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残魂(一)
风一依旧待在那里,只是随手使了个障眼法。紧接着,就听见大门处一阵响动,紧接着一个人影走了进来。
来人是一个皮肤黝黑的中年男子,模样看上去十分普通,他手里面拿着一些纸张快速走了进来,看起来好像急匆匆的样子。
“老胡啊,在家吗?”
闻言风一一怔,老胡?这是在叫死者吗?可是今天上午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难道这个人不知道这家主人已经死了吗?
紧接着,他又听到屋里传来了应答的声音:“哎,在在在,我说何会计,你总算是来了啊!”
这个人是会计?风一不禁又是一愣。根据他知道的信息,这个单身汉死亡的消息好像正是村中会计发现的吧?那他为什么又来这么一出?难道说,他知道这个人没有死?或者村中有两个会计?
就在他暗中思忖的时候,屋中两人已经开始了对话。
只听夺计说道:“行了,为了你这个事儿我可是跑得腿都细了,喏,这是镇上给你开的证明,你可要收好了。”
“好好好,感谢感谢,这件事还真是麻烦你了,”屋里传来了老胡赔笑的声音,“对了,你吃饭了没有?要不在这儿一块吃点?”
夺计笑骂道:“你这家伙,净说些没用的,我就算是真留在你这里,你能给我吃什么?行了,我还有事,就先回去了,等不忙了咱一块喝两盅。”
“好好好。”一边说着,老胡一边把夺计送了出来。
两人之间只有简短的几句对话,风一也完全没有听出什么问题,但这本身就是一个很大的问题。这两个人好像完全忘记了死亡这件事,就像同时失忆了一样。
看到那姓胡的单身汉回到屋中,风一本想进去查看,但却又顾虑到可能会惊吓到对方。思来想去,他暂时离开了这里。
走出大门之后,他没有急着回陆重家,而是开始在村中游荡。他此举当然不是漫无目的,而是在寻找一样东西,那东西便是昨天晚上出现的金刀。
据他估计,那金刀现在应该还在村中,只是不知道隐藏在哪里了。之前他已经用感知搜寻了整座村子,却没有发现其踪迹。
村中的气氛也变得越来越诡异了,明明上午的时候众人还在为村头死人的事情忙前忙后,议论纷纷,但现在风一稍作留意,却发现好像所有人都不记得这件事了。村中看起来和往常一样平静祥和,那些曾经在死者家中帮忙处理后事的人们正在忙着别的事情,偶尔有几个遇到在出来在村中闲逛的单身汉,脸上也没有丝毫惊讶,全都很自然地打着招呼。
在村中悄然观察了许久,风一直到太阳偏西的时候才回到陆重家中。
看到他终于回来,陆重问道:“事情怎么样了?”
“情况不对劲,我发现好像村子里的人都忘记那件事了。”风一皱着眉头道。
陆重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那件事?什么?”
“就是村头那个单身汉今早上死了的事情。”
闻言陆重不禁大吃一惊:“不会吧,这件事不是刚发生的吗,怎么会忘记呢?”
风一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解,之后他又说道:“现在我觉得你有必要去问问你爸妈,看看他们是不是还记得这件事。”
虽然这件事有些匪夷所思,但陆重还是依言去找了父母。他试探着问父亲道:“爸,你还记得今天早上的事吗?”
“今天早上?什么事?”陆重父亲觉得莫名其妙。
稍稍迟疑了一下,陆重觉得这件事好像不便直说,于是又委婉地说道:“就是村子里发生的事情,你不记得了?”
闻言陆重父亲仔细回忆了一下,最终依旧是面露困惑:“不记得,到底什么事?”
听他这么说,陆重心中一紧,觉得事情似乎不妙。
果然,之后他又问了母亲同样的问题,她也是表现出了同样的疑惑。和村中的人一样,他们两个好像也在短短时间里就忘记了这件事情,并对陆重这种遮遮掩掩的问话表现出了同样的疑惑。
“我父母……好像也失忆了。”这种事情一出现在自己亲人身上,陆重心中就不由得十分慌张,急切地想从风一那里知道原因。
但是这一次大概是因为事发突然,风一也没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坐在门口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会儿,最后摇了摇头。
“昨天晚上,我和青鲤到村子里为大家解除黑血煞印的诅咒了,然后在村子里发现了那把本应该在施一雄或者文佑手里的金刀。”风一最终还是透露了这件事,“只不过,当时害怕惊扰到村民,所以没能把刀取过来。根据我估计,村子里发生的诡异事情应该就和那东西有关。”
听他这么说,陆重脸上浮现出了一丝担忧:“看起来,文佑的势力始终没有离开啊。不过,能不能想办法把那把刀找到?”
“当然,我会尽力的。”风一点头。
时间很快来到晚上,夜幕降临之时,风一和陆重打了招呼,就潜到村里去了。
和往常一样,石泉村到了晚上就安静了下来。这里没有城市中那种于霓虹灯下的喧嚣,只是家家户户的窗口里透着明暗不一的灯光,这种氛围说起来倒也算得上是静谧祥和,但是考虑到最近发生的事情,此处的氛围怎么看怎么觉得诡异。
这一次他选择直接来到了村头,再一次进到了那个单身汉家中,而这一次,他终于有了新的发现。
仅仅一下午的时间,这人就又将家中弄得凌乱不堪,看上去就和猪窝一样,而风一一进到屋中,就感觉到了不对劲。
虽然那人看起来躺在床上睡着了,但却没有鼾声。
难道又发生什么变化了?心中一边这么想着,风一慢慢靠近一看,发现此人果然已经没有了气息。他的皮肤冰冷,呼吸、脉搏和心跳全部消失不见,换句话说,现在躺在床上的已经是一具尸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