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就在她暗地对他评头论足的时候,他突然转过脸,吓了她一眺,立刻收回视线直瞪着前方,还紧紧抓着衣角,僵住动作,装作若无其事。

“你不会呼吸吗?”他冷不防地说了句。

“什么?”

“瞧你脸都涨红了,脖子也粗了,呼吸一下吧!否则我得改道前往医院。”他用极平淡的语气说完这些话。

“呼……呼吸!”她猛然想起。对,她不能闭气,要呼吸呀!

她深深喘了几口气之后,已到达目的地,他停下车,“就是这里。”

看他直接步下车,安裴霓赶紧跟随他的脚步往前走。身为律师人,当然知道这栋律师事务所大楼,外观气派非凡,里头也全都是国内着名的大律师。

他们上楼后走进一间咨询室,一位看来精明干练的女律师坐在办公桌前问道:“你们真要离婚?”

“没错。”他先回答。

“我也是。”安裴霓也道。

“那好,关于这上面的条件,双方都没意见吗?”女律师指着离婚协议书。

这是安裴霓拟的,她说道:“没有。”

“有。”骆迪凯却回了跟她不一样的话,“上面漏了赡养费这一条,请你列上。”

“我不要赡养费。”安裴霓拒绝。

“你不想被说闲话,我也不愿意,列上。”傲视群伦的他,连对律师都用命令的口吻。

“怎么写?”女律师问道。

“一年五百万,直到她再婚为止。”他淡淡的说出口,跟着转向已被这数目吓得目瞪口呆的安裴霓,“可以吗?你可以再多要求些什么。”

“五……五百万!”那她只要永不再婚,注意保健身体,活久一点就行了,干嘛还考律师呢?“我不要,就算五块钱也不要。”

女律师有点意外的看着安裴霓,通常在这种地方争论不休的除了孩子的扶养权之外,就是赡养费的问题,大多都是女方嫌太少,只有她说不要!

“你不要?”女律师又问。

“对,不过是结一抽,他干嘛要负担这些,把我们女人当什么了,寄生虫吗?太过分了!”

“要离婚的话就列上。”他双手抱胸闭上眼,不容置疑。

“你……”看他的臭脸还真想赏他一拳,“拜托你别固执。”

“这句话是我要对你说的。”

“安小姐,如果你的前提是想离婚的话就接受,如果还想挽救这抽姻,就再考虑一下。”瞧他们僵持不下,女律师不得不插嘴。

“谁要考虑呀C,离,我非离不可,他嫌钱太多,我就拿来当纸飞机射,谁怕谁呀!”就这样她离婚了,也接受每年五百万的赡养费。

离开律师事务所时,她不难看出他唇角的笑容,仿怫说着:看吧9是拒绝不了金钱的诱惑!

哼,骆迪凯,我们这下仇可结大了!

离婚了!

这对安裴霓而言还真是无比轻松啦!

至于安家两老,虽然对她轻言离婚不谅解,但是这本就不是她所期待的婚姻,更何况对方愿意让他们分期还款,已经很不错了。

离婚后,安裴霓非常卖力的工作,开了间小事务所,从小案子接起,也因为成缋不错,三年后便成为国内耳熟能详的律师之一。

“裴霓,你总算功成名就了。”站在顶楼,助手潘希燕对安裴霓说道。

“我要的不是功成名就,我要的是赚钱,赚很多钱。”她要赚钱还给那个姓骆的沙猪。

“这些年来你的收入应该很不错才是。”潘希燕笑说。

“还算好啦!”

“那我们趁这段时间休息,出国玩玩如何?”她看着一脸犹豫的安裴霓,“就去玩个几天,才有动力走更长远的路呀!否则我真怕你累垮。”安裴霓不否认潘希燕说的是对的,这三年她真的太过拼命,不时感到好累好累。

“好吧!你想去哪儿?”

“纽约?”潘希燕想都不想地说。

安裴霓一怔,“为什么要挑纽约?”

“美国的第一大城市,人多乐趣也多呀!”潘希燕开心的说着。

“什么人多乐趣多?是废气多、污染多吧!”安裴霓摇摇脑袋,“我才不去。”尤其是“他”住的地方。

“那你说呢?要去哪?”

“别去那么远,去近一点的走走就好。”她眸子一亮,“去日本吧!”

“日本!”潘希燕陷入思考。

安裴霓对日本太熟了,不过自从三年前回国后,就再也没空司去了,“我可是日本通,可以用最低的消费带你玩个过瘾。”

“真的吗?”潘希燕点点头,“好,就去日本吧!”

“最近刚好没案子,时间由你订。”安裴霓突觉得口渴,“走,我请你喝杯咖啡,然后你可要好好把手边的事做个结尾啰!”

“是,我一定会处理好。”潘希燕立刻对她行个童子军礼。

“对了,顺便问问阿强与雷叔要不要一起去,总不能我们两个悄悄溜去玩吧!”一间事务所的维持光靠她一人是不够的,还有这些她最信任的助手帮忙,才得以顺利运作。“如果他们不去呢?”

“就放大假,这不是他们最爱的?”安裴霓修长的细眉一挑,哈哈大笑出声。

虽然身为律师,可是她的穿着打扮、说话态度依旧带有她的通性风格,牛仔裤和运动服是她的最爱,个性直率飒爽,平易近人。

除非出庭时,否则想在她身上看见女律师惯有的套装穿着和发髻,那可是想都不必想。

此刻一阵午后微风吹来,吹起她的一头长发,这副飘逸感该说是她最女性化的呈现了。

东京银座某间藏身在巷弄里的居酒屋内,两个男人正品尝着日式小菜与清酒。

其中一位五官俊挺,身材挺拔,数缕微鬈的发丝垂落在额际,眉下则是双内含光芒的深沉双眸,他很少开口,只管听着同伴叨叨絮絮地说话。

“迪凯,你在想什么?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半晌,另一位男子终于察觉说者有劲听者却无心。

“到底在搞什么?竟然又把钱还给我。”骆迪凯眯起眸,嘴里碎念着,这副表情和动作在向来谨言慎行的他身上是很少见的。

“是不是刚刚那通电话说了什么?”竹野岗又问:“公司出了事吗?”

“竹野,你也离过婚吧?”骆迪凯感叹一问。

三年前离婚后,他突然感到莫名空虚,不必再躲她,也不能再怨奶奶妄下决定,每天准时回到家,但家里的死寂氛围让他更是烦躁。为了忘记那段荒谬的婚姻,他将房子卖了、把公司迁移到国外。但是,她却定期寄钱来,勾起他的记忆,好像他是个只会欺负她的坏男人!

“欸,你在挖我心底的痛呀?”竹野岗睨他一眼。

“怎么?这么久了发现你还爱她?”骆迪凯举起酒杯喝了一口。

“爱个鬼哟!”竹野岗双手插腰,不满的说:“成天跟我嚷着赡养费太少,幸好我没跟她生下孩子,否则岂不被她给挖光了。”

“是这样吗?”但是安裴霓为何不收呢?

非但每年都将他托律师给的赡养费支票原封不动的寄回来,另外每个月还寄还奶奶当初送给安家那笔钱的百分之一。虽然百分之一并不多,但三年多来也累和还了将近百分之四十。

“对,就像吸血鬼?”

“呵!”他轻笑,脑海里的纤影仍盘旋不去。

“笑什么?唉!我知道我穷我没钱,你付的赡养费一定不少吧?”竹野岗开始对这事好奇起来,当初骆迪凯结婚时,他正好在德国赶不回来,好不容易拨了空回台湾,这家伙居然已经离婚了!

结婚闪电、离婚闪电,还真是让他诧异。

“如果我说她不要,所以我一毛钱都没给成,你会不会捶胸顿足?”骆迪凯轻轻扯开嘴角。

“啥?有这种异类!”

叮当,居酒屋外的铃铛声响起,客人走进来,老板热络的招呼,“两位吗?请这边坐。”

面向门口的骆迪凯顺势看过去,蓦然震住了!

他看见竹野岗口电的“异类”就在眼前……

“老板,把你们的招牌菜都端上来,我们好饿喔!想好好打打牙祭。”安裴霓用流利又标准的日文说道,接着用中文对潘希燕说:“要不要来瓶烧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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