的,因为他们都说过议论过,没想到现在要被抓起来了,弄的所有的气氛都变了,变得有些压抑。

其实,这件事也没有多难,主要抓住了衅氏,一切的事情都有论断了。

面对着众人的质疑,衅氏狼狈却倔强的道:“我有什么说错的,若不是王得海做贼心虚,怕什么被人说?”

“那你是承认这件事是你说出去的?”村长一脸凝重的质问道。

“是我怎么样?我亲眼看到的!”衅氏仰头一脸的正义,“我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那么不要脸的,哼,难怪老是拒绝我家的提亲,原来里面藏着这么个腌臜的事,难怪被我抓左,羞愧自杀了!”

“你家提亲,人家就非得答应?”千金看不过去了,站出来冷冷质问道:“你家算什么?周村不姓黄,还轮不到你来独大。也不看看你儿子什么货色,竟然要纳妾,你问问大伙,谁家的好女儿会给人当妾的?”

“是啊,我是不肯的,宁愿我家闺女嫁的穷点,好过被人当玩物!”小妾的意义,大家都明白。你又不是什么真豪门,嫁过去难道还能过好日子吗?

“我呸,不就是个不要脸的玩意,什么好人家,我是瞎了眼了,才会看中她,”黄小马跳了出来,想起自家娘说的话,就忍不住觉得晦气。

“你们母子俩口口声声的骂人家腌臜,晦气,就凭着一条血裤?”周梓木听不下去了,站出来质问道。

“那不错,还什么叫算?”衅氏嗷嗷叫道。

“咱们也不管算不算了,反正王家出了两条人命,你们说王得海是心虚,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才自戕的,那就见官去,让官府里的人请嬷嬷给玉兰验验,到底是人家做了腌臜的事,还是你们求亲不成,怀恨在心,故意糟蹋人家,逼死了王得海!”开口说话的竟然是村长的媳妇卢氏,她不是本村的人,会识字,据说是父亲是个秀才,所以说出的道理比一般人都多。

千金听了她的话后,诧异的望了她一眼,觉得检验会给玉兰带来羞辱,但却是最能解决事情的法子,能让衅氏跟黄家人闭嘴的好法子。

“去,就去衙门,找有经验的嬷嬷验验,看到底是我们冤枉了你们,还是你们故意毁坏人家的名誉,说出这么畜生不如的话来!”陈氏站了出来,跟着怒斥道。

“你们干什么?欺负我黄家没人了,是不是?”衅氏一听,不急反倒越来越凶悍了,挺起胸膛就想跟人家打架似的,表情极其的难堪。

“谁欺负谁了?”余氏看不过去了,走到千金身边望着衅氏道:“我们打你还是骂你了?就许你说别人,就不许我们要求你去衙门吗?你说王得海跟他闺女做了腌臜的事,你没证据就胡说八道,你这不是故意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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