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鬼蜮

“嘿、嘿,月儿不必认真,本王只是开个玩笑而已!”盛云恒讪讪地陪笑。

“王爷还请自重,本公子乃轩辕月,并不是王爷眼中的什么月儿!家父为了大皇子的锦绣前程,可是拼尽了大半生的心血,望大皇子不要让家父与在下失望。”月公子一张绝美的脸冷若雪山寒冰,眼中亦是怒气难消。

“月公子息怒,本王领悟了,咱们这里不谈女人,只有男人与天下。”盛云恒敛了脸上的笑意,眼中终于聚了认真的神色。“咱们言归正传,这次真是本王大意了,低估了盛云烁的那个女人,且本王真的有些担心苏紫陌那个丫头会认出了本王。”

“这有何难?区区一个不足为道的女人,嚓!”轩辕月怒气稍褪,脸上的神色平淡无波,只轻抬素手在颈部照了个利落的手势,眼中隐隐闪过一丝杀气。“只是盛王爷最好不要再亲自动手,派个身边的高手神不知鬼不觉的解决了就算了,谨记越早越好。”

“恩,本王向来佩服月公子的决断,公子提醒的极对,要不要将盛云烁的那个正妻温氏也一起解决了?”盛云恒望向轩辕月低低道,眼中亦浮起一抹狠厉。

“不必做的太过了,太快结束就不好玩了,要是烁王府接连出了几条人命,恐怕会惊动了皇上,他们毕竟是皇上赐婚,万一皇上叫人查起来,怕是会节外生枝,遗误大计,多留她几时又有何妨?”轩辕月幽幽道。

“还是月公子想的周到,恩,时间不早了,本王该走了,月公子多保重!”盛云恒说完,端起案上的茶一口饮尽了,起身告辞。

“王爷慢走!”

望着盛云恒的背影转入屏风后离去,轩辕月微微皱眉,眼中的神色变得幽深莫测。

深夜,烁王府。

苏紫陌居住的院落梓园,院中几盏红灯笼零星地垂挂在正厅的廊檐与院中的树枝上,一轮弯月镶嵌在墨黑的夜空,暗淡的光线洒进幽深的院落,印了一地的树影丛丛,夜风袭过,树影微微晃动,沙沙作响,不由得令人毛骨悚然。

院落左侧的围墙上一道黑影敏捷的跃入院落,竟如善于夜行的动物般悄无声息。

那黑影俨然并不是动物,而是一身夜行衣打扮的蒙面人,且是轻功极好的武功高手。黑衣人伏身在丛丛树影之后,一双鹰眸犀利地逡巡过整个院落,最后将眼光落在正堂的屋门之上。

稍作停顿,黑衣人如鬼蜮一般的身子瞬间便移至正堂的屋门前,他试着用手推了推,门显然是从内上了闩。他从袖中摸出了一样物什,伸进狭小的门缝,拔弄片刻,大门内发出一声极为轻微的“啪哒”声,大门打开的瞬间,门闩已经落入黑衣人之手。

他小心的放稳门闩,这才闪身进入堂屋。堂屋里竟无照明,光线昏暗,只从不远处的窗口隐隐透进一丝光亮。夜行人显然训练有素,极为镇静,借着极为暗淡的光线,一双鹰眸四处打量,很快便找到通往后边偏厅与寝居的门口。略为迟疑,黑衣人轻手轻脚穿过厅堂,很快便进到寝居之中。

寝居内竟是一番春意。一进房内,暖融融的气息便扑面而来,与院外的寒冷形成极大的反差。寝居一角的小案几上摆放着的烛台,上面的蜡烛已快燃尽,烛光摇曳,榻上垂挂的橘黄色暖帐亦跟着烛光微微地晃动。

黑衣人狡黠的目光微微聚拢,已然浮起一抹杀气,他从身后抽出一把明晃晃的长剑,用剑尖轻挑开暖帐。

苏氏脸朝内侧正熟睡着,一头如瀑的青丝垂泄在浅色的缎枕之上,在烛光的映照下散发出淡淡的光泽,女子侧卧的身姿在轻薄的锦被下曲线起伏,柔和而优美。

只是女子丝毫不觉危险的临近,只酣畅地享受着这夜的安逸。

黑衣人略略失神,象是在叹息,这样的美好,下一刻将变得破碎不堪。也不过只是片时的惋惜,终于毫不迟疑,将手中一把散发着寒光的长剑高高扬起,朝着熟睡中的女人颈部直刺下去。

剑刺下的那一刻,床上的人身子竟敏捷地朝床榻内侧一滚,轻易躲过了一剑,黑衣人手上力道极大,宝剑堪堪插入木制的床板,因为突然的错愕,宝剑尚来不及拔出,榻上一身月白寝衣的女子眼神凌厉,并无半丝睡意,她轻巧地支起身子,一只手臂顺势扬起,手中一包白色的粉末对准黑衣人的眼睛便挥洒而来。

紧接着女子迅速抓起隐藏在锦被中的一把长剑,一跃而起,便落至榻下。

黑衣人一手握剑,因为双眼一下子被扑面而来的粉末给迷住,一阵灼痛传来,眼前变得一片模糊,他忍着痛迅速拔出了插在榻上的长剑,凭着模糊的影像朝后挥剑。

女子招招凌厉至极,并不给他多少反扑的机会,不用几招白晃晃的剑刃便架上了黑衣人的脖颈。此时,寝居外一阵噪杂的脚步声传来,管家刘全、小玉带着人提着灯笼进了寝居之中。

“娘娘,你没事吧?” 小玉无比担心地走近澄雪,细细的打量。

澄雪轻轻一笑,道:“本王妃没事!”

刘全叫人上前将刺客绑了,澄雪这才收了剑。有人顺手拉下黑衣人脸上的蒙面黑纱,黑衣人面目冷峻,洒满白灰的双眼充血泛红,却看不见一丝的畏惧与慌乱,反有些示威般微微地扬起下巴。

“你是谁?是谁让你来的?”澄雪眼波微动,轻问道。

“哼!”来人只从鼻中发出一声冷哼,索性将头扭向一侧。

刘全手中提了一把长刀,将刀刃抵上刺客的脖子,威吓道:“王妃在问你话呢9不老实点回答!说!你是受谁的指使?”

刺客显然并不将刘全放在眼中,任凭锋利的刀刃划破皮肉,渗下一条血迹,竟是面不改色,丝毫不受威胁。

虽被反剪着双手,这刺客脊背却挺的笔直,他面无表情地望一眼面前容貌倾城且胆色过人的澄雪,眼神暗淡了片刻,仿佛生死皆与他无关,只冷冷道:“今日在下竟然栽在一个女人手上,实在是贻笑大方,要杀便杀,要剐便剐,敬请随意,不必啰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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