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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美人计

龙翔客栈二楼客房中,三女一男围着桌子坐了一圈,彼此相对无言已许久。

玉箫盯着叶孜墨傻笑着,仙子的矜持荡然无存,连华岩向她询问颜沧溟的下落都爱理不理。

华岩一时气极,干脆端起一杯茶自顾自的喝起来,心下是对这个不够义气的女人,无限的感慨。

想她昨晚丢下她自顾自的离开,让她深陷水深火热中而不施以援手。

今日又根本不把颜沧溟的死活放在心上,花痴的像没见过男人一样,只差手脚并用,一扑而上了。

若不是自己法力不如她,现在真想一拳揍上去,看她还花痴到什么时候。

叶孜墨依旧一言不发,目光深邃的看着前方,仿佛他周围坐着的不是人,而是空气,根本引不起他的任何注意。

萤萱坐在华岩身边,看着眼前这三个人奇怪的表情,本来想要打圆场,调节一下气氛。

可看到华岩拿着杯子气到颤抖的手,生怕自己说错什么话,反而适得其反,索性安静的坐在那里,也不再言语。

“孜墨,”甜甜的一声呼唤,让华岩咽了半截的茶水梗在了嗓子眼,呼吸困难差点背过气去。

她轻轻咳嗽了两声,强忍着咽下想要喷出的茶水,用手捂住嘴巴,再也压抑不了的剧烈咳嗽起来。

边咳边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不出所料,那个女人在沉默了许久之后,终于按捺不住了。

“孜墨,我可不可以这样叫你,叫叶孜墨太疏远了,以后我就叫你孜墨吧!”玉箫说着,妩媚的双眸尽是浓情蜜意。不管叶孜墨有没有回应她,她已经替他做了决断。

叶孜墨冰冷的双眸浮上些许暖意,目光落在华岩身上,嘴角勾起不易觉察的弧度。

又略过华岩看向玉箫,冰块脸竟然在突然之间解冻了,笑意浮上脸庞:“你喜欢怎样叫就怎样叫,我没有意见。”

若不是两人的关系华岩心知肚明,此刻她真的会以为这两个人是相爱的情侣,一个娇嗔,一个温情,连样貌都般配的如同天作之合。

不过也不排除这两个人早已暗度陈仓,互相爱慕了,不过这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心底总是涌动着一丝不明的情绪,硬是被她压制在心海深处,脸上是风清云淡的惬意,尽管这只是装出来的。

萤萱心中突然明了,原来这玉箫和叶孜墨是一对恋人,怪不得两人举止如此亲密。看玉箫那神情,八成是爱叶孜墨爱的无法自拔,早已失去了自我。

不过刚刚上楼时,叶孜墨看华岩的目光怎么看起来那样爱怜,以至于让她错以为他喜欢上华岩这个男人。

“孜墨,我和颜沧溟昨晚去了皇宫,可是一无所获,现在你总可以告诉我们钥匙所在了吧?”玉箫伸手扯了扯叶孜墨的衣袖,眼睛眨巴着,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他根本就不知道钥匙在何处,你们别被他骗了!”一声怒喝从门外传来,紧接着一个手握宝剑,怒火中烧的人冲进房间,提剑便要砍向叶孜墨。

却在看到华岩的瞬间,宝剑“咣当”一声落在地上,满目涌动着关切之情,愤怒早已无影无踪。

“华岩,你没事吧!”他上前一步,伸手就要揽上华岩的双肩,想要好好看看她,却被华岩闪身躲过,似乎对他根本没有任何留恋。

华岩庆幸自己闪的快,若是真被颜沧溟抱住,叶孜墨还真不知道要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来。

到时候,他两人来个你死我活,别说找钥匙了,想要活着离开,都是个问题。

“虎子,我……我很好……很好。”她尴尬的摸了摸脑袋,头低到不能再低,生怕看到颜沧溟失望的目光。

颜沧溟不可思议的退后两步,愤怒再次淹没了身心。

只是一晚,就只一晚的时间,她变得如此陌生,第一次拒他于千里之外,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那个坐在一边悠闲畅饮的男人,怎能不叫他恨的牙根痒痒。

眼看着攥紧的拳头就要挥上前去,耳边突然传来叶孜墨波澜不惊的声音:“据说这金棺钥匙,一直被琅琊国赢氏宗族收藏......”

这声音如雷贯耳般,顷刻凝固了所有人思绪,目光齐刷刷朝叶孜墨投来,连颜沧溟的拳头也不自觉的放下了。

“赢氏?”玉箫心急火燎的追问着:“赢氏宗族现在何处?要从何处找起?”

“听说赢氏最后的继承人在几年前死去了,赢氏早已绝后了啊!”华岩的声音颤抖中带着沮丧,仿佛霜打的茄子,整个人蔫了。

在琅琊国,赢氏宗族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从太祖皇帝至今,历朝历代的高官都被赢氏族人占据,大到宰丞,小到九卿,皆是人才辈出,国家栋梁。

特别是太祖皇帝在位时,对当时身为丞相的赢候甚为宠信。无论大事小事,都会与赢候商议再做处理。

本来帝明臣忠无可厚非,可今日叶孜墨的话却一语点醒梦中人。

太祖皇帝既然如此信任赢候,自然会在死后将自己的陵寝和镇界法器托付于他。

为什么这种用脚趾头想想都能想通的事,在叶孜墨说之前,她怎么就没有想到分毫?

不光她自己,甚至在琅琊国能想到这点的,也几乎寥寥无几了吧!

叶孜墨究竟是谁?为何会对琅琊国如此了解,难道他是宫墙之内的人?

“绝后?这怎么可能,为什么早不绝晚不绝,偏偏我们来找的时候,它就绝后了呢?孜墨,这到底是不是真的?”玉箫像抓住一棵救命稻草般,激动的看着叶孜墨。

叶孜墨冰冷的脸庞此刻看不出一丝表情,虽说是标志性的冰块脸,可此时的冰冻无不让一心求生的人,陷入了深深的寒冷之中,仿佛在告诉她们,他也不甚清楚。

“说啊!”颜沧溟也急不可耐的催促着,昨晚的仇恨此刻也烟消云散。

玉箫说的没错,华岩如今最需要的就是命,如果找不齐法器,恢复不了瑶池,还何谈他和她的幸福?

不过他也早就做好了准备,如果找不到钥匙,他就会不顾一切的劈开金棺。

为了华岩,即便万劫不复,造无量业,他也无怨无悔。

“不知萤萱姑娘是否有话要说?”叶孜墨看向萤萱,眼角浮现淡淡的笑意,犀利的眼眸是掩盖不了的冷意,如剑般让萤萱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萤萱?”三个人异口同声的问,目光齐刷刷落在低垂了眼眸的女子身上,完全理解不了叶孜墨的意思。

“这是哪跟哪啊?说钥匙竟然扯到一个毫不相关的外人身上,这简直是驴唇不对马嘴!”玉箫回眸看向叶孜墨,怒意浮上眼眸,这家伙分明是在转移话题,显然是不想道出实情了。

刚才自己一进门就上演了一出美人计,满含柔情的看了他半个时辰,眼睛都快看出水来了。

原以为他会被她美丽动人的外表吸引,不顾一切的帮她找到钥匙,谁知他对她的笑意,只是笑里藏刀,敷衍了事罢了。

正要撕下温柔的外衣,暴露泼辣的本色,谁知萤萱猛然站起身,抬起头毫不避讳的看向叶孜墨,眼眸是掩饰不了的激动:“不知公子何以知道萤萱有话要说?”

叶孜墨放下手中的茶杯,缓缓站起身,回以她淡然一笑:“我如何得知这已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萤萱姑娘是否有话要说,若无话可说,我们走便是。”

萤萱的目光凝滞了,她的脸顷刻之间变得苍白,浑身微微颤抖着,一个不稳就要晕倒在地,却被华岩及时扶住了手臂。

“萤萱,你这是怎么了?”

萤萱缓缓坐下,长长叹息一声,泪早已止不住的流下:“我,便是赢氏后人......”

“啊?”张大的嘴巴已经无法合拢,华岩和玉箫的表情出奇的一致。

难道这是上天安排,让她们不偏不倚正好住进了赢氏后人开的客栈,还和赢氏后人成了朋友?

这太匪夷所思了,完全不合逻辑啊!

若说是巧合,这也未免太过巧合,可眼下重要的已不是这些,而是萤萱究竟是不是真的赢氏后人。

“可赢氏后人在几年前已死,这是琅琊国上下都知道的事情,又怎会......”华岩看得出萤萱的悲伤,本不想追问,可是这就如拉在弦上的箭,到了不得不发的时候,若不问清楚,她真是寝食难安。

“哈哈......”萤萱突然大笑起来,泪随着笑声一滴滴落下,娇嫩的脸庞下是道不尽的沧桑。

“对,赢氏后人早就死了......换句话说,我早就死了。”说着,她“扑通”一声跪拜在地,朝着面前的四个人叩下头去,惊的其中的三个人急忙俯下身来,想要扶起地上悲伤欲绝的女子。

萤萱死活不肯起来,推开他们继续跪着,缓缓说道:“金棺钥匙在我手中,可若要我交出钥匙,就必须帮我做一件事。此事,非寻常人可以办到,可对于你们来说轻而易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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