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快别提这话了,”永明郡主连忙打断她,“事已至此,你就死了那条心,从前的一切,想都不要再想了。”

所以,她真跟比南王有私情?而且,就连她的母亲也是知道的。

“昨日入宫,女儿遇到了比南王……”楚音若意有所指地道,“他与女儿说了一个秘密。”

“他把当初比试的事告诉你了?”永明郡主果然什么都明白。

“女儿只是奇怪,”楚音若说出自己的疑问,“陵信王爷早已有了薄姬,当初为何还要与比南王比试?”

“薄姬只是一个侍妾,能给他带来什么?”永明郡主轻哼道,“他自是看中咱们家的权势,说句狂话,将来雅贵妃是否能入主中宫,得封皇后,说不定还要咱们家出一分力呢。”

“所以……他与女儿之间,原来并无真情……”楚音若不由叹了一口气。

奇怪,为何她会觉得遗憾呢?或许是因为平行空间的她,为这个男子而死吧,而且,死得真是冤枉。若是倾心相爱也就罢了,偏偏他心中只有宠姬……

“孩子,说起来,你与比南王也是可惜了,”永明郡主也似勾起了一丝怅然,“想当初,你们同在宫中读书,虽一窗之隔,但也真算得上是青梅竹马了。若嫁了比南王,肯定是比现在的境况要好得多。”

原来,他俩是同学啊?所以,她是爱上了隔壁班的班草?

“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就不要再提了。”永明郡主忽然道:“女儿,为娘要给你一件东西。”

“什么?”楚音若从沉思中挣脱出来。

“这里有一样东西,你看了,不要难为情。”永明郡主自箱中郑重取出一只匣子,递到楚音若面前。

楚音若疑惑着,将那匣盖开启,却见只是藏着数颗红丸而已。

“娘,这是何物?”楚音若满脸不解。

“宕春丸。”永明郡主低声道。

什么丸?楚音若怔了一怔,忽然恍然大悟。

哦,这名字中带着一个“春”字,所以,是春药吗?怪不得永明郡主如此神神秘秘,欲说还休。

哈哈哈,真是件媳物,春药这种东西,她还以为在小说里才有呢。

“母亲……这……”楚音若故作羞涩,“为何要给女儿这个劳什子?”

“这也是迫不得已,”永明郡主叹了一口气,“你不受王爷宠爱,在王府的地位岌岌可危。为娘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一个法子了,好歹先怀上个孩子再说。”

算了吧,抽烟喝酒对怀孕都不好,吃了春药怀上的孩子,十有八九不健康!再说,她也没打算跟端泊容扯上任何关系。

“若王爷发现我用了这个,事后必会怪罪。”楚音若连忙推托道:“母亲,还是从长计议为好。”

“这东西你先收着,实在没有办法的时候,好歹也能帮你做最后一搏啊。”永明郡主力劝道。

好吧,收就收着,她一向懒得跟阿姨们罗嗦,生活经验告诉她:你是说不过阿姨的。

当下又跟永明郡主聊了会儿家长里短,她发现永明郡主真跟她现代的妈妈太像了,长得像,脾气也像,说话的口吻都如出一辙。她的心忽然稍稍安定下来,彷佛找到了家的感觉。

之后的晚宴,永明郡主亲自准备了许多菜,她发现,其实跟在现代妈妈为她做的菜也大多类似。原来,她与从前的楚音若,口味竟也相同。

至于楚太师,她还没有时间亲近,暂时尚未了解。但听永明郡主说,当初楚太师是主张她嫁给陵信王的,她在现代的父亲也常常强迫她做一些不喜欢的事,这一点楚太师倒很像她爸。

只可惜,她还没来得及看到自己现代的老公,不知是像端泊容,还是像端泊鸢?假如平行时空会有相似之处,她也该有一段四角恋才是?若有经验,此刻她会更加从容,更懂得应对这样的局面。

可惜,在感情这方面,她过去真的一片空白。

楚音若喝了两盅酒,双颊渐渐微红,神志也模糊起来。她望着席间的端泊容,那张俊美又遥远的面庞,不知为何竟让她看出一丝怅然来。假如,他真心疼爱她,做他的王妃,似乎也不错。毕竟这里还有些像她的家,就算真的回不了现代,也没什么可惶恐的……

偏偏天不遂人愿,她的日子怎么会如此艰难?

酒气芳醇,她的身子软绵绵的,如在云端雾里,她的思绪也飘飘荡荡,弄不清是飞上了天际,还是坠落到凡尘。总之,她知道,自己是醉了……

第三章假女儿回娘家(2)

初二的那天,她喝醉了。据红珊说,当晚是端泊容抱着她回府的。

楚音若第二天醒来,后悔不已,只希望自己不曾在酒醉时胡说过什么,泄露了身分。事后她想旁敲侧击试探端泊容一二,然而始终没有机会。

过年期间,端泊容是很忙的,他督察礼部事务,要迎接各国使节,清点朝礼,还要代表萧皇到高阶官员家中拜访,每天早出晚归,一直忙到初八,楚音若都能没跟他再见上一面。

初九这日,楚音若实在闲得无聊,忽然想起双宁来。

双宁是她的陪嫁丫头之一,自她回府后,双宁就一直病着,听闻独居在府后的一所小院里,甚是凄凉。

“红珊,咱们去看看双宁吧。”用过午膳,楚音若便道。

“王妃不怕晦气?”红珊颇有些反对,“双宁毕竟是病着,虽也不是什么恶疾,但这大过年的……”

“正因为大过年的,她家又不在京里,没个亲人来探望,实在可怜。”楚音若坚持道,“你去备一些衣食,随我一道去吧,毕竟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

红珊不敢违逆,只得点头照办。

楚音若披了大氅,在红珊的指引下,来到北厢偏僻一角,有几间还算干净的屋子,双宁便住在这里。

推开门,屋里也颇为暖和,燃着炭盆,一个相貌清秀的姑娘正坐在炕上绣花。想来,这便是双宁。

“小姐……”双宁见了她,大吃一惊,连忙扑下炕来,跪倒在她面前,“奴婢给小姐……不,给王妃请安!”

看气色,这姑娘脸颊红润,倒也不像布的模样。

“不必多礼,”楚音若微笑,将对方搀起来,“来,让我好好瞧瞧你,半年没见,听说你病了?可好些了?”

“王妃……”双宁当即又羞又愧,流下泪来,“奴婢……奴婢的病其实早就好了。”

“早就好了?”一旁的红珊吃惊道,“双宁,这就是你不对了!病早好了,为何不告知王妃?想偷懒不成?”

“奴婢实在……无颜见王妃。”双宁再度跪下,“请王妃责罚奴婢吧!”

“这话听得我更加糊涂了,”楚音若不解,“怎么就没脸来见我了?”

“其实……”双宁垂下头去,“那日,就是薄姬小产的那日,奴婢是看清了的……王妃并没有推她,是她自己滑倒的。”

“什么?”楚音若一怔。

“什么?!”红珊也是一怔,随即大怒,“你这丫头,为何当初不站出来指证薄姬?当初王爷问你话时,你为何说自己没有看清?你让王妃受了多大的委屈,你这个没心肝的!”

“奴婢自知万死难辞其咎……”双宁啜泣道,“只是……那日奴婢的大哥从通州来,向奴婢要钱,正好被薄姬撞见,薄姬知道奴婢没钱,而我大哥又好赌,便给了我五十两银子。奴婢受了她的惠,一时六神无主,这才……”

“五十两银子就把你收买了?”红珊戳了戳她的脑袋,“你这个没出息的!”

“看来这薄姬在府中也颇懂得笼络人心,”楚音若颇有些意外,“不过,双宁,家里出了事,该与我商量才是,怎么倒去向外人借钱?”

“王妃从前不让奴婢纵容大哥嗜赌,奴婢实在不想因为大哥的事来烦王妃……”双宁小声道。

哦,看来从前的楚音若做人太死板,难怪被薄色钻了空子。

“你起来吧,”她对双宁道:“以后有什么事,须先告诉我,不要忘了,你是我的陪嫁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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