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灯初上，最是离殇
安晴按照程斌的要求把文件夹归类摆放整齐，程斌再看的时候满意的点点头，果然整齐了很多。
文件夹红色和白色居多，所以她把白色的都放在第一层，红色的放在第二层，其他颜色的则按照大小的顺序整体的摆放在第三层。这么一来所有的文件一目了然很好分辨。
“很不错啊。安晴，你家里应该也很整齐吧？”
“嗯……还好。”
“这里没事了。你可以坐在那边找几本书看看，一会儿有事了我会叫你。’
坐在总裁的办公室看书？这不是开玩笑吧？现在可是工作时间啊。
“我可不是给你偷懒的机会，只是这一会儿用不着你帮忙，怕你走远了临时找不到你。坐那边吧。”
安晴坐过去，沙发旁边有很多书，大部分都是金融管理类的，好不容易才发现一本杂志，头痛的是那是一本全英的杂志，她认识的单词寥寥无几。
过了十几分钟，程斌只是低头看数据或者看屏幕，也没吩咐任何事。安晴就拿起杯子给他冲了一杯茶。柜子里有很多茶叶，安晴想他长时间对着电脑应该需要喝点菊花茶清淡一下。所以在杯子里放了几朵菊花。
菊花很快就在开水中展开，像刚刚摘下来的鲜花一样跃然水中。等茶水的颜色变成淡淡的青黄色。把茶倒入另外一个杯子。菊花则倒入垃圾桶里面。这样喝的时候就不会有吸进去花瓣的困扰了。
安晴把茶杯放在程斌手边，继续回到沙发上看书。
程斌问道清淡的茶香，可是茶杯中并没有一片茶叶。
“安晴，这是什么茶？”
“程总闻不出这是菊花茶吗？”
“可是，这里面也没有菊花。”
安晴于是把自己泡茶的过程跟程斌说了一下。
程斌喝了一口，茶香入口，似乎唇齿间都是淡淡的花香，爽口而且很有回味。
夜晚的城市比白天美。白天的喧嚣浮躁被黑色淹没在看不到的地方，放眼望去，只能看到繁星满天和街灯闪烁。
黑暗给了城市一层很好的保护色。
“安晴，怎么样？给程总当助理的工作比在这里好很多吧？”
董依依的语气酸溜溜的。
“你要是喜欢的话咱们换换好了。反正我也不太喜欢端茶倒水。”安晴尽量说的委屈一点，不然董依依又要嫉妒恨了。
“啊？端茶倒水？不是吧？你不是去给程总当助理了吗？怎么会这些事？”
安晴摊摊手，“没办法啊，他们的工作内容我又不清楚，只能做这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依依，我还是跟总监说一声让你过去好了。这样你就多了一个跟程总单独相处的机会。”
“单独相处的机会虽然好，可是跑腿的活我可不做。安晴，我先走了哈，我姑妈给我介绍了一个男朋友，我今晚去看看怎么样。”
安晴摆摆手，看来喜欢程斌也是基于无聊吧？
公司的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安晴也准备离开，员工电梯和高层的专用电梯是分开的两部，员工电梯理所当然的人多。高层电梯又没人敢坐。安晴不想跟同事挤电梯，就留下来继续等下一班。
程斌的办公室在十八楼，每次都是直接下到一楼，不过今天他却在十三楼停了。
走出门，看到安晴和几个人在等电梯。安晴的身形很瘦，不过很高挑。在人群中也不是那种一眼认不出来的人。
“乘这一部吧。别等了。”
程斌主动的邀请大家。一群人自然是毫不客气的奔过去。
程斌自己却走出了电梯，安晴准备走过去，但是看程斌都走出来了也就停住了脚步。程斌分明就是为了她才出来的。
“公司这几天每天都让你们加班，今天算是给个小福利。”
“多谢程总啊！”
电梯门关上了。只剩下了安晴和程斌两个人继续等那部员工电梯。安晴一下子就觉得空气变得很稀薄，不够呼吸。
“程总。”
“现在是下班时间，你还是叫我程斌好了。总是叫我的职位，我都觉得自己没有私人生活了。”
安晴哑然。还是没喊出他的名字。
程斌笑笑。他从来没有见过一个孩子的母亲还这么青涩单纯的。
“既然这么为难，那就算了。”
“谢谢程总。”
程斌又笑笑。
电梯来了。
直到走出电梯两人都没说话，气氛总是说不出的闷。
“这么晚了。”程斌看着夜色，叹了一声。“明天一定不让你们加班这么晚。”
“公司最近忙，大家都很理解。”
“你现在回家不好打车吧？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程总。我可以回去的……”
“现在已经没有公交车了，而且你回家中途还要转车，我送你回去，一会儿就到了。安晴，这点小事就不必客气了吧？”
倒不是因为客气，安晴实在不想落人闲话。跟老板之间，还是尽量保持距离的好。不然在公司都要被孤立的。
“程总，您还是先回去吧。我等一下公交就来了。现在公交最晚可以到九点半，不耽误我回家。”
程斌看安晴的态度这么坚定，只要作罢。
“那好吧，你自己注意安全。”刚要说到家了可以给他个电话，又想到安晴是没有手机的。不禁又是低头一笑，这个女人，越来越有趣了。
公交没来，安晴就沿着马路走起来，夜晚一个人走路其实感觉很好，静静的，可以想一些事，怀念一些人。或者是缅怀一些往事吧。
顾允衡走出公司大门，一阵风扑过来，深秋的风已经有些凌厉了。紧了紧风衣领子，顾允衡的双眸突然收紧。
马路对面那个走着的身影，是安晴。
顾允衡不敢相信，安晴怎么会在这里？这似乎是太巧了吧？
可是，那个走路时习惯低着头看脚尖，沿着马路牙子慢慢迈着步子的女人，就是安晴。
安晴扎着马尾，马尾被风吹的轻轻摆动。还有她肩上的包，还是他初次见她时的黑色单肩包。
顾允衡顾不及来往的车辆，直接横穿了马路，经过的车辆看到他这样走来骂骂咧咧的急转了车头，马路上的躁动也引起了安晴的注意。
安晴转过头，顾允衡正在大步的朝自己迈过来，安晴忘了逃跑，就那么站着。看着顾允衡的身影一点一点bi近自己。
马路终于恢复了刚才的秩序，安晴的担心也慢慢平复。
顾允衡，你还是冲动起来不要命！
“你怎么在这里？”
原来，他并不知道她在这里上班。
“经过。”
不安的撒了个谎。
“真是个不错的谎言。”
他对她的谎言，一向可以轻易识破。
“你不信我也没办法。”
安晴真后悔没让程斌送自己回家，那样至少不会遇到他了。可是为什么他也这么晚了才下班？不会碰巧也加班吧？
安晴不知道，顾允衡每天都给自己加班到很晚，因为回到家也是一个人，面对空荡的房间，他对安晴的思念就会疯狂的生长起来。过去的每一件小事也会被自己无限的扩大化，一个人品味着回忆，那种滋味是无比苦涩的。
工作起来就会暂时忘记痛苦，不再被那些纠葛的情感缠绕。
他短短几年内事业猛升几个台阶，这似乎也是其中一个原因。没有人会这么疯狂的工作，无限期的透支自己的精力。
有段时间赵云海说顾允衡是变形金刚，永远打不倒。
“在哪儿上班？”
顾允衡看看她身后的办公大楼，因为这里是办公区，所有有很多写字楼，顾允衡就算再厉害也不可能一下子猜中她具体在哪个单位。
“我只是经过。”
“那我倒想知道你这个时候经过这里是从哪儿来的？”
安晴继续走不作回答。
“安晴，你是想让我利用职业便利调查你的工作单位吗？那对我来说毫不费事。”
“顾允衡，你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重要吗？重要的是，我还能怎么样？”
低沉沙哑的声音响起，在黑夜中缓慢跌宕起悲伤的因子，一组一组的排列成一个完整的字符，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