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妻奴之名

“太好了!”尤今听到探子传来的消息,欣喜的看着凤挽歌所在的小帐篷。

可是凤挽歌却只是疲惫的点点头,终于从小帐篷里走出来,离开了城墙。

夜辰染自被困在三棱阵中之后,就一直紧紧的盯着城墙,在终于看到一片飞扬着的红色衣角时,他所有的心神防筑在一瞬间完全崩溃。

她记得!她还记得!她还记得自己说过的话!

自己说过,她穿红衣的样子张扬而大气,有着一种活力四射让人惊艳的美。若是有天她同自己上战场,一定要穿红衣,那样的话,两个人都穿着红衣坐在马上,肆意而张扬,定是一副令人心悸的画面!

她记得……可是为什么,她却不肯见自己一面?已经三年了……整整三年自己没见过她了。

十四岁到十七岁,这三年的时光没有自己她是如何度过的?

她可开心?可有难过?她的一切自己都想了解,不是听那些传言,而是同她一起生活,自然而然的了解。

塑雪主帅军帐。

凤挽歌因为已经露过面,所以也不再扭捏,回来之后往墨轻言军帐跑的次数也逐渐多了起来。

不过迟子建被伤的实在是重,凤挽歌自然而然的就当起了照顾他的大夫,可就是这一点,让墨轻言觉得特别的不爽。

这一天墨轻言操练完士兵后发现凤挽歌不在,又有些不满了。“挽儿呢?”

青影走过来,小心翼翼的不敢看墨轻言的脸色,“公主殿下刚刚听到迟公子吐血的消息后就过去他那儿了。”

“迟子建!迟子建!又是迟子建!”墨轻言不满的捶了一下桌子,“她是我的女人,是我将来要娶的、会成为我的摄政王妃的女人,是天底下最幸福最让其他女人羡慕嫉妒恨的女人,怎么能去伺候其他人呢?”

青影嘴角扁了扁,没事,他也习惯了。主子只敢在他们面前这么说而已,若是让公主殿下听到了,主子非得被关“冷宫”不可。

主子宣示主权的时候也太没用了,只敢在公主殿下不在的时候说,真的,他也有点瞧不起自家主子。

唉!看样子他应该是被公主殿下传染了,不然他一向认为完美无缺的主子怎么开始在他的心里有缺点了呢?

不知道怎么的,墨轻言妻奴的名号就这么被喊了出去,而且还愈演愈烈。所有人都很吃惊,说依着墨轻言逍遥自在的性子,居然也会对一个毁了容的女人如此顺从。

但是也有人说墨轻言不过是看上了凤挽歌的身份,不然就依着凤挽歌的那张脸,怎么可能会有人喜欢她呢?实在是笑话。

但是墨轻言不管这些人怎么说,他喜欢凤挽歌的事情他恨不得天下所有人都知道,因为他认为这样就没有人会跟他抢凤挽歌了。

凤挽歌也听到了这个消息,不免有些觉得好笑。她已经过了那些谈情说爱的年纪,为什么会同墨轻言在一起,她也清楚,不过是做戏而已。

可是这场戏,她用了多少真心,就连她自己也不清楚了。

“哎呀!多好的一幅画啊!”听雨正给凤挽歌磨墨,见凤挽歌不动笔就以为画好了,可是当她凑上去看的时候却发现画上的多了一大圈墨迹,十分的难看。

凤挽歌听到听雨的惊呼声,回过神才发现她把自己刚刚画的画给毁了。只不过……

“公主殿下,这个画上的人,奴婢怎么觉得有点眼熟……有点像……”听雨皱眉,像是一定要想起这个人是谁一样。

凤挽歌心里一惊,连忙用凤火把画烧了。“哪有什么人,不过是随手画的人罢了。你退下吧,我累了,今天的晚膳就不用端过来了。”

听雨看向凤挽歌欲言又止,可是她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而是退了出去。

凤挽歌看着已经烧成一片灰烬的画,右手按上胸口,那种疼痛又出现了,而且她还能闻到淡淡的血腥味和雪莲的清香。

无奈一笑,都重生了三年了,她还是这么的恨玉恒华和凤轻歌,她还是没有办法释怀。

就在她发呆的时候,墨轻言就已经掀开门帘走进来了。他走到凤挽歌面前站定,却发现她眼睛虽然放在自己身上,可是她的目光却从来都没有真正的看过他。

他总觉得面前这个人很远,离他很远。这一切都是她设的局,她就是一个完美的戏子,拉着自己演戏,到底什么是真的,他已经看不清了。

他没爱过人,不知道怎么去爱。可是他碰见了挽儿,他不愿意看到她嫁给玉恒华,所以他帮腔替她解除婚约,他不愿意她嫁给夜辰染,所以他向皇上求旨,将她的身份昭告天下毁了婚事。

其实他从很早的时候就已经喜欢上挽儿了,就在荣王府,自己看到她在桃花下笑的张扬而潇洒的样子时,就已经彻底沦陷。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美人如画笑颜如花。

他就是在那个时候丢了自己的心的。

想着,他心里就被满满的温情涨着,如今挽儿同他在一起,不管怎么样他都觉得很幸福。这种幸福让他不由自主的伸出手,轻轻抚上凤挽歌的脸。

凤挽歌终于回过神来,看到墨轻言在自己面前放大的脸,有些吃惊。“你怎么来了?”

“听雨说你看上去很累,晚膳也不打算吃了,我放心不下,所以我就过来看看你。”墨轻言说着,绕过桌子走到凤挽歌面前将她抱起,然后自己再坐下去。

他很享受这种感觉,将挽儿抱在怀里满满当当的,她抬着眼睛看自己,他心里就不由自主的涌起怜惜的感觉。

他只觉得这样的挽儿,让他好爱好爱。

“我只是觉得有点累了。”凤挽歌压下心里异样的感觉,她每一次面对如此温情的墨轻言,总是感到不习惯。

她还是更愿意和他吵吵闹闹的,这样更显得有生气些。她心中背负着无数仇恨,这么温情她实在没有办法招架。

想着,她推了推墨轻言,站起来走到一旁的床上坐下。“你是主帅,经常往我这儿跑也不怕丢人。说你是‘妻奴’的话我可是都听到了,你也不知道收敛些。”

墨轻言无所谓的耸肩,“他们要说就说呗。我还更想让它变成真的,你愿意吗?”他如今娶不到挽儿,只能靠这样的办法满足自己的内心了。

凤挽歌坐正了身子,刚想说话时,墨轻言却摇了摇头。

“你要说的我都知道,所以我不逼你,我不过问你的过去,我只要你,我只要你未来的一切里都有我,那就什么都可以了。”

凤挽歌目光复杂的看着墨轻言,一时之间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

玉恒华同墨轻言相比,很显然墨轻言才是最好的那一个,他才是真正的天之骄子。可是为什么就是这样的天之骄子,在喜欢上自己之后就变得如此卑微?这样的卑微,她在玉恒华面前从来就没有看到过,哪怕只有一瞬间,也没有。

鬼使神差的,凤挽歌走到墨轻言面前,微微弯下腰捧着他的脸,语气和神态均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墨轻言,我的确有过去,而且那是我无法言说的黑暗的过去。如今我心里的确也有一个无法拔出的人,而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会离开。我知道我很自私,自私到有无数次我都在唾弃自己。可是墨轻言,请你相信我,我是真的努力有在喜欢你。”

谁知道墨轻言只是拉下凤挽歌的手,拉到自己的面前,轻轻吻了一下。“我很高兴你能跟我说这些话,这些实话。”

墨轻言站起来,将凤挽歌搂在怀里,头埋在凤挽歌的颈窝处,无限缱绻:“你知道吗?有无数次我都觉得你在通过我完成某一件事情,而事情完成之后你就会消失了。我知道外面的人怎么说我,可是我是真的打从心眼里喜欢你,我希望你的目光可以真正的落在我身上。不管是妻奴还是别的什么,只要你愿意,我做什么都可以。你今天肯跟我说实话,我真的很开心。因为这样的你,终于不再有平日里的疏离感,也少了拒人千里之外的寒气。挽儿,我真的很开心,你选择的人是我。”

凤挽歌听着,所有的心神都狠狠的震了震。这……这就是墨轻言的心里话吗?她的手举在半空中,最后还是落在墨轻言的背上,然后用力的收紧。“墨轻言,不要……不要背叛我。”

墨轻言微微拉开和凤挽歌的距离,看着她已然通红的眼睛,他第一次看到这么脆弱的凤挽歌,这样的凤挽歌,让他觉得自己整个心都碎了,看着她的眼睛,墨轻言突然低下头,将唇稳稳当当的落在凤挽歌的额头上:“好。”

星沉奉天殿。

玉恒华听着前线探子们报回来的消息,恨得就快要抓狂了!凤挽歌!凤挽歌!凤挽歌!为什么所有事情都是和凤挽歌有关的!

她毁了自己的孩子,毁了自己的名声,如今还要毁了自己的军队吗!慕倾居然会派人给她困住自己的大军!

慕倾他到底是谁!若是让自己查出来,自己一定要把慕倾碎尸万段才可以。

高公公看着玉恒华恨得眼睛通红的样子,有些担忧的往前走了一步。“皇上,小心龙体啊。”

说完他叹了口气,“皇上,若是要一直这么被困下去,两国没有战争却不断的消耗粮食,怕是会引起民怨。而且这么拖着最终一定会是因为无法分出胜负而议和的。”

“谁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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