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那老家伙是你医馆的人?”为首身形较为魁梧,留着一把落腮胡的恶霸,指着被他们甩到墙上掉下来,现在被医馆里的学徒扶起,浑身是血、满头半白头发的福望伯。

“是的。”

“这老不死的不长眼撞了老子,老子是来索讨医药费的!”另一名鼻子上有一颗长毛痣的地痞撩起衣袖恶狠狠地怒声吼道。

纪紫心睐了眼被这三个孔武有力的地痞打得几乎只剩下一口气的福望伯,这是谁该向谁追讨医药费啊!

“唷,不知道是哪一位被福望伯撞了?”

“你老子我!”鼻子长了长毛痣的地痞拍着胸脯。

“不知道福望伯撞到你哪里?”

“脚!”

纪紫心低头瞄了眼那只穿着草鞋的恶心香港脚,“那不知道你要索取多少医药费?”

“不多,一千两!”

这话才刚说出口,医馆里倏地传来一记猛烈抽气声,被打到几乎晕厥的福望伯马上惊醒过来,“一千两!”

“一千两啊……”她低喃了声。

第三章满身功夫驱恶霸(2)

福望伯跪在地上猛磕头,“三位大爷,我这条老命你们拿去吧,老朽我连一百两都没有,更别提一千两,三位大爷……”

“老家伙你在回春堂打杂,你出了事情,回春堂主事的人难道不用出来解决?老子要你这一条老命有啥用!”缺了一颗大门牙的恶霸朝福望伯喷着口水喝道。

“如果我不付呢?”

“如果不拿出一千两赔偿,我就砸了你们这间医馆,识相就赶紧拿出来,否则别怪大爷我不讲情面!”长毛痣地痞撩起衣袖,一副要上前揍人的样子。

“情面?我们到官老爷那里去讲情面吧!”纪紫心暗中拿出银针,略微退了一步,好方便等会儿动手。

她虽然不懂功夫,但银针却使得得心应手,要让这三个恶霸不能动弹没有问题。

“正好,官老爷的三姨太是我表妹,我们就去官老爷面前讲情面,这次不是一千两了,是一万两!”留着落腮胡的恶霸大笑一声,抬出表妹的名号。

现在不流行拚爹,改拚妹了啊,也真是够出息的!

“行啊,咱们到官老爷面前讲,你们三人把我府上的长工打成这样,估计得躺在床上疗养三个月,你们又砸坏我医馆里的东西……”纪紫心拿过算盘打得劈啪响,嘴里念念有词,“三个月的医药费三千两、月俸三十两、营养补给费用每个月四百两、大夫每次出诊费用算个一百两,两天一次连续三个月,打个折算你们四千两,还有精神损赔费用三千两,加上你们破坏的桌子、椅子,大约一千两……就算你们一万两千两好了。”

纪紫心甩了下算盘,冷然地看着他们三人,“人命关天,这一万两千两银子恕不赊账,马上拿出来,不然我们就到官府去说个是非曲直,是你们有理还是我漫天开价!”

“你这臭娘们当老子是被唬大的,漫天开价,一个臭老头的医药费敢跟我们讹诈一万两千两银子!”留着落腮胡的恶霸愤怒拍桌。

“我就讹你们怎么着,不过碰了一下你们都敢把一个老人打成这样,喊价千两赔偿金,怎么就只准你们讹人,不许我讹你们了,这是哪一条理啊,你说啊!”纪紫心双手叉腰对着那三名恶霸吼着,跟他们对呛没在怕的。

“这种婆娘就是欠修理……”门牙缺了一颗的恶霸忍不住抬起拳头,冲上来就要打她,可拳头才挥到半空中,这恶霸就被人抬起,整个人撞向大厅里的柱子,倒在地上连动都动不了,痛苦哀嚎。

瞬间,医馆里一片寂静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齐齐往用一只手便将人摔飞出去的赵天祺看去。

众人简直不敢相信这么一个看起来像是文弱书生又在医馆里养伤的人,这么厉害,一只手就将这个有他体型两倍大的恶霸给摔出去,真是真人不露相啊!

另外两名同伙看到自己的伙伴被人摔出去,着急地抡起拳头向前冲,可人还没靠近赵天祺,他只是微微抬脚,其中一人已经被他一脚踹出医馆,重重摔落在地,还砸坏了好几个放在外头的酒瓮。

她的老天,这安睿也太猛了吧,只消一拳便将人打飞。纪紫心见状马上收回自己的震撼,凉凉地说着,“安睿啊,上一次冒充我爹爹,自称是我老子的人,到现在都还不能开口说话呢!”

“我以为你会跟我说,他现在坟头上的草比人还高。”赵天祺回头看了她一眼,冷冷地讲着比他脸还冷的冷笑话。

一拳挥去,那个自称为老子的恶霸,整排牙齿全飞出口跟牙床分家,整个人趴在地上动弹不得。

“啊……啊……大侠饶命……”最早飞出去黏在柱子上的恶霸忍着痛,爬到赵天祺跟前满脸惶恐地求饶。

“劳命……我们资道凑了……再也不敢……”满口无牙的恶霸也口齿不清地爬过来求饶。

“饶命?一千两还要讨吗?”

“不讨了、不讨了……这是……这是我们的赔偿……”他们两人纷纷拿出自己的钱袋。

那名被踹到对街的恶霸也爬了进来,没命似的跟着一起双手送上钱袋,“饶命……”

赵天祺眸色阴狠地睐了眼那三个钱袋,“你们这三条命我会暂时留着,以后再让我看到你们在此恐吓欺压百姓,你们的这条命我便随时收回!”

“是、是、是……”三名恶霸有如龟孙子一样磕头如捣蒜。

“滚,别让我再看到你们出现在我眼前!”

看着那三名恶霸凄惨地爬出医馆,医馆里剩下的人瞬间哄堂大笑,叫好声跟掌声不断。

赵天祺淡漠地睨了已经恢复些血色的福望伯,将那三个钱袋塞到福望伯的手里,“拿着疗伤,买些好吃的。”

“安公子……这我不能收……”福望伯摇头推回给他。

“拿着,你还有孙女要养。”

纪紫心有些诧异地看着他,随即将这份诧异收起。这安睿看起来虽然冷漠不近人情,不过倒是很有义气。

“福望伯,这阵子你就在家好好休养,等伤好了再回来工作,相信你们东家会同意的,是吧,大小姐!”

纪紫心连忙点头,“是啊,福望伯,你好好在家休养,其他事情不用担心,每天该服用的汤药、三餐,我会让人熬好、弄好给你送去,你就在家好好养伤。”

“谢谢小姐……”福望伯感激地老泪纵横。

“不用跟我客气,你们几个抬福望伯进去擦药,滑石,福望伯就交给你,你必须负责将他医治到好。”她同时交代了医馆里的其他学徒负责照看福望伯。

赵天祺不动声色地看着纪紫心,方才的事情她从头到尾淡然处之,脸上从未浮现一丝仓皇或害怕。

一个世界单纯,只周旋于医药与病人,偶尔在后院跟那胖女人、老女人耍耍小心眼的姑娘,遇事却沉稳从容,让他不由得在心底对她赞赏有加。

察觉到他那抹意味不明的眸光,纪紫心歪着头看向他,“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你这样一直盯着我,别跟我说你是被我的美貌给迷住,我不信。”

赵天祺摇头嗤笑了声,“我只是有些诧异,所有人都还惊魂未定,你却已经能说笑,你方才那份胆识可不是一般姑娘能有的。”

她睐了他一眼,目光幽幽地看向已经开始整理刚刚被打坏物品的下人们,“当然,我有我被赋予与不能逃避的责任,我爹不在,我就是他们的主心骨,岂能软弱无能!所以遇事,我必须挺身而出。”

被赋予与不能逃避的责任?这一句话震撼了赵天祺,他看着她,第一次怀疑自己所做出的决定是否正确。

“说到责任,今天那三个恶霸虽然被你打跑了,可是我相信他们不会就此善罢罢休,他们不出现在你眼前,但他们可以在外伏击,我爹不在,我就必须代替他出诊……”她沉凝片刻,“赵天祺,当我的侍卫吧,就一年,一年就好。”

他不假思索地点头回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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