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算是扯平了
“你……你……”少女脸颊通红不知道该说什么,在马背上楞了半分钟突然从马背上一跃而下。
正洋洋得意的陈旭只看见一道柔美的身影从天而降,然后一只麂皮小蛮靴凌空在眼中迅速放大。
“砰~”
“啊~”
陈旭惨叫一声凌空飞跌出去。
这一脚正好踹在他脸上,重重的撞击下,他感觉自己的鼻梁塌了,剧痛之下眼泪如同泉水奔涌,但他还没来得及爬起来,只感觉脖子一凉,一把金光闪耀的短剑就已经横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胆小嘴利,竟敢羞辱于我,今日不杀你难泄我心头之恨!”
陈旭捂着鼻子睁开满是眼泪的双眼,朦胧中看到一张柳眉倒竖的愤怒面孔,双眼中还有两团火焰在熊熊燃烧。
“月儿不可!”中年人大声疾呼。
“旭儿~”陈姜氏吓的脸色煞白。
“别杀我兄长!”杏儿哭喊。
“不可~”村里无数人都忍不住惊呼着往后退。
陈旭使劲儿眨了几下眼睛把眼泪挤干净之后用脖子顶着短剑慢慢的坐起来,然后死死盯着少女的脸。
这把青铜剑肯定是最好的青铜合金打造的。
陈旭感觉脖子的皮肤都要被割破了。
不过此时他确定这个少女不会杀他。
一个有权有势的大户人家的小女孩儿,吃得好穿得好,调皮任性脾气大,放在后世就是正读初中的叛逆美少女,骑着大马挂着短剑看谁都像二百五,但让她杀人肯定是不敢的,估计皮肤破了流点儿血都会惊慌失措。
“孔夫子曾曰: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你如此刁蛮不讲道理,难怪这么大了还没嫁出去,更何况按大秦律,随意屠杀平民者该当何罪?”
陈旭一字一句的慢慢说着,然后用一只手轻轻的捏着短剑的剑刃推开几寸慢慢站起来,同时还用另一只手揉了几下鼻子,还好,鼻梁没塌。
“难道你还想把我们全村人都杀了灭口吗?”陈旭再次加码。
一个十三四岁没出过远门没体味过山村野夫不讲道理的天真少女,哪会是一个外表看起来只有十四岁,但灵魂其实是一个二十五岁的抠脚大汉的对手。
“你……你……”少女吓的松开短剑惊慌失措的往后退了几步。
“当啷~”陈旭随手把短剑丢到地上,然后一步步紧逼上去,一双眼睛在少女身上上下打量,最后停在胸部位置。
“你……你想干什么?”少女彻底被陈旭略带侵略的眼神吓的抱住双臂护住胸部。
“不想干什么,君子动口不动手,看在你胆子这么小的份上,我就不跟你计较了,不过你踢我鼻子的事可不能就这么算了……”
陈旭说话之时突然一步跳过去,在中年人、兵卒、亭长和全村人都完全没想到的情况下,在少女屁股上使劲儿抽了两巴掌,并且嘴里还嘿嘿笑着说:“你踹打我的脸,我打你的屁股,算是扯平了,女孩子家家的,比什么不好,非得比武!”
少女完全被陈旭两巴掌抽懵头了,呆呆的在原地站了半晌,然后眼圈儿一红,眼泪滚落下来。
“你……你欺负我!”
少女突然嘤嘤的哭着转身爬上马背,一拉缰绳狠狠的几马鞭抽下去,枣红大马长嘶一声调转头撒开四蹄狂奔而去。
这番变化突如其来,谁都没有料到会出现这样一种完全翻转的大结局。
“小月~”中年人顿时哭笑不得,若有所思的看了陈旭一眼之后,嘴里大呼着带着两个兵卒策马紧随而去。
“马重,赶紧安排人手,切莫误了期限,对了,这次会采用三个月轮换的方式服役,所有在籍男丁都会轮到,你自己看着安排!”
黑脸大汉对着马大伯说完之后也看了陈旭一眼,然后挥鞭驱马快速离开。
“妹妹你大胆的往前走哇,往前走~莫回呀头,通天的大路有九千九百九千九百九啊……记得下次来我们比赛唱歌啊!”
陈旭扯开嗓子对着几匹马离去的方向唱一首《红高粱》。
少女骑在枣红马上在林荫浓密的小路上已经奔出去数十丈,隐隐听着后面传来的粗俗而曲调怪异歌声,又羞又气又忍不住准备放慢速度听一下,然后突然嗷的传来最后一嗓子大吼,顿时小脸通红,咬着牙呼呼几鞭下去,枣红马只好郁闷的再次加速。
听着得得得得的马蹄声终于消失的听不见了,全村人的紧张情绪都慢慢放松下来。
陈旭也终于松了一口气,望着几匹马消失的村口,脸上露出莫名其妙的神情走过去拾起丢在地上的短剑。
这把剑打造精良,表面密密麻麻布满层层叠叠的鱼鳞纹,通体金黄,剑刃打磨锋利,刀柄缠绕着细细的红色麻线,柄尾处还镶嵌着一颗绿色的宝石。
果然是女孩子用的东西,只能用一个漂亮来形容,这把短剑如果流落到两千多年的后世,绝对会是一件天价的国宝级物品。
“小旭,盖房子的事先暂时停一下,等我们安排好这次去服役的人再接着弄!”马大伯呆呆的站了许久之后,叹口气走过来说。
而听到这句话,全村人的情绪瞬间再次低落下去。
“服役修路之事没有商讨的余地,而且亭长刚才也说了,每个人都要参加,三个月轮换一次,这也算是个好消息,所以我也就不征求大家的意见了,从村东头开始,有入籍男丁的有一个算一个,所以大家也就别吵了,听我安排,田大壮、牛河、马二蛋……,你们几个现在就回去准备,自家婆娘也赶紧回去准备干粮和衣物,后天上午我们出发!”
马大伯是村里的村正,也是年纪最大的人,在村里几乎有一言九鼎的权威,何况在大秦保甲连坐的严苛制度下,谁都不敢逃役,不然整个村子的人都要受牵连,重者会全部充作奴隶驱赶到边荒去修建长城。
凡是被马大伯点到名字的只能怏怏的离开回家,一些妇女孝儿也抹着眼泪赶紧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