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4章 废后立后
“终于回来了。”叶锦素浅笑道，叶老爷如此匆匆赶来，看来是有何重要的事情。
“阁主，属下看着叶老爷似乎很高兴的样子。”凤锦亦是许久未见叶老爷，时隔这么长时间，再次见面，叶老爷下马入府，并未有任何的疲惫，而是直奔向二少爷的房中。
“他定然是知晓叶云轩的冰释被解，故而开心不已。”叶锦素想着十年来，叶老爷定然活在自责与痛苦之中，如今，叶云轩的毒已解，他定然比谁都高兴。
“阁主，您现在去何处？”凤锦在一侧问道。
叶锦素望向远远迎来的叶贤，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看来已经有人将我回来的消息通报到叶老爷那里去了。”
“大小姐，您终于回来了，老爷一直盼着您回来呢。”叶贤迎上前来，看向叶锦素，连忙笑道。
“贤叔，我正听闻父亲回来，便要进去请安。”叶锦素看向叶贤笑意吟吟地看着她，浅笑道。
“大小姐，这些日子府中多亏有大小姐，才有了今日如此安稳的日子，老奴高兴。”叶贤看着叶锦素，想着过去的这些日子，叶锦素一人之力将叶府撑起来，如若没有大小姐，叶府指不定已经易主了。
“贤叔，我可要先进去见父亲了。”叶锦素笑说道，便抬步径自向叶府内走去。
叶贤看着叶锦素入内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接着，便跟上前去。
叶锦素一路上一直在想着，待会见了叶老爷，真要叫一声父亲吗？想起父亲这二字，叶锦素想到的便是老狐狸对她的无情，父亲二字她已经许久未叫过了。
这两日叶锦素不在府内，一众奴才见叶锦素，忍不住地齐声唤道，叶锦素一路上浅笑盈盈，徐步行至叶云轩屋内，便见主位上端坐的男子，面露慈爱，正笑意吟吟地看着她。
叶锦素还是脚下停顿了片刻，接着，入内，微微福身道，“女儿给父亲请安。”
“素儿啊，怎得数月不见，连爹爹都不会叫了？”叶老爷一脸慈父般的笑容，问道。
“爹爹。”叶锦素心中一怔，爹爹，这个词，在她脑海里是何其的陌生，华府内，并未有任何一个人这样叫过老狐狸，只有那个红衣女子敢那么肆意地叫着这两个字，而老狐狸那样宠溺的眼神，从未给过她们。
“好，好。”叶老爷连忙上前，将叶锦素扶起，“我的女儿终于长大了，素儿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叶锦素抬眸，看向叶老爷，那双眸中的宠溺与慈爱，让叶锦素对于亲情与父爱早已经心灰意冷的心，在此刻突然融化，曾经她多么希望父亲能够这样看着她，宠溺着她，夸奖她，可是，她知道那是永远不可能实现的，可是，现在，她终于能感受到那曾经渴望的父爱的温暖。
“爹爹，您为何这么早便回来了？”叶锦素看向叶老爷，不解地问道。
“其实，我一早便知府内有奸细，但却未找到，故而，便借着送你娘亲的棺柩，想将这府内的奸细引出，不曾想，我的女儿却化解了叶府的浩劫。”叶老爷一脸自豪地看着叶锦素，伸手，轻柔地抚摸着叶锦素的面颊，“素儿，如今爹爹回来，这府内的事情，你便不必太过于操心，安心准备爹爹给你寻一个好人家。”
“爹爹，女儿还未曾想过嫁人。”叶锦素看这叶老爷，为何会突然提及她的亲事？叶锦素原先便知晓叶老爷定然不会如此简单轻易地将叶府置之不理，如今看来她的猜度是对的。
“你已过了及笄之礼，你娘亲临终前唯一的心愿便是给你许一门好亲事，如今，这其他三大世家都相继前来提亲，我正想着让你在其中选一门。”叶老爷接着说道。
“爹爹，您说其他三大世家上门提亲？”叶锦素不免奇怪，这叶老爷入府不到三个时辰，为何，会引来这么多人呢？
“自然是，想我叶霆的女儿，秀外慧中，聪明睿智，才学兼备，这世间哪还有女子能与我女儿相提并论的？”叶老爷看着叶锦素，禁不住地夸赞道，虽然他远在万里，但是，府内的消息确是随时知晓，得知叶锦素竟然有如此的魄力，将府内的污秽清除的一干二净，便觉得自豪不已。
叶锦素回神，抬眸，看向叶老爷，心中却是充满了暖意，“父亲，为何这三大世家会来提亲？”
“素儿啊，如今这天下局势瞬息万变，四大世家本来就同气连枝，你的能力众所周知，各大世家虽然不动声色，却也对每个世家了如指掌，你如今对于这侯门深宅来说，是最有担当主母资格的。”叶老爷看着苏小沫说道，“素儿，虽然，你之前胆小怯懦，但，做爹爹的却很是安心，因为爹爹会能够一直好好地保护着你，如今，你长大了，这叶府能成为如今这般面貌，皆是因为素儿聪慧过人，皇后寿宴之事，如今已经成为京城的佳话，加之如今皇后失德，四大世家在其他皇亲贵胄来说，便是眼中钉肉中刺，一直以来都在想着根除的办法，如今的皇后乃是华府的小姐，而你，乃是叶府小姐，如若，将华婉瑶拉下马，将你送上皇后之位，那么，便会引起华府与叶府的矛盾，如此，四大世家便会陷入混乱，其他两大世家也会牵扯进来，这不是正好中了其他人的如意算盘。相反，如若在他们将你送上皇后之位之前，其他世家与叶府结为姻亲，那么，便是两全其美的办法，一来，各大世家本就意属与你这般的性子，才能适合管束世家府内，二来，也可堵住那些人的口。”
“竟然是如此。”叶锦素不免觉得好笑，想着，前世的自己，成为了华府的棋子，成为了华婉瑶的踏脚石，如今，他们还是要将算盘打在她的身上。
“爹爹本不想让你如此早便嫁人，还想你多呆在爹爹身边，可是，素儿已经长大了，我叶霆的女儿，岂能成为他人的棋子，如若素儿不想嫁，爹爹便不会应允。”叶老爷看着苏小沫嘴角的冷笑，忍不住地心疼，这些年来，他一直细心的守护着他的这一双儿女，奈何还是没有守护好，一个亲眼目睹哥哥中毒差点命丧，便变得胆小怯懦，一个却身中剧毒，侥幸活命，却痴傻十年，如今，苦尽甘来，他终于看见孩子们都好端端地站在他的面前，他便足矣，不过，如今的局势谁又能说得明白，他绝对不能让他的儿女受到一丁点的委屈。
“爹爹，你一路辛苦，今夜，女儿和哥哥为爹爹洗尘，好好饮几杯，爹爹不用多想，一切女儿自会办妥。”叶锦素这一世绝对不会再任人摆布，路她要自己走，命她要自己掌握，无论是谁，都不可能左右得了她。
“好。”叶老爷知晓如今的叶锦素已然不是以前的那个躲在他们羽翼下的孩子，如今的她有着自己的想法与主见，他只要在一旁看着便好。
“是啊，父亲，妹妹正巧回来，虽然娘亲已经去世，但，我们一家人总算团聚了，今夜，畅饮几杯。”叶云轩这些时日努力地让自己变得强大，能够保护好叶府，保护好妹妹，听着父亲所言，他已经有了决定，无论如何，都不会让妹妹受到一丁点的委屈。
“姑父，您刚归来，便不要多想，锦素表姐她自有主张就，如今，云轩表哥已然恢复神智，亦是能担起叶府的担子，您便好好歇息几天吧。”许久不开口的慕容怡情上前一步，温柔说道。
如今的慕容怡情已经恢复了以往的温婉性子，这两日，她一直住在叶锦素的院中，叶府已然不是当初的叶府，叶锦素在叶府下至奴才，上至姨娘夫人，皆是敬畏的人，慕容怡情亦是能感受到她对整个叶府的影响，她不禁感叹道，自己这些日子因为中毒，一直仇视着叶锦素，如今，看到叶府焕然一新，又想起慕容逸风的心思，心中暗自做着打算，无论如何，都要让锦素表姐嫁到慕容府才是。
“好，好。”叶老爷看着眼前的慕容怡情，“怡情侄儿，许久不见，越发长得出挑，你父母一早便书信与我，明日我便去府上。”
“家父一直念叨着姑父，明儿个，怡情一同陪姑父前去府上。”慕容怡情想着，夜长梦多，明日，便一早将叶老爷带去慕容府，让父亲母亲将此门亲事做个打算，如此，不是更好。
“如此甚好。”叶老爷笑应道，随即，一行人便去了厅堂内，三姨娘与五姨娘，还有叶锦玉与叶锦涵亦是赶到。
三姨娘看着叶老爷，抱着五姑娘叶锦苒走上前去，微微福身，“妾身见过老爷，老爷一路辛苦。”
“起身吧，你的事情我已经听叶贤讲过，这些日子，府上多亏你了。”叶老爷看着三姨娘，温声说道。
三姨娘缓缓起身，眼角含泪，“老爷，您看看五姑娘，如今又张开了。”
“让我看看。”叶老爷连忙自三姨娘怀中接过叶锦苒，轻轻地怀抱着她，看着怀中的孩子越发长得可爱，经不住地说道，“我离开时，才一丁点大，如今，竟然章这么大了。”
“是啊，老爷，五姑娘已经一周岁。”三姨娘掩去眼角的泪水，含笑说道。
叶锦玉与叶锦涵侧眸，亦是嘴角微微勾起淡淡的笑意，看着叶老爷，想着这些年来，她们虽然与父亲不是很亲近，但是，她们知道，父亲对她们与小姐是无异的，自从叶老爷离开这数月，府内发生的种种事情，她们二人本就没有过多的心思去掺和，如今，更是越发的淡薄，只想着日后能安生度日便好。
叶锦素看着眼前的画面，忍不住地眼角泛酸，这便是亲情，这便是血肉相连，叶锦素庆幸自己重生，能够生在叶府，而不是回到华府，才能得到这求之不得的父爱。
想到这里，叶锦素对叶老爷微微福身，“爹爹，女儿有一事相求。”
“素儿，你且说便是，爹爹任何事都会应允你。”叶老爷抬眸，抱着叶锦苒，嘴角含笑道。
“父亲，如今府内并无真正管事之能人，而这段时日，女儿亦是将府内的事物交予三姨娘管束，而三姨娘亦是兢兢业业，将叶府打点的事无巨细，女儿想请父亲将府内之事都交予三姨娘掌事吧。”叶锦素淡淡说道。
“嗯，三姨娘的秉性与能力我亦是知晓，就按素儿说的做吧。”叶老爷点头应道。
“妾身谢老爷。”三姨娘连忙福身谢道。
五姨娘坐与一侧，看着眼前的一幕，再看向自己的一双女儿，忍不住地有些恼意，仿佛这里已经再无她立足之地，她在这处便是空气。
叶锦素转眸，看向五姨娘，见她眸露冷光，便知她还未死心，看来，是时候让她死心才是，故而，叶锦素接着说道，“父亲，女儿还有一事相求。”
“尽管说来。”叶老爷抬眸，笑意吟吟，面露慈爱地看向叶锦素。
“如今，二妹与四妹已然到及笄的年龄，亦是待嫁闺中，而母亲膝下只有女儿一女，两位妹妹性子婉约，亦是有大家闺秀的风范，还请父亲能够应允，将二妹与四妹，还有五妹过继在娘亲的名下，该宗谱，成为叶府的小姐，而不是姑娘。”叶锦素最恨的便是嫡庶有别，前世，她被这庶女二字伤得体无完肤，如今，她定要将这种局面打破。
“好，那就按照素儿说的去办，三姨娘，此事便交给你全权处理。”叶老爷看向叶锦素，虽不知她为何如此做，但，看着如今的叶府，再看向叶锦玉与叶锦涵，已经出落的如此落落大方，而他却从未与她们促膝长谈过，想到这里，便觉得做父亲的亏欠了她们。
叶锦玉与叶锦涵显然没有想到叶锦素竟然会提出如此的请求，她们不禁心思一动，虽然贵为叶府的女儿，可是，她们却是庶女，只这嫡庶二字，便可以将她们的未来路挡住，如今，她们不再是庶女，而是嫡女，是真正的小姐，而不是姑娘，这样的突然改变，让她们二人亦是错愕不已，抬眸，注视着叶锦素，不知如何开口。
“是，妾身定当尽心竭力。”三姨娘感激地看向叶锦素，千百年来，女尊男卑的时代，这千年不变的大宅规矩，嫡庶有别，不知伤了多少庶女的心？她们不惜用一生来祭奠这庶女二字，想到这里，三姨娘便感慨不已，想着自己的命运又何尝不是？
她再次看向叶锦素，如今，叶府再也没有庶女，有的是嫡女，是小姐，这样的事情，怕是整个世家都不曾有过如此大的改变。
五姨娘更是傻眼，不可置信地看着叶锦素，她的女儿成为了小姐，不再是姑娘，这样的突然改变，如此的惊喜，让她亦是呆坐在原地。
叶锦玉首先反应过来，连忙起身，将一侧发呆，还未回神的叶锦涵拉起来，连忙对叶老爷福身，“女儿多谢爹爹。”
“要谢便谢你们的大姐吧。”叶老爷看向叶锦玉与叶锦涵，都是他的女儿，他又何故厚此薄彼呢？
叶锦玉与叶锦涵连忙上前，对叶锦素缓缓福身道，“多谢大姐。”
“你们都是我的妹妹，我自然希望你们越发的好。”叶锦素浅笑道，看着她们，便让她想起了自己的曾经，如若，当初，老狐狸能够给她一个机会，也许，事情便不会是如此，但，她从未后悔过，这一世，不论如何，她都会为自己而活。
“妾身谢老爷、大小姐成全。”五姨娘连忙激动地跪在地上，连连叩头。
晚宴在一片热闹声中结束，三姨娘带着叶锦苒回了自己院中，叶锦玉与叶锦涵亦是随五姨娘退了出去。
此时，堂内只剩叶锦素与叶云轩兄妹二人，还有慕容怡情陪着叶老爷。
“父亲，女儿敬您一杯，多谢您这些年的养育之恩。”叶锦素斟满酒，朝着叶老爷一敬，这一杯是替真正的叶锦素敬叶老爷。
“父亲，儿子也敬您一杯，多谢您这些年来的养育之恩。”叶云轩随即亦是端起酒杯，与叶锦素一起向叶老爷敬酒。
叶老爷眸光含泪，举起酒杯，微笑着，一饮而尽，叶锦素与叶云轩亦是如此。
酒过三巡之后，已然有了几分醉意，叶锦素与叶云轩送叶老爷回房，二人便径自行走在长廊内，慕容怡情始终一言不发地跟在叶云轩身侧。
叶锦素侧眸，看着慕容怡情，“怡情表妹，你觉得我哥哥如何？”
“云轩表哥自然很好。”慕容怡情抬眸，注视着叶云轩的侧影，如水月色，银色月光印在他青袍之上，竟然有种隔世纯净之美。
“既然如此，你嫁给我哥哥好了。”叶锦素突然附耳对慕容怡情低声说道。
慕容怡情顿时面颊泛红，嗔了叶锦素一眼，“锦素表姐，你莫要胡说。”
“我哪里胡说了？难道你心里不愿意？”叶锦素挑眉，看向慕容怡情的娇态，浅笑道。
“我……”慕容怡情垂眸，不知如何回答。
“沉默便是承认了？”叶锦素看着慕容怡情如此的模样，轻笑出声。
此时，叶云轩转眸，正好撞上慕容怡情望向他的双眸，慕容怡情连忙躲开，接着，转身，踱着碎步娇羞离开了。
“哈哈。”叶锦素大笑出声，看着慕容怡情逃离的模样。
“妹妹何时喜欢捉弄他人了？”叶云轩立在原处，看着叶锦素，幽幽地问道。
“哥哥，你不觉得怡情与你很般配吗？”叶锦素本就是随口一说，但是，却琢磨出了慕容怡情的心思，再仔细看着叶云轩，便觉得二人如若在一起，自然是极好的。
“你不想嫁给慕容逸风？”叶云轩看着叶锦素，径自问道。
“嗯，他应该需要一个比我更好的女子，但，绝对不会是我。”叶锦素敛起笑意说道。
“好吧，哥哥知道该如何做了。”叶云轩看向叶锦素，勾起一抹温暖的笑意，伸手，牵着叶锦素的手，“妹妹放心，哥哥会好好保护你的。”
“嗯。”叶锦素抬眸，对上叶云轩的双眸，浅笑不语。
二人不再说话，漫步走过长廊，便径自回了房中。
翌日一早，凤秀便连忙进屋禀报道，“阁主，叶老爷果然料想的不错，今日早上，皇上收到将近一半的折子，奏请皇上废后，立您为新后。”
叶锦素眸光微冷，想着，她本不想牵扯进来，为何，他们却要咄咄相逼，不过，此事怕是并不简单，“华婉瑶那里有何动静？上官敬是如何回复的？”
“华婉瑶那处异常的平静，不知又想到什么办法来对付阁主，至于上官敬那处，竟然说道，他会仔细斟酌。”凤秀忍不住地说道，“这二人狼狈为奸，不知这次又在谋划着什么？”
“哼，仔细斟酌，难道，他真想废后，要立阁主为后吗？他想得倒美。”凤锦在一旁冷嗤道。
“他若是敢下旨，我便要杀入皇宫，将他碎尸万段。”凤秀忍不住地低吼道。
“我与你一起。”凤锦无比赞同道。
采莲在一旁暗自思忖着，此事魔君知晓吗？他又会如何？
叶锦素思忖着这其中的联系，如今的局势，还不到反的时候，华婉瑶绝对不会坐以待毙，而上官敬那里又是为何会采纳？四大世家又会怎样反击呢？老狐狸不是一直想着让朝堂与四大世家产生矛盾吗？为何这次却要前来提亲呢？
“仔细观察着他们的动向，及时来报。”叶锦素冷声道。
“阁主，那我们现在要不要有其他的行动？”凤秀接着问道。
“等。”叶锦素回道。
“是，属下先去安排。”凤秀领命，便退了出去。
“锦素表姐，您起来了吗？”门外，慕容怡情轻声问道，便见她走了进去来。
叶锦素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昨儿个我说的事，表妹可想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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