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九章 灵光一闪
“兄弟，全看你的了！”血彦艰难地挤出一抹笑容，脸色愈发苍白。
“老黑！帮我杀了他，杀了他！”莫楚山瞳孔中布满血丝，歇斯底里吼叫着，在这一刻却显得有气无力。只一拳砸下去，莫楚山的伤势就比血彦更重，这是他万万没想到的。
那位真魔五重天高手脸色一沉，冷喝道：“莫楚山，不要叫我老黑！我叫黑石！”
怒吼的同时，黑石的注意力始终停留在秦晋身上，这个看起来只有地魔七重天的年轻人，给他强烈的危机感，似乎比那几个真魔二重天、三重天都更胜一筹，从他能一拳击溃莫楚山就能看得出来。
饶是黑石真魔五重天，也不敢大意。
“老……黑石！快杀了他！只要你能杀了他，我就把除贴身兵器之外的一切财富宝物全都给你！”莫楚山狠狠一咬牙，下定某种决心。
黑石眼前一亮，目中闪烁精光。点点头道：“你可要说话算数！”
话罢，黑石彻底放开周身气势，浩荡魔气如滚滚江海压迫奔涌，肆虐压迫向四面八方，其中最为恐怖的一股力量凝聚起来，仿佛洪荒猛兽扑向秦晋。
“小子！本座本意不想杀你，但是莫楚山的条件太诱人了。如果你能开出比他更高的价格，本座可以考虑不杀你。若价格公道，本座甚至不介意替你出手解决掉他，你看如何？”黑石怪笑一声，并未直接动手，反而目光灼灼看着秦晋。
莫楚山听到此话，面色骤变，咆哮道：“黑石，你不能这么无耻！”
“哼！我老黑从来讲究利益为上，哪怕是有不共戴天的血仇，只要有足够的利益存在，就能成为朋友。你莫楚山的宝贝是很诱人，但我也要明码标价，童叟无欺，桀桀桀桀……”
冷冽的声音让莫楚山心中一片冰凉，这种手段逆天的地魔境高手，手中的宝物恐怕比他更多更珍贵，他还真担心黑石倒戈相向，对他动手。原本心想黑石贪婪好财，最容易请动，却不料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看到秦晋微微点头，似乎同意黑石的建议，莫楚山的心都碎了。
“不，不！”莫楚山做梦都想不到，自己纵横多年，从来都是欺负别人，算计别人，而今居然是间接栽在自己的手中？苍天不公，苍天不公啊！
就在莫楚山恨欲狂之时，秦晋说话了。
“既然如此，你去杀了他。”指了指黑石，又指了指莫楚山，秦晋的意思很明显。你不是说谁开的价高就帮谁？很好，现在就动手，以表诚意。
黑石闻声不动，冷笑道：“你先交出宝物，本座再动手也不晚。”
却见秦晋哂然一笑，道：“已经给了你了。”
啊？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一头雾水地看着秦晋，有种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感觉。已经给了黑石了？他什么时候做的？
黑石也是一愣，旋即目光狠戾的道：“你敢耍我？找死！”
“不不不！”秦晋摆了摆手，嘴角扬起一抹诡异的弧度，缓缓开口道：“我要用你的命，来换莫楚山的死，这买卖，你赚大了。”
所有人都面面相觑，神色古怪，这才明白秦晋的意思，哪里是和黑石谈买卖？根本就是拿他当猴耍。
啊-噗！
黑石险些没气得吐血三升。
“好好好。居然敢耍我！既然你活腻了，我反倒不想杀你了，我要活捉你，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黑石连说三个好，呼吸沉重，脸色阴沉如墨，足见其愤怒。如果目光能杀人，秦晋这会儿已经被他杀了无数遍了。
秦晋处变不惊，神态自若，早已料到此等结果。
他服食天阶炼神丹，深入邪气峡谷，苦练灭魔拳，不正是为了迎战黑石这等高手？如今大功告成，岂有不战至理。
况且此番接连突破修为，正需战斗磨练己身，巩固修行根基，真魔五重天的黑石无疑是最佳磨刀石。
见黑石大怒，秦晋不惊反喜，反而继续激怒对方，戏谑的道：“你这黑子不识好歹，性命何其珍贵，岂能以宝物财富论处？如若还嫌不够，秦某也是无奈，自当亲手取你性命，以儆效尤！”
言语间杀机毕露，秦晋虎躯一震，周遭魔气浩荡，欲随时出手。
“啊呀呀！该死！”
黑石最恨别人说他黑，当即气得面色青紫，气息浮动不安。他长啸一声，拳掌间裹挟阴煞之力冲杀上前。以他真魔五重天修为，对付小小的地魔七重天根本无需兵器，他可不是莫楚山那等废物。
拳势浩荡，魔气如黑色瀑布滚滚落下，醇厚绵长，气力无穷。
看到这一幕，众人无不震撼，自问不是黑石的一合之敌。心下有人再看秦晋，却感觉他与黑石相去甚远，料想必败无疑。
血彦手中更是攥着一枚血色符箓，精神紧绷，随时都会把它捏碎。
秦晋黑发如瀑，瞳孔微微紧缩，气息更显凝重，体内力量已经在以独特的路径运转，最终江流入海般凝聚在一双拳头上。
灭魔拳！
一拳既出，战意澎湃，乌光满天，隐约有毁灭乾坤开天辟地之威，所过之处爆鸣不断，魔煞滔天。
这一拳仿佛用尽了他所有力量，毕生修为倾注于此，不成功便成仁。
饶是如此，秦晋的拳法波动和黑石仍旧相差不少，高下立判。
众人唏嘘，尽管担心黑石生出之后可能会对恶灵山进行大清洗，殃及池鱼，但他们的想法仍旧出奇的一致，都不看好秦晋。
血彦则是死死攥紧那道符箓，目光一刻不曾离开战场。
唯有黑石首当其冲，感受到秦晋拳法当中的不同寻常之处，其中蕴藏着的某些力量本质居然比他更胜一筹，纵然量上远远不足，也能与之一较高下。
轰！
两道拳头如铁锤在半空中遭遇，交织出天地碰撞的轰鸣声，周遭魔气爆炸，山崩地裂，满目疮痍。
似乎是某种试探，一触即收，二人各自后退，居然势均力敌。
“竟然和黑石不相上下？这小子到底是何许人也！”莫楚山内心震撼，原本他以为排名第三的黑石护法出手胜券在握，现在看来要重新估量对方实力，但越是这样，越要尽早报仇，否则待对方成长起来，他将报仇无望。
恶灵山有人惊愕，也有人暗暗松一口气，暗自期望秦晋能够战胜黑石。
血彦手心都捏出一把汗，血色符箓也被他不小心捏碎了。
“糟了！”血彦暗叫一声，旋即摇摇头，苦笑道：“算了，就当是提前回去吧，估计老家伙早就开始念叨了。”
这时候，秦晋和黑石遥遥相对，各自忌惮地看着对方。
刚才那一拳几乎用尽全力，二人都没有任何试探的想法，反而要一招解决战斗。如今看来，对手实力强横，战斗恐难速战速决。
秦晋倒无所谓，他正要磨练自身，酣畅淋漓大战一场，宣泄体内积蓄已久的力量。
轰ｄｄ！
取出荒天战神戟，恣意挥洒荒天斗战法，出手之间大开大合，秦晋似乎并没有把这当成一场生死大战，反而当做一种享受。
如此轻佻的态度，令得黑石怒不可遏。
“居然把本座当成磨刀石？好想法！但这样，你只会死的更惨！”黑石又何尝看不出秦晋的想法，手握一把下品魔器利剑，出手间招招狠辣，处处致命。
二人在高空中酣畅大战，看得下方观战之人手心捏汗，胆颤心惊。
秦晋的荒天斗战法虽然玄妙，但此法源自荒天神之手，施展起来反而不如灭魔拳得心应手。
反观黑石仗着修为高深，力量浑厚，肆意挥洒之间，总能压制着秦晋。
但双方差距并不很大，黑石想要胜出绝非一朝一夕之功，胶着的战斗从天空打到地面，打得山川崩裂，满地疮痍，这二人却还未分出胜负。
秦晋暗中催动混沌凌天战神诀，暗中炼化力量，倒也不用担心消耗战。
战斗之中，仙人七重天修为越发稳固，但在战斗技巧等方面进展不大，这让秦晋有些郁闷。他不可能永远仰仗荒天斗战法，终究还要创造自己的杀伐手段，开拓一条独一无二的道路，如此才能踏上巅峰。
思忖之间，仿佛看到天际有血光一闪即逝，秦晋眼前一亮，心中闪过一丝明悟。
一道光，或如流星一闪即逝，或似恒星永放光芒。无论瞬息还是永恒，至少在那一瞬间，他就是最璀璨最耀眼的存在。
唰唰唰……
战戟挥刺横扫，秦晋的招式开始显得杂乱无章，仿佛一个丝毫不懂枪法或者没有使用过战戟的人在胡乱出手，不仅没有英伟傲视苍穹之气，反而贻笑大方。
但这种毫无章法的出手，却让黑石始料未及，一时间有些难以应对。
“这是什么招数？”黑石目光阴沉，一张脸更黑了。
打了一会儿，黑石这才渐渐明了，这根本不是任何招数，而是完全没有章法没有套路的出手，或许对方此举是为了迷惑他。
“真当本座好欺骗不成？”黑石怪笑一声，高高举起长剑，瞬间凝聚全部力量，头顶浮现一片魔气漩涡。
石破天惊！
黑石的最强剑法，石破天惊。身为邪灵山十大护法排名第三的存在，黑石正是凭借此剑法上位。可以说此剑一出，仅惜败于大当家之手，除此之外未尝一败。
剑势惊天穹，魔气罩人间。
一把剑仿佛能裂开天地，斩断乾坤，随着黑石的力量完全凝聚，浩荡剑气也终于劈斩出去，刺破诸天万物。
“秦晋小心！”
恶灵山的人尽皆大惊失色，没想到黑石还有此等手段，莫楚山则是猖狂大笑，仿佛已经看到秦晋被一剑斩成碎片的场景。
身为当事人的秦晋，面色如常，无悲无喜，仿佛根本没注意到黑石的剑气。
“大衍之数四十有九，我便是那遁去的一，一道亘古不变的光，无论刹那亦或是永恒，我都将驱逐黑暗，照亮苍穹！”关键时刻，秦晋终于抓住那一闪即逝的灵光，战戟一阵，猛刺向前。
这一刻光芒万丈，普照人间，昏暗的北方恶魔界仿佛都因此增添一抹光彩。
喀嚓！
战戟势如破竹，粉碎剑气，横冲向前，斩杀一切魑魅魍魉。
此情此景，似乎没有任何事物能与之媲美，仿佛那道光就是天地间的唯一，秦晋就是苍穹下的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