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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我叫海二春

“黑洋哥......爷爷,身体还好吗?”

王黑洋还是那个行事果决的鬼谷少主王黑洋,只是面对眼前这个女孩儿时,他眼中透出的不再是以往犀利冷峻尽是算计的目光,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充满溺爱的眼神,那是一种无条件忍让,无原则妥协的大哥独有的眼神。从小到大,王黑洋对自己的这个妹妹可以说有求必应,除了王忆童,王家还没有哪个亲戚能让一向心硬的王黑洋做到这种程度。

“不回去看看吗,都到家门口了。”

这话问出口,其实王黑洋心里早就有了答案,这妮子从小就犟,认死理儿,跟他一样。

“还是不回了,在家里我喘不上气儿。”果然。

王忆童从口袋儿摸出一张纸片递了过去。

“哥,帮我看个人吧,就现在,我一会儿还要赶去办事。”

王黑洋捏着妹妹递过来的纸,有些心疼,王忆童离家这两年没跟家里要过一分钱,完全凭自己的能力进了监事会,当了注册风水师,磕磕盼盼居然也慢慢成熟起来了,只不过这种为普通人准备的生活历练,王黑洋认为不该让他的妹妹去经历,小童该过得更好才对。

盯着妹妹递过来的生辰八字看了片刻,王黑洋轻笑了一声,很不屑的把纸片递还了回去,扶着王忆童的肩膀说:

“小童,这种人的事,也算事?”

打从第一眼,王黑洋就看出这个八字的主人是个天生的困顿命,一辈子没出头之日,到死都是个混底层的料,而且此人八字极弱,大老爷们儿居然还属阴,可以这么说,这种人的命是要多贱有多贱,那张纸片在手里多拿一会儿他都嫌晦气。

“这是广兴地产公司申请的一起灵案,我负责的片区,接不接都接了,而且事情没我想的那么简单,如果不及时补救的话,说不定你妹的饭碗都保不住......”

"保不住正好儿,还能饿着你。"

“饿死也不吃你们王家。”

“你......好了好了,不吵,放心吧,饭碗丢不了,有哥呢,你想知道什么?”

这对兄妹从小闹到大,斗嘴是家常便饭,完事儿俩人也都不往心里去,王忆童把刘坤的八字揣回口袋儿,很认真的问道:

“这个叫刘坤的人,我只能看出他八字很弱,容易被人克,但我想知道的是,他之前是不是接触过什么‘脏东西’了?”

看得出来,王黑洋是很懒得在刘坤这种“命贱”的人身上浪费时间,看在妹妹的份儿,膈应就膈应吧,他想了一下,左手五根指头交替搓捻着,应该是在按照命理推算什么。这个过程很快,不一会儿就有了结果。

“嘶,这个叫刘坤的人,确实有过生魂离体的迹象,此人并非命犯金水的类型,生魂绝对无法自行离体,所以一定是受外物影响,简单的说,这倒霉蛋就是被外来灵体上过身,仅凭一张纸我暂时也只能推出这些。”

能得到这种程度的答复,王忆童已经相当满意了,她知道大哥肯定不愿意见刘坤,所以场外求助点到即止,为了表示感谢,同时对自己这两年强行离家出走的行为表达一点点歉意,王忆童请他哥吃了一顿麻辣小龙虾,王黑洋不爱吃街边儿的东西,但又怕驳了妹妹的面子,便没好拒绝,硬着头皮陪吃。

这顿饭兄妹俩吃了很久,王黑洋清楚妹妹的脾气,这顿饭之后,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丫头才会再来“麻烦”自己这个当哥的,家里规矩严,在王忆童擅自离家的这两年里,即便强势如他,也不敢随意为妹妹提供任何便利,小辈一天不认错,族里便一天容不下她,这是家族的铁律,王黑洋也得守着,像今天这样的见面,是万万不能与人道的。

第二天一早,王忆童早早就赶去监事会,按常理来说,调阅卷宗的申请24小时就能批下来了,可进了单位后,很多人看她的眼神让她感觉很不自在,隐隐觉得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果然,刚到办公室,副理事长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让她上楼一趟,说是有事儿。

一进屋,她就看见除了副理事长外,还有两个三四十岁的男人坐在一旁的沙发上,一脸的愁云。见到她后马上转为怒气,指着她正要说话,被副理事长劝了下来,这才气哼哼的坐回去。王忆童看见自己前几天交到档案室的档案现在就放在办工作上,副理事长拿手点着那叠档案材料道:

“小王,这个卷宗是你前几天申请调阅的,我昨天已经批了,不过今天出了一些状况,卷宗呢就先放在我这儿,我给你介绍一下,你面前这两位是广兴地产的事故处理负责人。”

这两个负责人一个姓李一个姓刘,听到人介绍,便象征性的点了点头。王忆童有点儿懵,听了副理事长的说明才知道原来这两个人一大早来兴师问罪,说他们工地上的一个叫刘坤的小工头儿昨天夜里从在建的一栋楼上跳下来自杀了,跟他一个宿舍的人说,半夜就听到他一个人捂着脸哭,还说“别找我,不是我害你,你去找大师......”之类的话,这之后没了动静,大家以为他睡着了,结果不到十分钟,刘坤溜出宿舍,一个人跑到旁边的施工大楼,大头朝下从十一层跳了下来,摔得那个碎啊。

王忆童听说刘坤死了心里咯噔一声,昨天下午刚跟他见了一面,夜里就自杀了,这屎盆子扣结实了啊!算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而且最让她百口莫辩的是,刘坤死前还曾大喊“别找我,你去找大师。”他口中的这个“大师”说的不管是不是自己,她都有祛除不掉的嫌疑。

不管怎么样,事故现场的负责人已经找来了,一口咬定王忆童要负责,在事情没搞清楚之前,这个灵案她是肯定没法再碰了,副理事长当着两位工程负责人的面给王忆童口头下达了停职处分,让她先回家等通知。毕竟出了人命,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走出办公室,王忆童沮丧到了极点,从她察觉情况有异,发展到眼下这一步,仅仅只过了一天的时间,一天!连补救的机会都没有,事情就发生了。不对,这里面有人在捣鬼!想到这儿,她折回了办公大楼,一路小跑的直奔档案室,第六感告诉她,那种不好的感觉就是从档案室开始的。

这栋三十层的半成品楼位于广兴地产建筑工地北区,大楼还没封顶,楼体还有很多地方没有装墙,袭人的夜风自西入由东出,在空旷的楼板间呜咽作响,像极了很多人在哭泣,在十一层最靠西侧的某处孤零零的摆放着一盏瓷碗,碗里扣着一团米饭,上树高香三支,青烟刚一升起便在风中散尽,微弱的火头在漆黑空旷的楼架子里忽明忽暗,刘坤就是从这里跳下去的。

“怪我,大意了,大意咯......你走好吧刘老哥,你的怨气,我来帮你出。”

一个身形清廋的年轻人此时正自言自语的屈膝盘坐在这个简陋的临时祭台前,他微微驮着背,两手掐着自己的脚踝,昂着脸远眺夜空,整个人下意识的晃来晃去,看上去有很是放松。又一阵风吹过,寒意十足,年轻人回头瞧了一眼,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

只见他从旁边的背包里拿出一包粉状物,围着自己撒出了一个圆圈,而后上下左右四面八方又撒了一阵,地上很快呈现出一个类似八卦又不是八卦的阵型,完成后,年轻人从阵中退了出去,轻轻伸手向圈内比划了一下,就好像在招呼什么人进去一样。

片刻后,灰粉撒出的阵图忽然发出一圈淡绿色的幽光,尽管很微弱,但在伸手不见五只的空楼里,这光亮足以映出四周的场景,青年见时机成熟,阖眼哼唱了起来,那调子类似梵音但又有明显的区别,伴着辗转回环的曲调,阵图发出的幽光由弱变强,逐渐形成了一根光柱,光柱内,刘坤的身影赫然而立,他看起来很安详,很平静,似乎已经放下了对人世的留恋。

“人生难得今已得,佛法难闻今已闻,此生不向今生度,更向何生度此身......刘老哥,你比邹建义看得开,他要是能像你这样该放就放,兴许就没这后面的事儿了,你能放心交给我,我说啥也给你个交代,这辈子你够苦的,走了反倒清净了,安心上路吧。”

年轻人话落,阵中的刘坤已经化作缕缕青烟随风而去,原本撒在地上的粉尘也伴着一阵奇风荡出窗外,什么都没有留下。

“看了半天戏,是不是也该出来买个门票打个赏啊?”

捡起背包,拍去上面的灰尘,年轻人头也没回的兀自说了一句。不一会儿,从一根粗大的承重立柱后,王忆童走了出来,看向那清瘦的年轻人,警觉的问道:

“你到底是谁!”

青年朝王忆童走了几步,笑道:

“这位同事记性不太好,咱们在监事会的档案室门口见过一面,正式自我介绍一下,我姓海,叫海二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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