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牛蛙养殖技术
高考第二天发烧时黄婷婷老师借了他一百块钱。
今天返校前母亲特意交代过一定记得还她，同学们相继散了之后，他去黄婷婷老师的办公室找她，却发现她的房间锁门了。
她不是班主任，高考结束了，带同学们复卷之后，暑假已正式开始，她回家去了。
黄婷婷的丈夫是一家快要倒闭的机械厂的职工，结婚后单位分了他们一套房子。李俊东以前与母亲去过一次。一房一厅面积不大还在顶层八楼，最老式的房子楼梯又窄又陡，好在他们两口子也没孝，住那儿也还方便。
虽然高考录取通知单下来后家中肯定会摆酒，她也肯定会来，但李俊东不想把还钱这事拖下去，反正县城就那么大，她们家离学校也没多远，出了学校就上她家去。
经过新华书店时他想起还要劝导父亲养殖牛蛙的事儿来。
就到书店里转了一圈，里面大部分是学生类书籍，但还是有一个小小的书架上摆放着一些农业技术类书籍，里面刚好就有一本《新兴养殖技术指南》是专门介绍农业特殊养殖的书籍，看版本还是99年的新版本，虽然不是全本介绍养殖牛蛙，但里面关于牛蛙养殖的篇幅也不少。
李俊东不知道在全国范围内，99年开始牛蛙养殖是不是相对较早，但在枚江黍者南山县现在开始弄这事，绝对是走在前列，至少比前世刘旺一家要早一年。
虽然养殖牛蛙也不是轻松活，但怎么说也会比承包几十亩果园好一些，而且父母的文化底子薄，高级的生意也做不来。
略略翻看了一些章节，李俊东知道这牛蛙养殖的技术性还是比较强的，凭父亲现在的底子光凭这本书还养殖不成牛蛙。
不过到时进种蛙时上游的供方还会提供一些现场培训，这本书主要是用来吸引他走上这和道路，知道大概的操作模式与投入收入比就够了。
买下那本《新兴养殖技术指南》从新华书店出来，想想去老师家空手也不合适，又在路边的水果摊买了几斤苹果。
天气太热了，一口气爬上八楼，李俊东也出了一身重汗。
黄婷婷的老公还没下班，李俊东出现在她家门口时就她一个人在家，刚刚洗过头，正坐在小沙发上一边看电视，一边用风扇吹头发，这里是顶层，屋里实在太热了，再加上整个八楼大部分的房间都空着也没外人来，所以在家时她穿得很清凉。
看到李俊东来了，她一身太随意了些，多少感觉有点一些不好意思。同样李俊东也没有想到今天前来会看到这个样子的她。
平时在学校她一般穿职业装还是挺严肃的，虽然职业短裙包裹着臀部有些小性感，但眼下随意的家居裙不但肩上是吊带下摆也不长，上面白生生的肩膀下面白生生的腿，恍得李俊东都不好意思看她。
双方都有些脸红，黄婷婷说：“到表姐家来还买什么水果，进来坐吧！”
把水果在小茶几上放下，说明来意后李俊东就把母亲给的一百块钱拿出来还她，黄婷婷没接，李俊东就把它放在茶几上。
进到卧房内加了一件小披肩，黄婷婷出来后给他倒了一杯水，把风扇打到摇头，不巧把茶几上的那一百块钱吹到了沙发底下。
可能是无心的，黄婷婷把茶几推开一些，弯腰伸手去沙发下面捡钱，刚好那性感的臀部就正对着李俊东。
李俊东心跳开始加速！
重生之前，灯红酒绿什么场面没见过，但换上一具十八的身体，他觉得自己的控制力变弱了。
因为视线看不到，黄婷婷在沙发下面摸索了好一阵，才把那张百元大钞摸了出来，再起身看到李俊东脸色潮红，她脸上也发烧了。
为了避免尴尬，她问：“估分真能到560分那么高，英语真有140分！”
李俊东说：“人总得乐观一点，不能看小了自己。”
黄婷婷再问他志愿表填了没有，报的哪所学校什么专业。
这个跟黄婷婷没有必要隐瞒，李俊东就把心中的想法直说了。
黄婷婷说法律专业不错，她当初就不该念师范学院，不该选教师这种职业。
听她口气中有些惆怅，李俊东知道结婚这么久没有怀上孩子，她的家庭生活应当步入紧张期，不由又想到前世记忆中关于她的那些杂碎事，心想这么好的一个女人，命运之神却并不照顾她，不禁为她伤感。
笑着说了一句：“当老师挺好啊，工资不低，假期还长。”然后看黄婷婷没有回应，他又补了一句：“如果真不喜欢老师这个职业，你的专业是英语，再加把劲把英语八级过了，随便找一家外企下岗也能拿份不错的工资。”
真不敢相信这是一个学生对老师说出来的话，黄婷婷不由侧头看了李俊东一眼，眼中又闪过一丝异样。
知道站在他现在的立场，刚才的话超出身份，李俊东起身告辞。
略略有些惆怅，送他下楼时黄婷婷看到他手中的塑胶袋子里还提着一本《新兴养殖技术指南》的书，就问：“都准备上大学了，怎么还买这种书？”
李俊东说：“刚才过新华书店里临时起心，买回去给老爸研究一下，看能不能帮家中找出一条赚钱的副业。”
黄婷婷“哦”了一声，站在楼道口看着他下楼，心中却在想他真是一个高中男孩？
……
李俊东买回了一本《新兴养殖技术指南》，李爸看了一下价钱觉得好贵，埋怨了两句，不过很快就里面的牛蛙养殖项目吸引。
知道父亲已真的动了心思，晚上电视上看到了关于牛蛙养殖的广告时，李俊东就拿笔抄下了上面的联系电话。
99年他们家中还没有装电话，在李俊东的极力怂恿下，次日，父子二人一起来到了三叔家。
听说他们想搞牛蛙养殖，想借他家的电话打到供种蛙的公司了解一下牛蛙养殖技术。
一心只想让哥哥刘旺一家承包后山的果园，三婶满脸笑容，极力支持，说还是年轻人就是有眼光，二哥你听李俊东的准没错。
又是天时地利人和，一切想不成都难。
李爸第一次怀着忐忑的心情打通了手中的电话号码，因为普通话不太标准，对方接电话的市场推广人员看到业务上门虽然很热情但一时半会也跟他说不清楚。
然后李爸就把电话给了李俊东。
李俊东知道这个年代电视诈骗也开始流行了，所以也很小心。
先从对方的营业执照等资质审查开始，然后再问及具体产前投入、技术服务还有后续的供销合同及保障等。
在那个年代，那些农业技术的推广人员接受的岗前培训不多，对于李俊东说的有些东西，对方一时也说不清楚，但感觉到这个电话来访者应当是真的看好这个项目，就把他们的王经理叫来跟他通话。
那个王经理跟李俊东聊了十几分钟，然后要求他们上门去公司基地考察。李俊东就说到公司在枚阳，现场考察太远了，问他在南山县有没有其他合作农户。
王经理说南山县目前还没有，但隔壁县的一个镇上已有一家，李俊东就向他要那家与他们合作农户的地址与联系方式。
挂完这个电话，李俊东略略思考一下，再度拔打王经理给的那个电话，对方问：“你是哪个？”
知道同行是冤家，直接说他们也想养殖牛蛙，对方可能不会那么热情给他介绍情况。
灵机一动，李俊东就用标准的普通话一本正经地说：“我是养殖公司王经理的秘书，总公司正在统计全省所有合作农户的养殖情况，所以电话回访一下大家，希望大家把各自的情况说一说，工作中有什么困难也可以提出来，大家共同努力，共同解决一起把效益搞起来。”
听到电话是公司打来的，再加李俊东的普通话那么溜，那官话也说得一套一套的，那家农户根本没有怀疑。
然后李俊东有问必答。
那家农户是去年开始的，第一年养殖规模很小扣掉池田基础建设投入只赚了五千多块，今年扩大了养殖规模一倍不止，再加上有经验了估计一年下来能赚下二万。
并且为了争取公司更大的支持力度，他们详细地把去年与今年的各种对比数据都报了出来。
基建花了多少钱！
现在的牛蛙生长情况及坐池数量！
还有目前遇到了哪些主要困难等，一样也没有隐瞒。
这个电话挂完，一旁的三叔无比惊讶，李俊东不但知道冒充公司的工作人员回访，还且知道很多他听得没听说过的名词。
更让他惊讶的是，他问对方的问题并不多，但每一个问题都能切在要点上，并且无论是刚才那个王经理还是后面这个合作农户，整个电话的过程完程是他在引导，好几次那个农户说着说着偏了主题，都能及时被他引导回来。
因为是自己的儿子，李爸到没有旁边的弟弟想得那么多，他只关心电话的内容，通过这两个电话，他对牛蛙养殖项目要怎么搞起来基本上明白了一个大概。
并且因为儿子是冒充了养殖公司人员做调查，所以他确信这个电话中得到的信息是可靠的。
就离他们四十公里的隔壁县，人家去年就开始搞上了，并且第一年只用了五分地的池田就赚了五千块，今年开了一亩多池田还说要赚二万。
这在99年的农村来说都是大钱，李爸有些激动了。
刘旺带着二儿子刘雄飞来妹夫家串门儿，看到李俊东与他爸都在，一张老脸一下就拉了下来，三婶就大声说二哥现在想搞牛蛙养殖项目，然后刘旺就高兴了，没脸没皮地凑过来说牛蛙养殖好项目，电视上都打广告肯定比承包果园强。
听他那口气，这时的他根本还没有关注到牛蛙养殖这个项目，他满脑子都在想承包后山的果园，当然更不知道李俊东其实是在模仿前世他们家项目，截胡他们的成功经验。
说起来，这刘雄飞还是李俊东小学同学，临走时他拍了拍他的肩膀，心中在说：“兄弟，以后那片果园就得辛苦了你们哥几个了！”
只是不知道改他们家承包了果园之后，这刘雄飞哥几个还能不能娶上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