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疑纱

若魅陪着我去往柔妃的玉澜宫，我仔细注意了玉澜宫内室的设计：虽然与婳妃同为妃位，但这里的摆设却不如张昭仪宫中的偏殿，宫人们都说柔妃节俭，却不想宫殿都如此朴素。

我对守在宫门外的侍女若雁道：“请通传柔妃娘娘一声，嫔妾常在万氏前来拜访。”

若雁不知为何，静静的注视了我一会儿，随后道：“是，奴婢这就去。”随后便走向主殿。

过了一会儿，若雁走了出来，对我说道：“娘娘说请小主进去。”我听后，快步带着若魅走向主殿，但却总感觉背后有人在看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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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万紫嫣走后，落雁便对躲在一旁的羞花道：“出来吧，雅常在都走了，没人会看见你的。”

从一旁的石柱后面，跑出来一个约莫十六七岁的女子，她着一身粉色宫装，两道秀眉如纤美弯月眉不画而翠，悬胆丰鼻下朱唇点点，启齿之间，贝齿洁白如玉，一张瓜子脸如玉琢冰雕般白嫩，一双星光水眸使人心醉，却透着丝丝阴狠：“雁姐姐，你就这么放过那个小贱人吗？”

落雁撇了撇嘴：“那你想怎样？像对付王爷前几个女人那样杀了她们，还是做成人彘？”

羞花咬紧牙关：“雁姐姐，咱们四个姐妹中就你最疼花儿了，你都能帮我隐瞒，就不能……”

“你要清楚，这里是皇宫，不是血煞门那里给你撒野的地方，你就是再对王爷有爱慕之情也不可以这样！前几次我是纵容你，没想到你变本加厉！”落雁厉声道，她们四个少女，是在幼年时被孟月清所救，培养成了四个名震江湖的女刺客，其他三人皆对孟月清有感激之情，唯独排行第三的羞花，倾慕于孟月清，孟月清先前的几个侍妾，都是被羞花所害。

羞花虽不甘心，却碍着落雁武艺资历比她强出许多，不得不点头道：“花儿知道了，以后花儿不会再这样。”

落雁满意道：“嗯，你这次是跟着王爷偷溜出来的吧？快回去，时间也不早了。”

羞花道：“是。”便退下了，在转身的那一刻，脸上不无仇恨：你们几个所谓的姐姐妹妹，表面上照顾着我，实际就是看不起我，看不起我是青楼女子生下弃女！走着瞧！想到这里，羞花攒紧拳头，脸上露出阴毒的笑意，她们四个姐妹中，沉鱼擅长明枪，落雁擅长暗剑，闭月擅长幻术，而她，就是对医术和下蛊有一番研究了，万紫缪，你就等着被我的毒虫爬满全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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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殿中，柔妃坐在普通木质八仙椅上，见我来了，起身道：“雅妹妹，你来找我这个不受宠的妃子有什么是吗？”脸上浮现出一丝自嘲。

我道：“只是想着入宫以来未曾与娘娘多说几句话罢了，今天了特意拜访娘娘。”

柔妃温和笑道：“宫中能想起我这个柔妃的人不算多，今日还要多谢妹妹能想起我呢！”

我与柔妃大约交谈了半盏茶的时间，柔妃似乎想起了什么，对我道：“呀，时辰到了，该去瞧瞧华云今日温习的功课了，妹妹可要和我一同去看看？”

兴许是怕看到华云想起同为幼子的弟弟，我推辞道：“不必了，臣妾想起今日宫中还有事，先行告退。”

当我回到宫中时，见云兮竟然等候着，我忙问道：“可是婳妃又有什么事情安排了？”

云兮淡然道：“倒不是多大的事，只是我与婳妃商议，觉得让你按照咱们的安排跳那一首霓裳羽衣曲。”说完，拿给我一张写满字的白帕子，上面写着让我跳舞的安排，我仔细一看上面几行颇为熟悉的字时，不由得惊住了：须覆黑纱于脸上，舞时必要无意间用长袖摆将其拂下。

怎么……与我梦中的如此相似，难不成我的梦有未卜先知的功效？我想了想，继续看下去。

将上面的字大致浏览了一遍后，云兮见我脸上那凝重的表情，极其抓住我的手，道：“你可是想起什么来了？”

我自然不能将梦说出去，否则定会让云兮对我冷嘲热讽，不过对云兮的反应，我有点奇怪：“我能想起什么呀？不过就是听你们的安排而已啊。”

云兮脸上掠过一丝扫兴：“罢了，是我方才失言了，不过你且记住，舞蹈时必须这样做，我和婳妃都是为了你好！”

我点点头：“知道了，不过，我到时候穿什么装束去呢？”

云兮蹙眉道：“婳妃命人给你缝制着，文美人这几日也在苦练琴艺，你可千万不能辜负了我们的一片苦心啊。”

我听她这么说，不禁疑惑道：“既然你们这么帮我，总得告诉我一个原因吧？为何要以黑纱覆脸？”

“我曾说过，是因为恪敏皇后。”她道。

恪敏皇后，与我梦境到底有什么关联，听以前的说书先生说，恪敏皇后得到了孟予卿对她的万千宠爱，孟月清对她的一片痴情，呵，孟月清看上去那么顽劣，也会动情？那位恪敏皇后真令人心服口服，只是不知为何香消玉殒了，人无完人，即使再美丽的花儿，也有凋谢这一天。

也因此，我并不像得到宠爱，只求活得长久，自在，家人平安就行。

但是，若有人要害我，我也不会留半丝情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