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1章 买宝记（2）

陈掌柜从容问道：“先生准备开什么价儿？”田二柱回答：“您是行家，是不是好货您一看就明白，掌柜的，您说价儿吧，我不想拿祖宗的东西发财，差不多就行了，这不是赶上事儿了吗？”

陈掌柜和颜悦色地说：“哟，真对不起，这可让我为难了，陈某眼拙，看了半天竟然看不出这是谁的画儿，这马湘兰是谁？我怎么没听说过？是哪朝哪代人？先生让我开价儿，我哪敢呀？这画儿连作者和朝代都闹不清，我怎么敢开价儿？先生，陈某耽误您点儿工夫，给咱介绍一下成吗？”

田二柱傻眼了，心想，陈掌柜真不是个东西，把球又踢回来了，我只从画儿的落款上看出个“马”字，“湘兰”二字还是听你说的。田二柱有点儿慌了，不过他的脑子也不慢，以攻为守地回答：“掌柜的，这确实是我家的祖传之物，马湘兰就算再没有名气，可年头儿摆在这儿，您看这画儿的纸品，没个几百年到不了这份儿上，古物值钱就值在这个‘古’上，说句不好听的，夜壶不值钱吧？可要真是唐朝的夜壶，那就成宝贝了，为什么？就因为年头儿摆在这儿。”

陈掌柜笑眯眯地说：“这位爷，此言差矣，若是单看纸品，这倒好办，回头您给我一张宣纸，我出去溜达一圈儿，还甭出财源大街，有个俩钟头工夫，我就能给您拿回一张北宋的纸，要是赶上眼神儿差点儿的主儿，给当成五代的纸也说不定，这么跟您说吧，财源大街靠做旧吃饭的人多了去啦，您想把旧的整成新的他没那本事，可想把新的给整旧了那是顺手的事儿。”

他不大习惯这种斗心眼儿的活儿，绕来绕去的让人一脑袋雾水。褒贬才是真买主，生意场上这些规矩他一窍不通，他越听越不乃烦，他直截了当地说：“掌柜的，您痛快点儿，要不要您一句话，要您就开价儿，不要……您家有茅房没？我正闹肚子呢，就拿这画儿擦屁股去得啦。”

陈掌柜虽然老谋深算，也被田二柱这句话给噎在那儿了，他绕来绕去的目的就是为了压价儿，因为他认准了这位是个“棒槌”，能少给点儿就少给点儿，这是做买卖的规矩，

古董店有个不成文的规矩，行里人都知道，若手心朝里伸一个手指头，就是一万元。若是手心往外伸一个手指头那就算是大买卖，十万元。

陈掌柜绕了半天，索性手心往里伸了一个手指头。田二柱一看，就火冒三丈，心想：他妈的，为了这个破东西，我那好兄弟都搭上了一条性命，今天费了半天事，才能卖一千块钱。这些做生意的老板，心他妈的太黑。他拿楠木盒子，头也不回，扬长而去。

田二柱走后陈掌柜就后悔了，这幅画是真正的画中极品，可遇不可求呀，目前在市场上最少也能值一百万，要是遇上大买家，三百万也值。

田二柱在财源大街上转了半天，也没找到买主，他压了压火，嘴里说了一句：“冲动是魔鬼。”无奈又回到聚宝阁。

一进门，田二柱就一屁股座回原来的椅子上，也不说话。心想：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救赵美人要紧，我也不与这个黑心老板绕了，他要是再给我长五百块钱，我就出手算了。

陈掌柜看到田二柱怒气冲冲地回来，一屁股坐下不吭一声，知道他是在要价。心想，我也不能太贪了，于是就狠了狠心，手心往外伸出一个手指头。

田二柱一看脸气地发紫，说：“你不是在做买卖，简直就是在抢劫，是可忍恕不可忍。”

陈掌柜说：“先生你别急嘛，卖买争分文，价格问题好商量。”田二柱把眼一瞪说：“没得商量，一把抓起楠木盒子又扬长而去。

田二柱从聚宝阁出来\2C好像是听到陈掌柜在后面喊他，头也不回，嘴里嘟囔着：“好马不吃回头草，好汉不走回头路。”他一口气跑出三里地，走着走着来到了城外的青草河边，他站在河边，望着那小溪碧波荡漾，看着一对对小鸟比翼双飞，内心涟漪阵阵。他又想起了赵美人：美人她不为钱财，不图享乐，毅然决然地跟着我，为了振兴家业她而走险，锒铛入狱，这是一种什么精神？是一种为了爱情勇于献身的精神，是一种为了梦想敢于冒险的精神。

这时，他看到有一个人鬼鬼祟祟地走到河边的一棵大柳树下，四周张望了几下，竟光天化日之下大大方方地把裤子退到屁股下面尿尿。他觉得好玩看得入神，突然灵光一显，活人怎能让尿憋死，他看了一眼手中的楠木盒子，高兴地朝东州村走去。

东州村长张军昨晚喝高了，折腾了一宿，天亮后做了一个梦：在梦中，有一个老道送给张军一个神奇的木盒子，说了一句：“有福之人不用愁，无福之人瞎忙活。”就转身而去，张军看到木盒子上面有许多的圈圈，想到哪里就按哪个圈圈，瞬间就可以到达，自由自在。

他先按上部的一个圈圈，只觉得金光一闪，就来到了天庭玉皇大帝那里。他恭恭敬敬地说：“大帝好，你这里好大，好漂亮啊！”玉皇大帝却说：“我这里说好也好，说不好也不好。现在我最头疼的事是人间有一种怪兽叫钞票，它的法力大的无边，小到个人，大到国家，全部被它控制住了，搞得小家不安宁\2C国家不太平\2C整个世界物欲横流，唯利是图，常此以往怎么得了嘛，我忧虑的是如何拯救人类。张军说：“那是上层建筑，与我无关。”说完他连忙抱着神奇的盒子，逃了出来。

他又按了中间的一个圈圈，就来到了龙宫里。龙王让虾兵请他进来。他说：“龙王，你这龙宫好大，好美啊！”龙王叹了一口气说：“别提了，我原本的龙宫是又清净又美丽！可是上个世纪七十年代联合国颁布了一个霸王条款：十二海里经济专属权。闹得人类天天在海上争来争去\2C国与国之间竟为了一个小小的焦岛反目为仇，甚至大动干戈。原来平静的海洋如今成了人们贪婪的温床。

我看到和平被践踏，战争被点燃心里很难过。这个龙王的位子我不想做了，我想到太平洋上买几个小岛，搞旅游开发。”张军一听说：“做了那么大的官也想辞职下海，真是富人不知穷滋味。”说完他连忙又抱着神奇的盒子，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