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苏管事领命后,马上转身处理纪世杰交代的事情。

“爹。”纪紫心冷着脸走进大厅,随意喊了纪世杰一声,对一旁的二房夫妇跟他们的儿子女儿视若无睹,径自坐到了一旁的太师椅上,双脚交迭接过下人送来的茶。

在她后面进到大庞的越氏,以为纪世杰这个没有血缘的儿子还不知道他们的阴谋,故作愤怒,一进到大厅便先发制人对着纪世杰怒斥纪紫心,“反了,反了,做孙女的做出有辱门风的事情不知检讨,竟然敢给我这个祖母脸色看,老大你看看你教出的好女儿!”

纪世杰怒拍桌案,满腔愤怒压抑不住,对着越氏怒喝,“够了,母亲,你们在静云寺的事情我全部一清二楚!”

这个继子,即使当年将他赶出家门任由他自生自灭,或以母亲身分命令他必须将每年盈余分给自己儿子一家时,都不曾见他动怒,不曾对她怒目相向、疾言厉色,可他今天竟然会用这种态度对她,她被这么一吼,顿时吓到说不出话。

“紫心,你说,一五一十地将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说出来!”纪世杰心疼地看着今天受到委屈的女儿,还好安睿当时就在女儿身边,机警地处理了一切,否则要是被继母跟弟媳两人阴谋得逞,依继母歹毒阴险的心性,不用到明天,现在整个安阳县恐怕就已经将女儿谣传成不知羞耻的姑娘,这冤屈届时女儿就算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纪紫心放下手中的茶盏,看着父亲那担忧关心的眼神,思虑着该怎么说。回来的路上她想了许久,最想做的一件事情便是一回到家就将二房一家子轰出去,可是,如若她这么做,一定会让父亲感到为难。

这些年父亲会对这个没有血缘的祖母还有二房一家如此容忍,全是因为当年祖父临终前,父亲在祖父面前发过誓,承诺会听从继母的话,将她当成自己的亲生母亲,好好照顾自己的兄弟,因此这些年来很多事情都委屈着他们大房自己,现在这事说出来,恐怕父亲也只会让她隐忍。

看着女儿隐忍委屈的表情,纪世杰心知自己女儿这些年来受了二房不少气,委屈更是不用说,叹口气心疼地说:“心儿,凡事有爹给你做主,不用顾忌,不要担心,别怕!”

这别怕两字,让纪紫心鼻间瞬间一酸,眼眶一片水雾迷蒙,所有强压在胸口的委屈刹那间全爆发出来,跪到了纪世杰脚边,哭得委屈心酸,“爹啊,你要给女儿做主啊……事情是这样的……”纪紫心啜泣着一五一十将所有事情的经过告知纪世杰。

听完女儿所说的,还有珠梅所招供的供词,纪世杰心头那把怒火几乎要窜上九重天,咬牙切齿地怒瞪着二房一家子,这群忘恩负义、不知感恩的白眼狼。他怒拍桌案,话几乎是自齿缝间挤出。“你们还有什么话说!”

二房一家子头低到不能再低,没人敢回应纪世杰。

纪世杰深吸口气,暂压下心头燃烧盛怒的怒火,“心儿,现在这家是你掌中馈,这事你想怎么做、怎么为自己讨公道,爹都依你,绝对不会有半句不准的话!”

纪紫心抹去眼眶里的泪水,沉定地看着自己的父亲,“搬出去,大房没有义务养二房这一家,二房从此与大房无瓜葛,一分一毫都必须自己去挣”

纪世杰点头,“好。”长臂颤巍巍地直指着外面大门,“听到了没有,滚,你们一家子马上给我滚出大房,从今而后不许再踏进我大房宅子一步,在外不许再用我纪世杰的名子,如若让我知道,必定将你们一家送官!”

一听到纪世杰这个继子连让二房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只听纪紫心这践蹄子的话便要将她儿子轰出去,越氏怒火窜上心头,气得浑身发抖,重拍案桌,“纪世杰,你敢!你可别忘了当年你在你父亲临终前的承诺!”

“母亲,二弟一家已经联合起来如此设计陷害我女儿,要让心儿的名声荡然无存,我这做父亲的再不出面保护自己女儿,死守着一个破誓言就枉为人父。且我自认为这些年来对二弟一家已经是仁至义尽,即使日后到了九泉之下见到父亲我也有理,不怕父亲责备。”

“紫心这丫头不是没事,人现在安然无恙,好好地坐在你面前,你有什么好计较的,现在反而要将二房一家赶出去!”

“难道要等真的出事再来处理?到时恐怕我处理的就是丧事!”纪世杰声嘶力竭地对着越氏咆哮。

“不管有没有发生,总而言之,你若还纪得你对你爹的承诺,就不准将你二弟给赶出门!”

“母亲多说无益,儿子心意已决,来人,送老太太回松雪楼!”

越氏气得浑身发抖,怒喝道:“反了,反了,你身为人子竟然敢跟我这个母亲大吼,你还有没有一点孝道!”

“母亲,那你就当没我这不孝子,你如想留下,我这不孝子自然会奉养你,如果你想跟二房一起滚出去,儿子也不会阻拦。”

越氏没料到纪世杰会连她也一起赶,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眼睛暴凸,气几乎提不上来,一手捂着激烈起伏的胸口,一手颤巍巍地直指纪世杰,“你、你、你这不孝子竟然、竟然,我告诉你,我在哪里,你二弟一家子就得在哪里,你有本事就连我这老太婆一起赶出去。”

“西山那有座二进院是我前些日子购入的,这几天才整理好,那里环境清幽,很适合养老,母亲就到那里赡养天年,若母亲要让二弟一家住进我也不反对。来人啊,送老太太到西山的那座宅子赡养天年!”纪世杰不想再像以往一样认错安抚继母,直接送她到别院养老。

“纪世杰,你、你竟敢这样对我,你不得好死,你怎么对得起你死去的父亲!”越氏咒骂着纪世杰。

他却恍若未闻地撇过脸,衣袖一甩,对着门外的下人吼道:“你们还愣在那里做什么,马上将二房的人赶出去,永远不许他们再踏进府里一步9有,去把老太太在松雪楼的东西整理好,马上送她到西山静养!”

这话一出,算是跟继母越氏还有二房一家撕破脸了,但他不后悔,女儿跟儿子是妻子留给他最重要的宝贝,没有任何人可以取代他们两人!

自从二房被爹赶出去,彻彻底底与他们大房断绝关系后,整个纪府里,不管是前面的回春堂医馆,还是后面的家宅,都呈现一番新气象,就好像大雨过后的大地般焕然一新,连到回春堂看诊的病人也有年轻化的迹象,且以女性居多,只是……她们醉翁之意不在酒,而是在她的侍卫身上。

瞧,又有个姑娘偷塞香囊给安睿了。

不过这安睿也太没节操,人家给,他就收啊?太过分了!

“小姐、小姐,你再敲下去,这豆蔻都要成碎末了!”白果连忙提醒正拿着药杵捣着钵里药材的纪紫心。

她怔了下,往钵里瞧了眼,嘴角微微抽搐,这都捣成粉了……

她撇撇嘴,赶紧找个由头搪塞。“没事,这样好入药,药效较强。”

“是吗——”白果狐疑地瞅着纪紫心那十分不自然的表情。

小姐最近这是怎么着?常常找药材出气,捣这些药像是在捣仇人一样,满脸怒气的,以前二房怎么惹她生气,她都不会这样啊!究竟是怎么了?小姐的月信造访时间也还未到,怎么最近她火气好像特别大,要不要建议她自己抓些降火的药材熬了喝?

“小姐,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烦心的事情?”

“我,二房都赶出去了,我怎么会有烦心的事情。”她一边包着药材一边说着。

“可是小姐,你最近火气比二房在的时候还要大耶!”

她神色微微一顿,有些心虚地说:“有吗?可能是快入冬了,晚上睡不好,所以肝火旺盛了些,一会儿我抓副药熬了,喝点降降火气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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