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夏侯欢没料到他竟会打他,退了几步,抹去唇角的血渍,抬腿就朝他踹去。“夏侯歆,我告诉你,她是非死不可!”

太斗见状,赶紧退到夏侯歆身后稳住他的身子,而祝平安也来到夏侯欢身后,准备他要是再动手,他就要拉人了。

“你凭什么?她做错了什么,非得要你定她死罪?!”夏侯歆一把推开太斗,出手擒住夏侯欢。

夏侯欢露出噬血冷笑。“就凭她利用你,松卸你的防心想要借机行乱!”

“你无凭无据,血口喷人!”

“姬荣显给朕一个消息,说她和旧摄政王府侍卫有连系,只要朕逮到她私下和对方见面,朕就可以以此办她死罪!”

“你简直是第二个夏侯决,如此草菅人命!”

“混帐,竟拿夏侯决跟朕比!”

就在剑拔弩张的瞬间,一支玉筷子精准无比地丢进两人之间,夏侯欢快手接住,随即望向门口,果真瞧见他的皇后驾到。

“少敏。”他赶忙走向前,手托在她的腰后。

辛少敏睨了他一眼,无声问:你们兄弟又在吵什么?

“没事。”

辛少敏抚着他已肿起的左脸颊,又瞥了眼夏侯歆,就见他脸色铁青得吓人,不禁叹了口气,牵着夏侯欢走到他面前,无声问:吵什么?

“少敏,不关你的事,这是我们兄弟间的事。”尽管夏侯歆脸色阴鸷,但面对辛少敏时,依然试着缓和口吻。

辛少敏眯起水眸,干么,你们兄弟间有我不能知道的事?

夏侯歆无声叹了口气,抚了抚她的发。“我回去了。”

喂!辛少敏不敢相信他竟然就这样走了,不禁回头,以眼神质问另一个当事者。

“太斗,跟上王爷。”

“卑职遵旨。”

“平安,替皇后沏壶茶。”

“奴才遵旨。”祝平安知道皇上是有话想跟皇后说,所以躬声应着,退出西庑殿外。

到底是怎样?辛少敏一脸他不说清楚,就跟他耗到底的狠劲。

夏侯欢无奈叹口气,轻柔地扶着她到锦榻上坐下。

“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有点意见相左罢了。”夏侯欢粉饰太平地笑着。

辛少敏也笑了,随即敛笑的微眯起眼,你当我今年三岁?

夏侯欢撇了撇唇。“真的没什么事,只是跟他说了些难听话,他就沉不住气的打我,你瞧我这个皇帝当得多窝囊。”

你如果没做错事,他反应不会这么大,说,你做了什么?辛少敏无视他扮无辜,非要打破沙锅问到底。

夏侯欢哼了声。“你就这般维护他?我这个挨打的人难道就活该?”

别傻了,你又不是任人打骂不还手的人。辛少敏实在不想吐槽他,可他又很喜欢逼她吐槽。我觉得你对我有所误解,我只是不能说话,但是我的耳力一直很好,你们刚才吼了什么,我都有听见好不好,要不然我跑来干么?

说到底,还不是这对兄弟又吵架,逼得她宵夜吃到一半就抓着筷子跑来“劝架”。

夏侯欢咂着嘴。“这事你不要插手,吃完宵夜赶紧去歇息。”

辛少敏随紧水眸,很不客气地拍着他的胸膛。大哥,你今天没让我出席宫宴,害我没吃到好料,我就已经很不开心了,现在再瞒着我,我真的要翻脸了。

他像是忘了孕妇的脾气都不太好,把她从东暖阁搬到西暖阁,又禁止她踏出一步,随随便便拿了几道菜骗她肚子,还要两个嬷嬷四个宫女盯着她,她为此已经不爽到极点,现在闹了事又瞒着她,她真的不知道她气极了会怎么做呀。

“就跟你说没事。”夏侯欢正色道。

辛少敏哼了声,本想再从他嘴里挖出一点什么,余光却瞥见锦榻边的小几上搁了个油纸袋,她快手翻开,取出一块饼干,不禁有点傻眼。

饼干……这里也有饼干吗?而且这上头压模的形状……

“别吃。”夏侯欢一把拨开她手上的饼。

辛少敏愣了下,缓缓抬眼,两泡泪已经在眸底待命。

“少敏,你误会了,实在是这饼……”

趁他解释当头,辛少敏充分利用她灵巧的身手,快手翻出一块饼直接塞进嘴里,吓得他动手要扳她的嘴,她却是抿住唇嚼了几下,接着整个人呆住。

“你!这里头说不定有毒,朕都还没试毒,你……平安,把救命丸拿来!”夏侯欢吼着,没了寻常的冷静从容。

殿外的祝平安快步冲进殿内,就见辛少敏缓缓地掉落一滴泪,抬眼无声问着:谁给你这个饼的,做饼的人在哪?

“……嗄?”

第十四章真心的求死(1)

夏侯歆一夜未归。

“王爷还没回来吗?”连若华担忧地问。

“还没呢。”采织低声回答。“还是我再请贵叔差人到宫里问问?”

“先不用。”连若华没了食欲,将筷子一放便走出寝房。

会不会是宫里发生什么事了?会不会昨天的事牵连了他,所以皇上把他给扣在宫里?她问过阿贵,阿贵也说了,皇上与王爷感情深厚,在皇后有喜之前,常常三更半夜带着皇后到易水楼后院吃宵夜。

但毕竟是身在皇家,会因为什么事而一夕翻脸也不是不可能。

看了看正午的日光,她暗下决定,只要再一个时辰他还不回来,她就进宫去找他。

正打算上跨桥的凉亭等人时,余光瞥见一抹高大的身影走姿有些不稳,有些踉跄,她赶紧迎向前去。

“成歆,你……喝酒了?”才刚搀上他的手臂,那浓得刺鼻的酒味,教她有些反胃地别开脸。

夏侯歆垂睫直睇她半晌,轻轻地拉开她的手,径自往水榭走。

连若华愣了下,三步并作两步地追上他的脚步,然他没进两人的寝房,而是走到隔壁的书房。

“成歆,发生什么事了?”见他疲惫地躺在锦榻上,她赶忙替他倒了杯茶。

夏侯歆望着她手中的茶杯,目光有些迷离,手动了动,终究还是捺下拨开茶杯的冲动,疲惫地闭上双眼。

“我累了,想睡一会,别吵我。”

“好,如果你有什么事想说,等睡醒再告诉我。”瞧他额头都汗湿了,便回房端来水盆,拧了手巾替他拭脸,再为他拭手。

微凉的水温教他舒服地微眯起眼,探手轻抓着她滑下的一绺发丝。

他不想跟大哥一样被仇恨蒙蔽了眼,但是如果这一份仇恨会伤害到他的家人,甚至是藉由他的手伤了他最重要的人……

她噙着恬柔的笑,凝睇着他。“怎么了?”

“你爱我吗?”他突然问。

连若华皱起眉,没好气地道:“这还需要问吗?”

“你爱我吗?”他执意的重复一次,甚至微扯痛她的发。

她抚了抚头皮,心想喝醉酒的男人心里大概都藏着小男孩,所以俯近他耳边道:“爱,可以了吗,成歆弟弟?”

“多爱?”

连若华闭了闭眼。“爱是无形,所以无法计量,但是只要心里有爱的人,就可以把爱变成有形。”用行动让被爱的人感受满满的爱。

“不懂。”他啧声道。

“是啊,因为你喝醉了,等你睡醒了我们再聊。”

“嗯。”

见他乖乖闭眼,放开她的发丝,她才松了口气,庆幸他酒品还不错,喝醉了就只会撒娇,还挺可爱的。

在锦榻边坐了一会,确定他已经入睡,她才起身往外走,暗忖着眼下是不是该去找申仲隐。既然成歆已经回来,虽然宫中的事依然不明,但至少他能回来,应该是没什么问题了,反观眼前最重要的是,她得要先搞清楚原主的一切,如此一来,她才会知道昨晚皇上那般试探到底是为了什么。

吩咐采织照顾夏侯歆后,她随即出门赴约。

连若华一走,采织便进书房看了下夏侯歆,确定他还在睡,正打算去忙其它的活,然才刚踏出房门——

“采织。”

“哇!”采织吓了一跳,赶忙回头。“王爷,我把你吵醒了?”

华姊明明说王爷喝醉才刚睡而已,怎么一下子就醒了?

“若华呢?”

“华姊……”糟,华姊说赴约的事不能跟王爷说,可是王爷醒了……

“嗯?”他懒懒倚在锦榻,布满血丝的黑眸目光异常冷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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