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六章 在地愿为连理枝(十一)
“那……王爷可否要了奴娇呢?”奴娇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目的,她身为这醉月坊的花魁,虽然也是吃香喝辣过尽富贵生活,但是,人总要追求更好的吧?她要好好攀住这根高枝,若是跟着眼前这位南菱王,她相信她的日子会更好过!
眼中幽深的光芒一闪,慕容佾调笑,“哦?怎么说?”
娇容微低,奴娇使出对付男人的杀手锏,羞涩极了的一笑,“奴娇不敢奢求太多,只求能做王爷的妾……”
“妾?就这个?”挑了挑眉,慕容佾轻勾起怀中奴娇的下颔,调情的一捏,甚似很宠爱她,“好,本王就纳你为妾。”
奴娇一听,顿时双眼放光,眉飞色舞,兴奋的再次挽上他的脖颈,在他的侧颜上,主动送上一吻,“奴娇多谢王爷!”
“慕容佾!”锦儿看到这些情景,真的已经抑制不住自己了,她是气愤,是伤心,奴娇的羞辱,她可以不在乎,但是,他却把她视作空气一般,答应了这个女人可笑的要求!
“我问你,你当真要纳这个女人为妾?”一字一句,清清楚楚,锦儿几乎是含着泪,问出了这句她甚至没胆听到答案的话。
“有何不可?”慕容佾一脸倨傲,“本王的王妃,是有意见吗?”
如此认真的问题,却只是得到他这般随意的回答。
心突然好疼好疼,疼得喘不过气了,锦儿的眉头深深皱起,脸色有点儿发白。
“我能有什么意见?”好不容易平复下来,锦儿声音冷漠,冷眼看他,“我没有意见,我可以同意,但前提是,纳她之前必须先休了我。”
休了她,那一瞬,这三个字让慕容佾的心脏猛地被揪紧,谁也看不到,酒杯在他的手上几乎快要碎裂,但他的脸上,依然维持着桀骜的表情,他阴冷的笑了,“王妃不懂吗?家丑不可外扬,这事儿回去再说。”
“家丑不可外扬,难道你不是吗?”他是有妻室的人,还乱到这里来花天酒地,难道他这不是家丑外扬?
看着他一副浑然不搭理自己的样子,锦儿被他的疏离刺痛,感觉自己已经从失望到了绝望,面色复杂的闭了闭眼,她咽下苦涩,再也没有了来时的那股劲,声音无力极了,“竟然王爷不愿意回去,那我就先走了,请王爷也早点归来,我会等你的休书。”
说完,她冷漠的转身离开醉月坊,就如那日在皇宫,他的离开一样。
“能看到如此精彩的一趁戏,本皇子今日还真是没白来啊。”楼道上忽然传来一串幸灾乐祸的大笑声,慕容佾转眼一看,是慕容宸。
“三弟怎么对三弟妹的态度转变的如此之快?前段时间还爱得你死我活,今天,就当着人家的面要纳一名青楼女子为妾,如此伤人之心,莫非真是腻了?”手中一把叠扇放在胸膛之前,慕容宸慢慢走了过来,“不过,本皇子一直倒是觉得,这女人吧,就像衣服,穿脏了,换一件就是了,何必动真感情折磨自己?”
最后到了慕容佾跟前,他微微弯了弯腰,露出一抹欠揍的笑,“三弟你说,二哥我说的可对?”
然而,慕容宸一个人浪费了那么多的口水,得到的效果却还是慕容佾的一脸冰冷,他有些疑惑,直到,慕容佾终于站了起来。
“送给你了,不谢。”随手一推,依然紧紧贴着他的奴娇被推到慕容宸的怀里,慕容佾越过他,一身的冷酷绝情擦肩而过。
“该死!慕容佾!!”冲着慕容佾的背影大吼,慕容宸厌恶的推开奴娇,突如其来的状况,让奴娇摸不着头脑,一时半会儿也没反应过来,慕容宸狠狠一拳打在放满水果盘的圆桌上,脸色爆红似不解气,又一脚狠狠踢翻它,该死!他竟敢一次次的的挑战他的极限!
他会让他后悔!让他后悔!!
*
策马回到王府,刘锡齐律把锦儿保护的很周到,送到尚寒阁才安心离开,锦儿不想进屋,于是就坐在长廊的长凳上,轻轻靠着柱子,轻轻划过的夜风微凉,但又怎能比得过她心中的悲凉?
今天晚上的他,让她失望透了……
她本以为,他只是在和她怄气,亏她还一心想博得他的原谅,可他竟让她如此失望,她陌锦儿,今晚算是看清楚了!
是谁说过……一生一世一双人?
一切都是假的,无论他对自己承诺过什么,都是假的!
仰望月色,忽然感觉视线有些朦胧不清,锦儿恍然间才发现,眼泪已经无声无息淌了一脸。
温度慢慢变得越来越凉,锦儿在冰凉的长凳上坐了许久,感觉到身体有些冻意,揉了揉双臂,她慢慢起身,准备回到屋里去,她冻着可没关系,不能冻着肚子里的孩子了,那可是她的命根子。
锦儿缓缓起身,蓦然回转,却看到身后站着一个长身直立的男人,下意识的后退一步,待看清他时,心坎又是一跳。
月光之下,他有着一张俊美无铸的脸庞,夜色般浓黑的深邃眸子,此时正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看,眼神淡漠无比,隐约给她一种逼人的压迫感,喘不过气。
“休书写好了吗?”锦儿淡淡的问,淡漠的眸子直视他。
“休书?”慕容佾在听到这几个字时,可笑的扯了扯嘴角,慢慢抬步走近她,高大威严的他,衬得娇小的她那么微不足道,他冷冷一嗤,“门都没有。”
修长的手指,攫住她的下颌,他的大手握在她不盈一握的蛮腰上,锦儿被迫踮起了脚尖,迎视他冰冷如霜的双眼,“我曾经爱得痴狂却怎么也得不到的女人,好不容易嫁给我了,我又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把她休了?”
“慕容佾,你在说什么?”锦儿皱眉,那些他们之间不堪回首的往事,她早已抛到九霄云外,他如今,为何要突然提起这些?
她看着他那双墨黑如曜如鹰一般的眸,忽然发现,即使他们在一起这么久了,她依然有些看不透他,想不透他。
他就好比一座高深莫测的神邸,他们之间,无论怎样,都会始终存在着一些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