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一人一狗等在门外

第74章 一人一狗等在门外

他之所以强硬地让她留下来,做三个月女佣,只是想要自私地,再给自己留下三个月的美好回忆而已,毕竟她已经嫁做他人妇。三个月后,他们这辈子都不会再有任何交集。

可才经历了一个晚上,他就发现,他根本就没办法控制住自己。他想占有她,让她永远变成他的……

所以,他完全不敢去保证,之后的三个月内,他们不会出事。而现在,他一旦忍不住碰了她,那就是犯罪,他永远都不会原谅这样的自己……

只要一想到,他这次回去就见不到那个女人了,他的心就像瞬间被氤氲上了一层迷雾般,空洞而迷茫的感觉,非常难受。

这次是申嘉湖高速公路那边发生的连环大车祸,已经造成了九人死亡,二百多人受伤。一共有五十多名伤者被送往国仁医院,其中有十多名生命垂危。

作为上海的顶级医院,国仁医院平时收容的病人就多,现在医院上下更是乱成一团麻,医生护士四处奔走接病人,很多病人甚至连床位都没有,只能在大厅里等待手术。

当穿着白大褂的厉擎苍,修长挺拔的身影快速迈入医院大厅,笔直的双腿走路带风,裹挟着强大的男性气场扑面而来时,顿时成为整个现场的定海神针,很多刚刚还处于崩溃中的人们顿时安静下来,一双双目光带着满满的希望,齐刷刷地看着他。

“你们这些护士,去看着那些病人,一人管一个,随时记录生命体征。”

“你们去打电话,通知医院里所有外科医生,不论什么情况,半个小时后必须要医院抢救病人。”

“这位伤势严重,现在就推到手术室去,我随后到。”

在所有人面前,他淡定指挥着,脸上的表情是那么平静,那么从容不迫,似乎根本没把这场大难放在眼里。

而在他的指挥下,刚刚还混乱不堪的人们,顿时有条不紊地做起事来,让现场秩序有序了不少。

厉擎苍很快就走到手术室旁的准备室,全身消毒后,换上手术服,正准备进入手术室时,突然看到一个同样穿着手术服,身上还染了一小摊血迹的身影进来了。

那身影看到他,主动把脸上的口罩摘掉,竟然是秦仲媛,这让他有些诧异。

当年,秦仲媛跟他一起去美国读博两年,医术也算精湛。回国后,她还在国仁医院实习过一段时间。但后来,他跟陆亦双离婚后,秦仲媛几次三番想要跟他在一起,都被他坚决拒绝。这许是伤了她的心,她就从国仁医院辞了职,再也没回来过。

可现在,她怎么会在这里?

秦仲媛绕过他,在水池旁摘掉手套洗手:“擎苍,我是来帮你的。怎么,不欢迎?”

“谢谢。”厉擎苍由衷地感谢她。可时间不等人,他还是立刻就进了手术室。

秦仲媛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脸上泛着势在必得的得意笑容。

忙碌的一天,很快就过去了。

一连做了十几台手术,厉擎苍的精神一直处于极度紧绷状态,现在一下子放松下来后,无边无尽的空虚和寂寞,就如一个个病毒般,侵入他的大脑,让他无从抗拒。

都说,人在劳累的时候最想家,但他现在并不想回家。

因为他知道,回去之后,就再也看不到那个,在他家里闯祸的陆亦双了。他又将一个人,面对着偌大的,杳无边际的黑暗,一直到天明。

可就在此时,他身后突然响起了一个柔美的女声:“擎苍,很累了吧?”

厉擎苍回头,看到秦仲媛正站在他身后。

她已经脱下了血迹斑斑的手术服,换上料子极好的韩版格子大衣,内搭一件白色紧身羊绒衫,再配上她那扎得整整齐齐的马尾卷发,一股清纯气息十足的学院风扑面而来。

“我今天帮了你这么大的忙,不请我去你家坐坐吗?”秦仲媛试探性地说。

秦仲媛所说的“家”,并不是厉家老宅,而是他一直居住的紫园别墅。这栋别墅,就相当于他个人的秘密花园般,这么多年来,除了陆亦双,再没有其他女人涉足过。而她当下的目标,就是要先能进这栋别墅。

厉擎苍的眉头不着痕迹地皱了皱——她今天的确帮了他很大的忙,更为了他挽救了很多人的生命,他有些不好意思拒绝她,却又介意任何外人,踏入他和陆亦双生活了五年的地方。

“今天,我们都需要好好休息。”厉擎苍委婉地拒绝着她,“以后再说。”

他以为,以秦仲媛的高情商,应该不难听出,他话里的拒绝之意。可秦仲媛却像听不懂般,穷追不舍:“‘以后’是什么时候?明天行不行?”

看着她满脸的期待,厉擎苍只能略略点头,就当是答应了。

反正,陆亦双已经走了,而且再不会回来了。他再死守着那个地方,也没有任何意义。

得到他的同意,对秦仲媛来说,可是意外之喜。她眉眼微微弯起,心中早已乐得春光绚烂。

即使很不想回去,但最后,厉擎苍还是独自开着车,往紫园别墅而去。

因为,他并没有地方可去。

一路上,看着窗外迅速倒退的风景,无边无际的寂寞也如这阵阵风,通过窗户缝隙,一点点吹入车厢内,很快把整个车厢塞得严严实实。

而当他驶进紫园别墅,停好车走到大门口时,却远远地看到门口蹲着一人一狗,安静乖巧得不成样子。

他眉头一簇,眸里浮现出不可思议的情绪,连忙加快了脚步跑过去,看清了后,暗黑的双眸中顿时浮现出万分诧异的神情。

陆亦双一身厚厚大大的灰色线衫裹住全身,再加上她披散得有些凌乱的头发,整个人散发着一股慵懒的女人味。此刻,她正蹲在一张没有拆封的垫子上,怀中抱着小小的仔仔。她水汪汪的大眼睛,与仔仔圆溜溜的狗眼交相呼应,显得分外无辜而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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