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婆媳斗法
杭锦惠声音沉定,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让站在一旁的拓拔玉没来由的有些发怯。
“母妃,哥哥这样无故失踪,大荣应该不会善罢甘休吧,”
不得不说,拓拔玉被杭锦惠教导的很好,不过稚龄,却聪慧的很。
因着拓拔玉的提醒,杭锦惠眸中闪过一道精光,透过暗沉的夜晚望向皇宫的方向,唇角勾起一抹残酷的弧度。
“你哥哥在宫中,能接触的人有限,我到要看看谁会因着一个质子的失踪,寝食难安!”
“咔嚓!”一声,本是清朗的月色突兀的炸响了惊雷,拓拔玉缩了缩脖子,接着窗户便被雨声打的噼啪作响。
御书房内殿
“不要!”
一声惊呼,闪电悄无声息的划过,房中闪过一抹亮色,秦元敏猛的坐起,汗湿了后背。
“红风l风!”
心内发慌,秦元敏对着漆黑一片的卧室叫喊出声。
话已出口,她才想起,红风早被她派到了清风山探查李家禁卫军的事情了,要明日才能回来。
秦元敏重新抱着被子躺了回去,目光直勾勾的盯着窗户,闪电偶尔划过的亮芒映在她的脸上,带着惊心的脆弱。
“也不知长衍回来了没有!”
秦元敏在心里嘀嘀咕咕,抱着被子在床上翻滚了几遍,无奈的重新坐了起来,翻身下床。
“唉!这雨什么时候开始下的?我竟完全没有察觉,这么大的雨,也不知道长衍能否回来。”
秦元敏伸手推开窗户,望着雨帘,眉头紧锁,心中止不住的担忧,那股从内心深处传来的慌张,越发的严重。
“阿嚏!”
冷风灌进,带着张牙舞爪的气势,秦元敏只着中衣,忍不住被吹了一个寒颤。
她不敢高估自己的身体,忍不住重新躺回了床铺,想了想,却还是翻身穿了衣袍,拉开了房门。
“来人!”
声音不大,隐在房檐下的影二急忙一个闪身,跪在了秦元敏的面前。
“属下在!”
“你去东阳门一趟,问问守门的侍卫,有没有一辆蓝顶马车入了宫门。”
影二看了看大雨,没有迟疑,一个闪身便纵了出去。
即便站在房檐下,雨雾传来的湿意,也悄悄透进秦元敏的衣袍,带着凉意。
“竟是初秋了啊”。
秦元敏低叹出声,悄悄拢紧了衣袍,却不愿进到卧室等待,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她慌张的心微微落在实处。
影二回来的时候浑身已经湿了个透,他还没来得及抖抖身上的水珠。
秦元敏便迫不及待的急声问道。
“怎么样?回来了么?”
“回皇上!没有,东阳门的侍卫们只说看到了马车出去,没看到它们进来。”
秦元敏心内失落,那股慌张的感觉越发的严重,她看着丝毫不见停止的雨势,在心里强自镇定的安慰自己。
“许是这雨太大,便先在客栈避了,一定是这样。”
秦元敏扭头无神的踉跄着走向卧室,影二在门外站立片刻,才重新隐了回去。
翌日
秦元敏这一觉睡得极不踏实,再睁开眼时,眼底带着明显的乌青。
好在红风早在她醒来之前便赶了回来,这才让秦元敏心下稍安。
“红风,长衍回来了吗?”
似是没有想到秦元敏醒来的第一句话便是询问拓拔致的情况,红风正在摆膳的动作顿了顿,眼底划过一抹忧色。
“皇上,今日的早膳都是您喜欢吃的。御膳房越来越会讨好人了。”
红风向来不会撒谎,连转移话题都如此生硬。
秦元敏目光锐利,坐起来揪着锦被,指尖发白。
“红风!你越来越大胆了!”
“红风不敢!”
“那还不说!咳咳——”
终究是有些许着凉,秦元敏面色苍白,目光却眨也不眨的望着红风。
“世子还没有回来,奴婢吩咐影一去荣京稍微有些名气的客栈查过了,没有见到世子的人影,想必是因为世子在回来的路上了。”
红风嘴唇微抿,不敢抬头看秦元敏的脸色,却在察觉房内陡然多出的一人时,脸色微变。
“影一?”
秦元疑惑的望着跪在自己面前的浑身湿透影一,眉头打结。
“皇上,世子失踪了!”
影一完全没有注意到旁边红风的眼色,一股脑的全说了出来。
秦元敏只觉得脑袋蒙蒙,一时天旋地转,她无力的靠在床头架上,喘息了好几次,才发出了微弱的声音。
“不会的,连朕都不知道他去了哪家客栈,你如何得知?“
秦元敏摇了摇,努力反驳,心中突然恨死了昨日夜晚那个拓跋致身边的侍卫,说话竟然故意卖了关子。
影一被秦元敏的话噎了一下,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他求救般的扭头看着红风,这才察觉到后者眼底的愠怒。
“皇上,您先用膳吧,荣京大小的客栈众多,影一一定没有找全,晚一点我再让他去找。”
秦元敏目光定定的望着床帐,一言不发,红风心内担忧。
“皇上,今日是北胡的来使进宫面圣的日子,您先用膳。”
红风的话让秦元敏的眸子一亮,既然今日是北胡王妃杭锦惠亲自带领大臣来大荣面圣,昨日拓跋致又是出宫与她相见,说不定,能让她看出点什么来。
想通了其中关节的秦元敏,这才回了神。
“影一先下去休息吧,稍后我上朝之后,红风也去,不用陪着我了。”
跪在地上的两个人哪里还敢反驳,影一迅速地退了出去,只留下红风一人,服侍着秦元敏。
奉先殿。
“宣北胡王妃及众使臣觐见!”
黄真人高昂着嗓子,声音顺着一名又一名小太监不断的传下去,直到传到了杭锦惠的耳朵了。
杭锦惠穿着再雍容华贵不过的衣裳,分明脸上看着没有艳丽的妆容,却因着她骨子里的硬挺,让自己生生的高贵了三分。
“宣!”
秦元敏默不吭声,胡恪谨站在奉先殿中央,胡灵玉高坐她身后,她只要安静的做个傀儡皇帝便好。
杭锦惠站在最前,安佳明珠与拓跋玉稍微落后半步跟在身后,后面一串抱着礼盒的大荣宫内太监跟在身后。
北胡所谓的来使,竟是只有这女子三人。
秦元敏自从她们三人出现在自己视线之后,便目不转睛的不断探寻,她失落的咬了下自己的嘴唇,垂了垂眼。
坐在秦元敏身后的胡灵玉并没有看到秦元敏的这个小动作,但是已经走到奉先殿内的杭锦惠,盯着秦元敏的眸光深处,闪过一丝疑惑。
“北胡来使杭锦惠,安佳明珠,拓跋玉,拜见大荣的皇帝。”
三人并没有行跪礼,虽然北胡还需要大荣的兵马来维持自己内部的和平,但并不代表,他们必须臣服与他。
若是以往,或许还有可能,可是现代,杭锦惠想到了大荣边境自己看到的景象,眸底闪过一丝凶光。
现在的大荣,可没有那个资格!
“免礼,众位来使远道而来实是辛苦了,朕已在瑶芳殿设宴,为你们接风洗尘。”
秦元敏头脑昏胀,却还是强打起精神来应付。
“不急,本王妃与自己的儿子已经分隔六年之久,不知陛下,可否准许我们母子相见,全了这番思念之情。”
杭锦惠目光含着一层水雾,就像真的极为思念自己的儿子一般,秦元敏眸子微眯,心内暗自提起了心思。
“想必,她一定没想到,我这个大荣皇帝,竟然知道北胡的世子偷偷出宫去见自己的母亲。”
片刻间心思便辗转变换了数次,秦元敏心中闪过一丝冷笑,一声不吭。
“皇上,北胡王妃说的是啊!快叫世子出来吧。”
即便是在外国来使面前,胡恪谨也丝毫没有对秦元敏客气,这么多年,他一直都没有得到秦元敏,早已经由先前的垂涎,变成了愤恨。
如今他望着站在杭锦惠身后的安佳明珠,心中划过一丝兴奋。
“这可比大荣的那些娇花们好的多了,想来在床上也一定别有一番滋味。”
胡恪谨竟是已经忍不住在脑子里浮想联翩了。
安佳明珠察觉到了一旁胡恪谨的视线,一直低垂的眼眸闪过一丝厌恶。
“亏的大荣自诩礼仪之邦,这所谓的当朝首抚,竟是如此的令人恶心,想必皇上也不是个好东西!”
秦元敏若是知道因着胡恪谨的关系,自己也被人骂上了,不知会不会气的斩了他。
“陛下,莫非我儿在这大荣,出了什么纰漏不成!”
坐上之人久久没有回复,杭锦惠嘴唇颤抖,眼泪成行,声音里带着委屈与质问,担心自己儿子的样子,展现无疑。
“王妃,您莫伤心了。”
安佳明珠心性善良,看到杭锦惠这个样子,心中不忍,悄悄在背后安慰了几句,但是再抬头对着秦元敏的时候,话里的怒气,即便隔得很远,也听得分明。
“皇帝陛下,您好歹是一国之君,我致哥哥到底在哪?你为何阻拦他们母子相见?”
娇憨十足的语气,话里的亲密却让秦元敏心中抽痛,素白的指甲掐进掌心,她却还逼着自己挤出笑来。
“无事时她是傀儡,棘手时她才是那个所谓的大荣国君!”
秦元敏眨眨眼悄悄掩去了心底的涩意,脸上一副宽和无双的模样。
“王妃与安佳姑娘多虑了,不如先移步瑶芳殿,我想,王妃也想与自己的孩子,有一个清净的相处机会吧,也好一诉衷肠。”
秦元敏在一诉衷肠四个字上咬的很重,视线紧紧的盯着杭锦惠,不愿意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个细微的反应。
秦元敏的直觉告诉她,拓跋致的失踪,绝对与这位千里迢迢远道而来的王妃脱不了干系。
不得不说,女人的直觉,有时候准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