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策划
翌日。
孟月清领着宁轩与贴身女护卫沉鱼在宣殿外等候。半晌过后，孟予卿还不曾出宣殿，孟月清便问在殿门外守着的高翰昌：“皇兄平日早在一个时辰之前便去早朝了，今日怎的还不出宣殿，本王有急事求见。”
高翰昌陪着笑脸道：“翊王爷，您别为难咱们这些奴才了。皇上他……还在由牧小仪伺候着，一时半会儿可能还出不来。”
孟月清疑惑道：“牧小仪？”“牧氏是此次选秀入宫的牧答应，近日才升为小仪。”沉鱼提醒道，她是孟月清亲自培养的四大女刺客之一，平日里与落雁同被孟月清安排在后宫中作为眼线，四位女刺客个个花容月貌，武艺非凡，即便是孟月清手下在江湖中颇有名声的血煞门也得忌她们三分，号有“倾城罗刹”之名。
孟月清不禁暗自冷笑：看来他这位向来“勤政”的双胞胎兄长也沉醉女色，看来他的预料没错，只不过，这几日得宠的怎么不是他手下的人，听闻先前那位可是很得圣心的啊！
正当孟月清沉思着，却听得女子娇声说道：“什么牧小仪，也能挡着本公主？让本公主进去！”
孟月清回眸一看，那女子约莫十八九岁，一双丹凤眼带着些许妩媚，柳叶眉不画而黑，从刚才所说的话语中可以看出她的那张樱桃小口一点也不饶人，着一身碧霞云纹联珠对孔雀纹锦衣，外披这西域进贡的鲛珠纱制成的披肩，朝阳五凤髻上簪着金镶珠石云蝠簪，另一柄青色襄夜明珠琉璃钗也闪耀出夺目的光芒，额头上用彩色的米珠平凑成孔雀翎也十分亮丽，戴着青曦幻幽穆耳坠，白皙的手臂上戴着红玛瑙手镯，整个人看起来虽不如皇后般雍容华贵，身上的服饰却也显现出她高贵的身份，而她身旁则站着一个年纪比她小一点，妆容朴素，带着面纱，着一身碎花罗裙的女子。
若是旁人看来，定会认为她们是主仆关系，而孟月清一看便知，那衣着华丽的，是八公主孟念儿，封号为华翎长公主，而那个衣着朴素的，就是他的十妹，长燕长公主孟夙儿。
“是你？”孟念儿见到孟月清，不由得一愣。
“八妹妹不想见到我吗？”孟月清邪魅一笑。
孟念儿脸色阴沉下去：“本公主没有你这个哥哥，若不是你，夙儿怎么会沦落到现在这种人人可欺的地步？你还有脸在皇宫中待下去，你还有脸和皇兄抢皇位！”见身旁的孟夙儿拉了拉她的一角，便说道：“夙儿，别理这个人，跟我回去。”便拉着孟夙儿就走，走时还不忘对高翰昌说道：“方才的话你当没听过就好，还有，跟那个牧小仪说，这个梁子本公主跟她结下了，竟然不让我见皇兄！”
望着孟念儿离去的背影，孟月清不由得苦笑道：“唉，我的两位妹妹，就这么支持那个草包吗？”说完便咬紧牙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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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牧梅封了小仪，我心里不知是高兴还是不高兴，这宫中未承宠的，大概也只有我这个雅常在了吧？或许我还是给宫人们背地里笑话的目标呢。
次日下午，我正无所事事地在殿中看《女论语》，就见蔷安走过来，道：“小主，敬才人来了，说婳妃娘娘召见。”
云兮啊，想起来那天能见到茗萧姐姐，还真是要去对婳妃道声谢你，我也不曾想过婳妃竟然这么爽快就答应了我的要求。
我走出殿门，望着身着素雪绢裙的云兮，含笑道：“是娘娘有事要说么？”
云兮淡漠道：“若不是有事，想来婳妃也不会让你到她宫中，落人口实。”
我道：“既然有事，那便走吧。”
瑶池轩中。
我对着婳妃行礼道：“娘娘万福。”
婳妃不耐道：“行了行了，别费这么多礼数，本宫问你，牧梅那落魄户都能得宠，你就不想去争一争吗？”
我感觉有一丝莫名其妙：“她得宠关臣妾何事？臣妾只想安稳度过一生。”
婳妃听后，脸色变得不大好看，怒道：“你都无心争宠，本宫要你有何用！”
一旁的文美人忙劝道：“娘娘息怒。雅常在，你也正是的，这儿都是自个儿人，说几句贴心话有什么的，你若不好意思直接说，也不必这样嘛。”
燕嫔也调笑道：“皇上一表人才，你就不曾对他心动过吗？咱们的皇上连微服私访都四处留情，可引得无数少女对他倾心呢，不知雅常在是否也如此呢？”
我不禁脸上一红，倒不是因为孟予卿，而是因为司空彦，说道“倾心”，我心中便涌出酸楚，司空彦在茗萧姐姐未入宫之前也对茗萧姐姐有所爱慕，我虽心里对司空彦有好感，却也不想夺人所好，何况那个人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姐姐呢？
年幼时我曾淘气地问过司空彦：“若是姐姐不喜欢你怎么办？”他撇了撇嘴：“楚钰不喜欢我，我就娶你呗！”如今，我与茗萧都为宫嫔，若是那句话能当真，他心里也不好受吧？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一愣，司空彦是司空莞的弟弟，若是我尽量投司空莞所好，是不是便可以找个机会再见司空彦一回呢……所说我已经入宫，但只是见一面，应该没关系吧？
如今之计，也只有装作我对孟予卿有所倾慕了。
我微微颔首，脸上还留着方才的红晕，对婳妃道：“燕嫔姐姐说得……没错，臣妾在进宫之前就对皇动情过，只不过不好意思说而已。”
婳妃渐渐平息了怒气，缓声道：“你不好意思有什么关系，只要你和本宫说，本宫便尽量满足你。”
我见婳妃不再愤怒，心中松了一口气，接着，云兮对我说道：“过两天就是皇上要早宫中举行的赏春小宴，娘娘希望你能够在宴会上一舞惊人，以此得宠，而文美人则在一旁抚琴伴奏，以你如今的舞艺，再加上文美人的琴艺，定能让你获得恩宠。”
我疑惑道：“敬才人的舞艺比我更好啊，为何……”
婳妃道：“本宫说了，这一是帮你得宠，二是敬才人太过阴柔，舞不出恪敏皇后的韵味，唯有你，举手投足都那么像恪敏皇后，皇上定会对你赞赏有加。”
我愣了愣：孟予卿选我入宫仅仅是因为我像恪敏皇后？我只是个替代品？不过我也不在乎，因为我心中并无孟予卿，就算他把我当作替代品又有什么关系？
我对婳妃恭敬道：“臣妾一切听娘娘安排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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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仪殿中。
羽铃颜咬牙切齿道：“可恶！缳裳那个贱蹄子提供的消息竟然是假的，这次竟然没能把那个该死的万紫缪除掉，气死人了！”
轩辕黛柔品了一口茶，淡然道：“你好歹也是个主子，这个样子像什么？不过……”她眼中闪过一丝狠戾，“没能把那万紫缪除去，的确有点令人失望。”这么多年，皇上还是忘不了那个贱人，自己为他生下了太子，到最后皇上却还是对谢玉缭念念不忘，现在竟然还找了一个那么像谢玉缭的女人，真是气煞她也。
初雪娇声道：“不过最近的牧小仪很是得宠呢，听说她与万紫缪交好，又弹得一手好琵琶，若是能为娘娘所用，既可以提供有关万紫缪的消息，也可以以她的恩宠帮助娘娘巩固宫中地位。”
轩辕黛柔瞥了初雪一眼：“你呢？”
初雪低下头，羞愧道：“臣妾无能，自从落水以来皇上便不曾召幸臣妾，是不是对臣妾有所怀疑了？”那日是她故意跳入水中，为污蔑程楚钰，她自幼熟水性，又不曾对外人说过，当然可以瞒天过海，不过却要感谢那个敬才人，帮了她一把，让她晋封为贵人，孟予卿却对她冷淡了些许。
轩辕黛柔对羽铃颜道：“过几日宴会，若是把毒下在万紫缪碗里，那……”
羽铃颜一听，立刻欢喜道：“臣妾明白了！”说罢便请了安，告退了。
初雪是个有心机的，不解地问轩辕黛柔：“娘娘，宴会上的食物不可能不注意安全，您这是……”
轩辕黛柔冷笑道：“瞧羽铃颜那蠢样子，本宫不需要长得年轻貌美却无半点头脑的人，此事若成了也罢，若不成，她死了，也脱不了咱们下水，就因为你是个聪明的，本宫才对你如此信任，懂了吗？”
初雪低声道：“臣妾明白了。”说完，脸上浮现出一丝幸灾乐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