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爆发

“正巧皇兄可以收回臣弟的爵位与军权,以此证明臣弟对丞相的真心。”萧陌夜对萧衍的驳斥并不在意,反而从怀里掏出军符放在桌上,毫不在意的态度让人不疑有假。

这一连串可以称之为挑衅的动作彻底惹怒了那位君王,只见萧衍冷冷一笑,眸子里是风雨爆发前的平静,“好,好,好个广安王,你当真以为朕不敢吗?”

“皇上息怒,广安王只是戏语而已,当不得真。”谢莫仪赶紧起身为广安王请罪,虽是料到会有这么一出,但也不能真的让两兄弟闹起矛盾,尤其是在这种诚,往小了说,是因为丞相而致帝,王不和,往大了说,让别国钻了空子,后果可不是几句传言能带过的。

王安兴也附和道,“广安王也是心系丞相幸福,故而才以此策考验苏里大人,国家安危,广安王身为战神怎会因为儿女之情而抛去军爵,对吧,广安王殿下?”

萧陌夜没出声,不知是同意他的说法还是不想再说些什么。

小太子也连忙为王叔请罪道,“父皇莫生气,王叔他并非故意,不过是怕丞相老师所托非人,故而关心则乱罢了。”

帝王之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殿下颤颤巍巍的跪伏一地,皆呼着,“皇上息怒。”

顾虑着诚,萧衍压抑着没有爆发出来,静静着看着下面为萧陌夜请罪的人,他眯起了眸子,转而偏头问向季星阑,“丞相,广安王说心属意于你,你怎么看?”

“微臣仍是那句话,但凭皇上做主。”

“你们……真是好的很啊。”萧衍甩下这么一句意味不明的话,拂袖而去。

小太子起身连忙追了上去,谢莫仪荀楚他们两两对视一番后,便向季星阑和萧陌夜告辞,匆匆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殿里瞬间只剩下三位当事人和一群想离开又不敢离开的吃瓜群众。

萧陌夜饮完杯里的最后一滴酒,宽袖起身,似笑非笑的眸光扫了季星阑一眼,遂而离门而去。

广安王一走,殿里的气氛也没有之前那么诡异了,见丞相暂时没有要离开的迹象,便三三两两向她告辞,临走时还颇为同情的看了苏里一眼。

不过轮到王穆和谢安他们的时候,季星阑却道,“改天两位成亲的时候,本相一定要去讨杯喜酒,顺便看看新娘子何为绝色。”

王穆和谢安相互对视了一眼,皆摸了摸鼻子,脸色讪讪,离去时,明显一个往前面走,另一个在后面追。

季星阑勾唇笑出了声。

看着眼前递来的喜帖,季星阑愣了一会,笑着收下,“你倒是比他们两个要实在。”

翻开略略地扫了一下上面的名字,“纪柏的女儿,名声极为不错,与你是良配。”

柳延如看着面前的女子,掩去了眸子的那份怅然与旖旎,低语道,“遇见一个合适的人不易,不能再错过了。”

“你说的很对。”季星阑收好帖子,“届时定上门恭贺。”

“多谢丞相。”看了一眼不远处望向这边的苏里,柳延如笑了笑,咽下苦涩。

该释然了,有些东西本就不属于自己,也许他是羡慕苏里的,至少他有那个勇气。

经此过后,最为人津津乐道的便是这场诗会奇观,即使是百年过后,也再难有与之相媲美的了。

最为疯狂的还是广安王的那句‘你哪来的自信跟本王抢男人?’,太过霸气,太过威武,不仅收获西越上至老妪下至稚童的追逐,就连其他两国也是圈粉无数,甚至在坊间还流传这么一句话。

女人就像季丞相,嫁人就嫁广安王。

其实整场诗会最为尴尬的还是苏里,明明赢得诗会冠军,因此封官是件喜事,可怎么头脑一热请求皇上赐婚,人压是那位丞相。

有的人说是苏里不知好歹,明明知道丞相和广安王关系匪浅,还非要去跟广安王抢人。

有的人说苏里的这种不怕死的精神值得嘉奖。

也有的人对苏里颇感同情,若不是广安王半路截胡,他和丞相这事就成了。

反正不管苏里心里是怎么想的,他出名是出定了,而且就冲他对丞相深情款款一双人的态度,对其芳心暗许的少女将来也定为不少。

偌大的内场经此变故,转眼只剩下几个人,方才还谈笑风生的画面似乎幻觉一场,若不是那个人真真切切的站在自己面前,她会真的这样以为。

季星阑迈步走了过去 ,见她走来,对面男子明显有些紧张,眼底也有些期待。

“你是抚州苏家的吧。”抚州姓苏的人家倒有不少,但能称为抚州苏家的却只有那一家。

苏里倒也不瞒,“是。”

“我不知道我大哥和你说过什么,但我希望你能够忘记,你我今后朝堂多有打交道的地方,同僚帮扶,只能如此。”

苏里衣饰虽然普通,但若仔细看的话,其用料颇为考究,而且举手投足之间一看便是受过教习的,抚州,姓苏,能养出这样的人物,思来想去只有那么一家了,况且他衣袖间那特殊的纹饰正是苏家的族记。季星阑并不惊讶于苏里会从中脱颖而出,但对苏家掺和其中有些不解,在她的印象里这样的家族行事十分低调,突然会这么做想必与他大哥少不了关系。

苏里的眸光有些哀痛,“方才在皇上面前下官的话出自真心。”

考虑着两家的关系,季星阑的语气没有之前那么强硬,但也没给对方留下任何遐想,“我相信,但是我心里已经有人了。”

我心里已经有人了,即使心里有了答案,呼吸还是痛的,苏里咬着唇道,“下官明白了。”

刚才差一点他忍不住脱口而出,问她还记得小时候双方父母说的那句话吗?

可是转念一想,她是那样洒脱不羁的人,又怎么在意这样的一句玩笑话。

十几年的念念不忘,如今却只能止步于同僚二字。

恪之,你可知我来就是为了你。

你,可还记得小时候执竹洒酒的那个小男孩吗?

或许你已经忘记的我是谁,可你的身影却在我的心里终究不灭,我一步一步追逐着你的足迹,愿能与你并肩,可是我走的太慢,最终能抓住的只有你的影子。

与那个男人相比,我的爱的确显得可笑。

罢了,既然得不到任何想念,便就斩断最后一丝情念,如此对你也好。

“如果有任何需要,你尽可来丞相府找我,还有,替我向伯母伯父问好。”

“好。”

季星阑冲他微微点头,拖曳而去,天上的阳光渐渐被阴云笼罩,风四起,鬓间细发飞舞,她抬头看着前方,竟觉得天气从未像今天这般好过。

“去广安王府。”

车夫觉得自己是不是听岔了,于是又问了一遍,“丞相,是去广安王府吗?”

“嗯。”

马鞭扬策,车舆驶动,宽敞的青石板甬道上,一串车轮辘辘声悠扬响起。

穿过两条街便到了广安王府,见到是暗红色的车舆,王府管家赶紧小跑着过来接人。

“你家王爷回来了吗?”

“回王妃,王爷刚刚回来,只不过脸色有些不好。”管家状似无意地提了一句。

季星阑心里暗笑,这心情能好吗?没气过去就算是不错的了。

“本相中午留下来用膳。”

管家面色一喜,“奴才这就去跟厨房打招呼。”

王爷回来时脸色阴沉的不像话,整个王府跟个过冬似的,府里的奴才都不敢往那边走动,就怕触了霉头,不过还好王妃来了,今儿个天注定要转晴喽。

这广安王府她季星阑不说来了十趟八趟的至少也不下于五趟,故而对里面的建筑甚是熟悉,完全不需要人带领。

一路上,奴仆女婢见到她都停下来冲她行礼,看到她的眼神就跟个看到救星似的,可想而知那个男人心情有多差。

书房门口,正在拿笤帚扫着落叶的乌颜看见她,手下动作一停,便要行礼,不过被季星阑给拦住了。

她冲乌颜眨眨眼,提着裙摆,脚步轻轻地往前走。

乌颜也甚是识趣的闭嘴,然后抱着笤帚有多远滚多远。

屋门带着“吱呀”的声音被打开,里面的男人面对而坐,听到声音头也不抬,“怎么,外面的落叶这么快就扫完了?”

显然是把她当成乌颜了,季星阑没出声,继续轻轻的往他面前走。

良久没听到回话,他抬头看向来人,“你怎么来的?”

其实自她进王府大门的那一刻起,便就有人向他汇报她的到来,刚才只不过是故意这么问,想看看她的反应。

季星阑隔着一张桌子探身道,“我把堂堂的战神广安王殿下惹生气了,这不,是来负荆请罪的。”

萧陌夜瞟了她身上一眼,“是吗?那你来的倒是挺轻松的。”

季星阑吐气如兰道,“怎么?你还真舍得我背着一捆荆条让你来抽?”

萧陌夜气笑了,“你这请罪的态度倒是挺嚣张的。”

“我认错态度这么良好,你还准备揪着不放?堂堂的广安王可不是这么小气的人。”季星阑完全是胡搅蛮缠认定了对方不会把她怎样。

“是吗?”萧陌夜的眸光一黯,起身大手一捞将人捞进怀里,俯身便在她唇瓣上重重咬了一口。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一看便知经常这么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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