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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拔疮

“宋小姐,你知道‘坟头草’吗?”

只要不傻,听海二春这么问就算猜也猜得到,刘老太太这个案子的症结所在一定就是这个所谓的“坟头草”了,话说回来,对于宋春晓这个档次的风水师来说,坟头草这个称谓并不陌生,只不过她从业以来还没真正遇到过。

“倒是听过,据说还是挺棘手的东西,我记得去年滨州民协曾经安排高阶风水师处理过一次‘坟头草’的案子,两个B级风水师,虽然最后问题解决了,但似乎办得不是很顺利,差点儿翻船。”

虽然不知道这个所谓的民协是什么单位,但从宋春晓的语气中也听得出,应该是专司处理这类鬼狐仙怪事件的部门,至于风水师的分阶,宋春晓口中提到的号称高阶风水师的两个人,一起出手居然差点儿在“坟头草”这种东西手里翻船,不免让海二春对民协这个组织的实力有些质疑。

两人对话的内容又是“坟”又是“翻船”又是“棘手”的,让一旁的刘老太太听得脸色煞白,老人本就体弱,加上惊吓恐慌,让为人子女的海二春看在眼里心中不忍。想到通仙说过,若是没人出手,这老人怕是没有几天好活了,他不再耽搁,当即向宋春晓讨要了几张白纸,舒心堂作为一个隐秘的神职场所,别说是白纸,符纸朱砂也是要多少有多少,只不过通仙对这些所谓专业工具极为不屑,所以故意让海二春只要白纸即可。

多少见识了海二春的手段,宋春晓也不再含糊,凡事皆有求必应。在海二春的建议下,三人换到了一间有治疗床的诊室,招呼刘老太平趴在床上之后,海二春一改之前看似轻松的神态,一字一顿的对刘老太说:

“刘奶奶,接下来,您可能会有点儿疼,稍微忍耐一下,我保证很快结束。”

说罢,他转而对宋春晓说道:

“宋小姐,马上要请你帮个忙,把刘奶奶后背的衣服稍微掀起来一些,露出后腰就行,我要画点儿东西在上面。”

刘老太太只想尽快摆脱噩梦,自然是什么都答应,宋春晓现在几乎成了海二春的跟班助手,虽说心里多少有些落差,但自觉技不如人,也只得点头暂时当个听话的“小学生”了。说实话,画符是一个风水师最基本的技能,虽说符咒的种类千差万别,但脱离朱砂符纸的符咒,宋春晓还真没见识过,看着眼前这个摸不透深浅的人,她的好奇心也越发强烈。

一切就绪,海二春先拿过一张白纸,也没急着下手,而是眯着眼仰脸儿坐在那儿,嘴唇轻微张合一副诵念咒语的模样,要先说明一下,这不是海二春在故作高深,而是他在意念中一面跟通仙请教要领,一面把通仙刚刚教给他的一副笔路诡异却并不是特别复杂的符纹画法反复回忆从而加深印象,然而这个行为落在宋春晓和刘老太太眼里,海大师现世高人的形象不免越发真切了。

三个人就这么安静的等了一两分钟,之后海二春抄起一支笔,专注的开始在白纸上画了起来,虽说宋春晓不知道海二春画的是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绝对不是什么符咒,说难听点儿,简直像是某种商品商标的失败创作。这其实也怪海二春实在是没有绘画天赋,本来应该看上去挺有灵气的一个符纹,在他拙劣的笔锋下确是有点儿不堪入目了,他手上不停,来自通仙的奚落声也是不绝于耳。

一副破符纹,海二春磨磨唧唧画了五六分钟,终于完工,中间还画错改了两三次,宋春晓差点儿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了,怕这人别是个眼高手低的假把式才好。海二春倒丝毫不在乎这些细节,画完之后抖楞抖楞纸,随意扔在一旁,然后转身向宋春晓问道:

“宋小姐,你办公室书柜上的那把剑是桃木的吗?”

宋春晓愣了一下,旋即狠狠点了点头,那把剑是民协里一个叔叔送给她父亲的,本来摆在家里,后来因为处理案子经常要用,索性就从家拿到办公室搁着,以便随时取用。见宋春晓确认是桃木,海二春居然露出一丝失望,虽只是一瞬间的表情,也被宋春晓看在眼里。

“桃木就桃木吧,你把它取来,一会儿要用。”

说罢,海二春来到床边,挑了一个舒服的角度,右手大拇指对着刘奶奶的腰眼直接摁了过去,宋春晓完全没想到海二春所说的在人身上画东西居然是徒手。指尖在刘老太松弛无光的皮肤上划过,留下一道浅浅的刮痕,虽然看不出来符纹的具体形态,但也不难感觉出其笔路比之前画在纸上的那个要晦涩很多。

海二春画的相当入神,一遍结束,复照原来路线又画一遍,一遍快过一遍,到了第三遍时额头上已经亮晶晶的出了一层细汗,而刘奶奶这会儿也不好受,哼哼唧唧不断喊疼,宋春晓在一旁几度想提醒海二春让他手轻点儿,但职业敏感告诉她,现在的海二春绝不能分神。

第四遍符纹还没画完,起初一直喊疼的刘老太却忽然安静了下来,后腰被画符纹的部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黑,变色的过程中还伴随着油锅煎肉般的嗞嗞声,似是早有预料,海二春见状极为迅捷的探身将之前画好符纹的白纸拿在手中,前后不过一秒,就瞧原本趴在那一动不动的刘老太突然发出一串怪叫,双臂一撑就欲起身。

说时迟那时快,还没等刘老太挪动下半身,海二春左手一把掐在她后脖颈上大力往下一摁,右手将带有符纹的白纸对准其发黑的腰部狠狠贴了下去,就听啪的一声,画符白纸结结实实粘在了刘老太的皮肉上,伴随着一股恶臭的白烟,原本干净的白纸就像落入了墨桶,由内而外快速变黑,然而刘老太原本乌黑的皮肤却在跟符纹白纸的接触下逐渐复原,很快就恢复了原本的正常肤色。

过程中,刘老太一面挣扎一面不断大声咒骂,发出的居然是一个陌生的年轻女人的声音。海二春毕竟年轻体壮,单手压制一个迟暮之年的老人当然没什么问题,刘老太挣扎无果,辱骂声更胜,其尖利的音调让海二春和宋春晓两人都忍不住大皱眉头。

随着带符文的白纸逐渐变得乌黑如墨,刘老太慢慢停下了挣扎,只见她浑身颤抖着转过头来,用一双通红的眼睛瞪着海二春,一字一句道:

“小子!我记住你的样子了!”

闻言宋春晓紧张的看了一眼海二春,后者压根不为所动,冷笑了一声,将几乎已经粘在刘老太后腰的黑纸一把揭了下来,同时大喝道:

“那你最好记清楚点儿!”

伴随着一声惨哼,刘老太瞬间瘫软了下去,趴在那里没了动静,而她后腰上的紫黑色痕迹此时已经完全消失,反观海二春手中所持的那张纸,眼下却是黑的几乎滴出墨汁来。那纸在海二春手中无风自动,就像被人拿着电吹风吹的一样,仔细看去,黑纸的边缘冒出了丝丝青烟居然有起火的兆头。

海二春见状也不着急,给宋春晓使了个眼色,后者麻利的将早已准备好的桃木剑递了过来,海二春接剑后毫不迟疑,随手将黑纸往沙发上一甩,桃木剑紧随而至,锵得一声刺透黑纸将其牢牢钉在了沙发上。在被木剑刺穿的瞬间,黑纸一滞,不再抖动也停下了着火的趋势,就像一张普普通通的纸一样,安静的被钉在那里。

“结束了吗?”

宋春晓弱弱了问了一句,她知道,这看似简单的过程,期间暗含着不少凶险,毕竟“坟头草”这个档次的凶物,是身为C级风水师的她暂时还处理不了的。海二春擦了一把头上的汗,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指了一下直插在沙发上的桃木剑对宋春晓说:

“你去摸一下剑柄,告诉我什么感觉。”

宋春晓迟疑了一下,走上前轻轻握住剑柄,随后条件反射般的把手抽了回来,而后又用手背轻轻碰了碰下面的剑身,瞪大眼说道:

“怎么回事?整把剑滚烫滚烫的!”

这些状况都在海二春的意料中,更确切的说,是都在通仙的意料中,他一眼就瞅出了这个坟头草的道行,比起其他普通同类,这个坟头草有更强的执念和念力。他之前已经明确告诉了海二春,如果黑纸不燃,直接置于米醋中侵泡十二个时辰,取出晾干后焚烧即可将凶物散魂,若是黑纸无火自然,需用槐木或者桃木将其洞穿后聚而焚之。

若是黑纸被洞穿后,槐木桃木皆有自燃趋势的话,只能说明这个坟头草已经化境成型,绝非普通风水术可以降服,海二春在身上摸索了一会儿,从公文包里翻出了一团乱七八糟的红绳子,宋春晓一眼便认出了那东西-----玄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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