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六章 抓到刺客
屋子里,耶律奥古躺在床上,仍然昏迷不醒,在她的旁边,已经闻讯赶到的叶朝云正握着她的手,仔细的检查她的情况。
过了一会,她将耶律奥古的手轻放了回去,对着旁边的王靖说道,“大人,奥古公主的性命应该没有大碍,隔段时间应该会醒来,只不过……”
叶朝云叹了口气,“奥古殿下的后脑受到了强烈的撞击,现在一直昏迷不醒,我担心她醒来之后……心智可能会受到影响。”
“有什么影响?”王靖有些紧张,他知道面前的叶朝云是悬壶济世世家叶家中年轻一代的佼佼者,悬壶济世之术高超。
“可能失语,或者失去记忆,或者心智失常……总之,您要做好准备才是。”
叶朝云看着王靖一脸关切的样子,心中不由一酸——王大人,您知道吗,如果您能够这样对我,就算是让我换成在床上昏迷不醒的耶律奥古,那我也心甘情愿。
王靖没有注意到叶朝云脸色的变化,他的心思全部放在了床上的耶律奥古身上,他看着她的目光是那么的温柔,整个世界仿佛只有他和她两个人。
待所有人离开之后,王靖仍旧紧紧的握住耶律奥古的手,良久,他突然站了起来,眼神变得冰冷,而一双拳头因为过于用力咯咯作响,
在他的心中,沉寂多年的血性也终于爆发出来了。
……
寒风凌冽,雪花纷飞
在王家府邸门前,几名侍卫站在风雪中,身上的盔甲已经被雪花覆盖了一层,远远望去如同冰雕一般。
不过,如果仔细观察他们的话,就会发现他们的嘴唇轻动,显然正在交谈着,而他们谈论的焦点就是关于刚才发生的事情。
府邸被刺客闯入,不但让他们失去了数十个早夕相处的兄弟,更让耶律奥古被人抓去,虽然后来被救了回来,但是人却一直昏迷不醒,即便是王靖没有怪罪他们,因为那个刺客竟然是一名强者,并不是他们可以阻挡的,但他们还是心里非常的不安。
正在他们还在议论的时候,前面突然一阵脚步声,那踩在积雪上咯吱咯吱的声音,在夜晚格外的清晰,很快,一脸平静的慕苍梧带着翁差几个人,拖着一个将头低低垂下的黑衣人,从夜幕中走了出来。
“你们,把他押去见王大人!”
慕苍梧指着门外的侍卫,冷冷的说道。
“可是……”那几个侍卫有些疑虑,听刚才回来的人讲,这个黑衣人可是一名突破先天之境的强者啊,不要说普通的绳索,就是精钢做的铁链子都一挣即断,我们这种人怎么能看管得住。
好像看出了他们的顾虑,慕苍梧淡淡的说道,“放心,他的脚筋和手筋都已经被砍断了,已经是个废人了。”
一个侍卫这时才注意,在他们的后面,一条长长的血色痕迹在雪地里极为醒目。
……
书房内
王靖仰视着挂在墙壁上面那副巨大的军事地图,双手背在身后,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一片区域——金国。
三天前,耶律奥古被人掳走,虽然最后又被解救了回来,但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却她却在一夜间失去了所有的记忆,王靖进去探访她的时候,差一点被她突然扔的花瓶砸到,完全不让他靠近,所幸后来叶朝云及时出现,才解了围,但叶朝云的一句话却让他的心变得冰凉,
那就是……耶律奥古真的失忆了。
而后叶朝云劝王靖过几天再去看她,理由很简单,一个连自己的身份都忘记了的人,会对所有的陌生事物变得极为敏感,也极为恐惧,如果这时候再受到刺激的话,那就不是失忆那么简单了。
对于那个刺客的审问,也曾一度陷入了僵局,慕苍梧原本很自信的认为巫妖族有上百种方法可以让任何一个意志坚强的人,招出他们想要的东西来。
但很可惜,在那些看了连巫妖族人都看了都残忍无比,不忍直视的酷刑一一施展后——包括往鼻子里灌辣椒水、用针尖扎小又鸟又鸟、伤口割开口子放蚂蚁爬,扔进水牢先放老鼠,再放蛇吃老鼠等等手段,对方仍然冷笑着闭口不言,仿佛那些刑罚都用在了别人的身上一样。
直到王靖等待的实在不耐烦,指着那个被打成猪头连眼睛都睁不开的强者一顿大骂,才总算是知道了幕后的主谋。
当时那个强者虽然被酷刑折磨,但心如死灰已然抱着必死的决心,但却被王靖骂的火气,立刻回骂了几句。
然后王靖转身离去,对旁边的几个巫妖族人丢下一句话,查查这个人的口音是哪里的。
事实证明,王靖是正确的,根据这一点微乎其微的线索,很快就传来了消息,这个人的口音是金国中部蛟河一带的口音,虽然那个强者至此再不发一言,但是王靖已经明白了他的幕后指使。
金国的三皇子,完颜雪。
虽然王靖知道在辽国的时候,这位完颜雪殿下对耶律奥古就有些想法,但却没想到竟然派人追到了这里。
不过,他显然是低估了王靖的能力,也没意识到之前失踪的那几个手下竟然会是王靖所谓,否则绝对不会只派出一个强者出来。
王靖心中明白,金国此时虽然并非灭辽之时的鼎盛时期,但如今宋朝和金国相比,仍如同宋朝的一个州府和整个中原相比一样,实力完全不对等,也正因为如此,就算完颜雪跳出来对着他说,人就是我派的,你想怎样,想必连宋真宗赵恒都不会说什么去说什么,反而还会劝说冤家宜解不宜结。
这一切,都是因为国家实力。
王靖的心中突然冒出了一个念头,如果拿下金国那又怎样?但很快他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首先,以大宋目前的国力,根本无法与金国抗衡。
其次,宋朝之所以能够繁荣昌盛,包括西夏,全部依赖于金国那边抵御住了北方白蛮部落和室韦各族中鞑靼族的袭扰,自从室韦族分裂后,鞑靼族渐渐兴起,他们向西北方向征战,但从未放弃过攻向南方的信念,对于那些鞑靼族,王靖还很清楚的记得,当时新州斗场上救出来的那十几名白蛮族,就是在鞑靼族领地上生活着的,他们那强悍得可怕的体魄,奔跑起来堪比最强健的战马,挥舞着手中的武器,砸到地上就是一个大坑,简直就是天生的战士,如果这些人组成一个军团的话,简直没有军队能够抵挡住他们的攻势。
倘若让这些鞑靼族出现在一望无际的平原上时,那简直就是一场灾难。
也正是因为如此,好几次辽国军队与金国军队交战占据上风的时候辽国军队却仍然克制住了继续进攻的态势,最主要的担忧,就是怕金国情急之下调来驻守在北部要塞的军队,一是他们没有足够的信心面对那些常年和鞑靼族交战战斗力超强的金军,另一个主要原因,就是担心一旦惹怒了金国,倘若他们从要塞那边放水,任由鞑靼族军队从北侧高原攻入,对于本来就招架不利的辽国,都将是极为不利的。
金国国力强大,他们一直认为所有人种都在他们的庇护之下,所有人都是他们的奴才,让每一位金国人都心高气傲,他们看汉民的那一种眼神,也明显带有一种轻视。
当初王靖在临潢府的时候,就见证了金国皇子完颜雪的霸道,那脸上微微挂起的笑容,哪怕是面对辽景宗耶律贤,都没有改变过,倘若不是他成为了巫妖族的族长,恐怕也只能眼巴巴的看着耶律奥古被夺走。
王靖此时手中握着一根笔,他一边思考着,一边不停的在地图上圈画着什么,渐渐的,在地图上的红点越来越密集,红点从雁门关开始,连接辽国,以及金国的南部一直延伸到了北部要塞体系,而又从金国的东部一直划到西部……
地图上标注的庞大的信息量不停的被王靖强行灌入他的脑海中,半个时辰过去了,一个时辰过去了,二个时辰又过去了,直至李科敲门叫他吃饭,他才将注意力从地图上移开。
李科将盛着食物的餐盘轻轻的放在了书案上,看着王靖从地图那边走了回来,坐到椅子上,回头望着他后面墙壁上那副地图,见上面被他标注了无数的红点,有些好奇,
“大人,这幅地图可是花费不少银子才买回来的,你这么一来……这地图可就不能再用了。”
他的话中带着惋惜,这可是价值一万银子的地图啊。
“没有关系,反正我也不打算再用了。”王靖用筷子夹了一块肉,放入了嘴中,缓缓的咀嚼着。
李科一愣,“大人你这是……”
“对了,李科,我忘记告诉你了,你如果在这里有什么没有处理的事情就去处理一下吧,我想我们很快就要离开这里了。”
“离开这里?”
“嗯”,王靖点了点头,又补充了一句,“我们去金国”。
……
一条拇指粗的铁链血迹斑斑,在铁链的另一侧被一个头发蓬松,衣服褴褛的人压在身下,而在衣服破损的地方,竟然全部都是令人触目惊心的伤口。
这个人正是当初掳走耶律奥古的那个金国的强者,他的名字是纥石烈,是这次跟随三皇子完颜雪一起来的强者之一,事实也正如王靖所料的那样,他这次来就是想把耶律奥古掳回金国。
但没想到的是,一件他认为轻而易举的事情,最后竟然落成了现在这种局面,不但被数十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强者追杀,更是万万没有想到,他竟然被抓到了这里,成为一名囚犯。
想想自己作为一个突破先天真气之境的强者,就算在金国也是威风八面,竟然被人用铁链穿了琵琶骨,砍断手筋脚筋扔在这里,纥石烈真希望这只是一场梦而已。
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纥石烈的耳朵突然抖动了一下,虽然他被砍断了手筋脚筋,但他身上的功底仍旧存在,只不过无法用力而已,听力还是和之前一样敏锐。
“大人,他在这里。”一个侍卫把门打开,原本黑暗的屋子立刻变得明亮起来。
刺眼的光线立刻照在纥石烈的脸上,他条件反射般闭上眼睛,下意识的抬起手臂遮挡,而这一动作也牵动着他的伤口,立刻呲牙咧嘴的闷哼了一声。
当他把手臂落下的时候,发现在他的面前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那瘦瘦的身形……尼玛,纥石烈瞬间想到了这个人……
王靖,就是这个混蛋勾引他破口大骂,才最终暴漏了他的身份。
不过这次,他已经决定了,无论如何这次绝对不再说话了,不在上这个狗女良养的当了。
……
王靖仔细的打量着纥石烈,看着那个身体伏在地上,但仍然倔强的抬起头迎着自己目光的黑衣人,对方脸上的泥垢和干涸的血迹中难以掩饰对他的轻视。
王靖心里突然感觉到一阵可笑,很多时候,人们总是认不清自己的位置,总是爱幻想着过去的辉煌,面前的这个金国强者就是这样,还在试图维持自己着强者的尊严和身份,即使他以前真的很强,然后……现在只是一个被砍断手筋脚筋的废物。
“其实你不必用这种眼神看着我,”王靖看着仍在固执和自己对视着的纥石烈,对方虽然眼睛通红,但却自始至终没有眨过一次眼皮,仿佛只要眨了一下眼睛,就会输了这次在他看来是一场交锋的对弈。
王靖补充了一句,“其实就算你的眼神能够吓到我,事实上你还是什么都做不了,也不能拿我怎么样,因为你已经是一个废物了,明白吗?”
纥石烈眼中闪过一丝愤怒,但他还是强忍着没有说话,在上次,王靖的话要比这次还恶毒得多,他已经上过一次当了。
“你不用说话……事实上你也不需要说话,因为我也不想听你解释什么,我这次来只是想告诉你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