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这几年来本王一直找不到她,岂知她就在本王身边。”

“王爷指的该不会是……”

“没错,她就是王妃。”提起花萝,他低沉的嗓音流露一抹宠溺。

“可王妃嘴角边并没有痣。”她提出质疑。关于这事,她先前不敢多问,唯恐青儿会起疑。

“那是她当时在河里救起我时,嘴边沾到了脏东西,让我误看成痣。”

闻言,鲍淑仪唇瓣轻颤了下,她想起自个儿嘴边的痣,那颗痣在这一刻彷佛成了一个荒唐的笑话。

白千量没忽略她那一闪而逝的神色,决定趁此机会把话同她说清楚。“你跟着本王多年,不过本王并未碰过你,你仍是清白之身,倘若你愿意,本王可以替你再找个好人家。”

闻言,她一惊,急忙道:“不,妾身进了王府,就是王爷的人,妾身这一辈子都要追随王爷,绝不二嫁。”

“本王已有花萝。”因此他不想再耽误她,还有其它那些姬妾。

“妾身绝不会同王妃争的,妾身甘愿一辈子伺候王爷和王妃,求王爷别将妾赶出去,若王爷和王妃容不下妾身,妾身宁愿一死以明志。”

见她如此坚决,白千量皱起眉峰。“你何必这般?纵使你日后再嫁,本王也不会亏待你,定会为你准备一笔丰厚的嫁妆。”

“妾身的心里只有王爷,倘若王爷真要逼妾身离开,妾身也活不下去了。”鲍淑仪含泪泣诉,“妾身不求王爷的怜爱呵宠,但求能长伴左右,请王爷成全。”说完,她直接跪了下来。

“你快起来。”她的固执让他感到一丝不悦。

“不,王爷若不答应,妾身就长跪在此。”她在他身边这么多年了,她不甘心就这样被遗弃,当初是他把她带进王府里的,他怎么能不要她?!

花萝默默在他们身后看着,看到这儿,她委实看不下去了,旋身走进屋里。

片刻之后,白千量走进来,欲言又止的看着她。

“王爷有话就直说吧。”

“方才的事你瞧见了吧。”适才在她靠近时,他便知道了。

“嗯。”她垂下眼,漫应了声。

“关于淑仪的事,你希望我怎么做?”倘若她真不想让鲍淑仪留下,他会送走她。

见他竟把这个问题丢给她,她冷眉冷眼的再丢了回去,“这是王爷的事,王爷自己看着办。”说完她转身要走,被他拽了回来。

“谁说这是本王一个人的事,这是咱们两夫妻的事,你若不喜欢,本王就不留下她,所以她的去留由你来决定,本王绝无二话。”他搂着她的肩,表明心迹。

她觉得他太狡猾了,竟然把这种事交给她决定。

好半晌后,花萝才出声,“咱们现下还不能回京,让她先留在王府里吧。”

鲍淑仪虽是庶妃,却是比她早进门,她没犯过错,于情于理,她都没理由赶她离开。

当初便是她的善良救了他,如今她仍善良得不忍心逐鲍淑仪出府,白千量怜惜的将她拥入怀里,不想她再为此事费神。

他做了决断,“好,等咱们能回京了,再安排她住到别庄去,时日久了,她定会自个儿想明白。”

之前四年,他冷眼旁观着花萝因心善被一干姬妾欺凌,那时的他觉得是她自个儿不争气,可如今再回想这一切,倘若当初不是她的善良,他怕是早已因伤重而溺死在河里,哪里还能有今日!所以他暗暗发誓,今后他绝不再让任何人欺凌她。

“嗯。”花萝觉得这么做虽然有些对不住鲍淑仪,但是她不愿将心爱的丈夫再与别人分享,只能自私一回了。

第9章(1)

杵在一株树后,鲍淑仪悄然的注视着前方小院子里,那个她伺候了五、六年的男人,她从来不曾在他脸上见过那样呵宠又开怀的表情。

小院子里的三人就像真正的一家人,欢快的笑声不停的从虎子的嘴里传出来。

她又羡又妒,多年来她一直求之不得的事,如今花萝却轻易就得到了,只因当年花萝无意之中救了白千量。

虽然明知他只是拿她当替身,可由于他一直没找到当年救了他之人,她也甘愿被他当成替身,她曾日夜祈求过,希望他一辈子都不要找到那人,这样一来,他便会把想给予那人的宠爱,转而给她,总有一天,他便能接纳她,真心对待她。

而今这期盼被残忍的捏碎了,她再也得不到他的心!

胸腔里被嫉恨之火灼烧着阵阵发痛,她好不甘心,凭什么花萝能得到她想要的一切,那些都该属于她!

回房后,她找来贴身侍婢,悄悄吩咐她一件事。

深夜时分,府里灯火已熄,白千量与花萝躺在床榻上,头靠着头,面颊贴着面颊,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一些日常琐事,直到不知不觉睡着。

白千量拥着她与她一块入眠,被贬来守皇陵,也许在外人眼里他该愤怒不平,甚至抑郁不得志,可他却认为这是他这一生最大的幸事,因为来到这里,才让他与她相认相知相守。

忽然,一阵迅疾的马蹄声踏破了寂静的夜色,来到府邸大门前,来人重重拍响了大门,惊醒了沉眠中的人,而此人连夜带来的消息,更是把白千量给震得脸色为之一变。

“皇上前日颁下圣旨,废黜二皇子的储君之位,另立三皇子为太子。”

“二皇兄犯了何错,为何父皇会废了他的太子之位?”他在父皇身边安插了自个儿的亲信,此人一得知消息,便八百里加急,派人连夜前来报信。

“九日前,长泰郡连降数日暴雨,永江河水暴涨,就在六日前冲垮了永江堤霸,洪水淹没附近数个城镇村落、导致十数万人死伤,数十万的百姓们流离失所,而永江堤霸正是去年二皇子亲自监工修筑完成,耗费二十万两白银,动员三万民夫和徭役,如今却抵挡不了洪灾,皇上震怒之下,废黜二皇子的储君之位,待他回京后,还要追究二皇子之责。”俞统领话说得快速,却也相当清楚。

闻言,白千量神色凝重。“二皇兄去年亲自在那里监工一整年,永江堤霸修建得十分坚固,岂会轻易就被冲垮?”正因二哥亲自坐镇,此次修堤,没人敢从中上下其手,所有的工料都十分扎实,不该如此轻易就溃堤。

此事俞统领不知该如何回答,仅道:“堤霸溃堤淹没城镇的事是千真万确。”

没人敢拿这几十万的人命来欺骗皇上,想起另一事,他再禀道:“对了,三皇子会被立为太子,乃是因洪灾发生时,他派人赶赴长泰郡救人,救出了不少百姓,长陵天师便藉此向皇上举荐三皇子,说三皇子心性仁厚,心怀百姓,堪当太子重任,故而皇上才选立三皇子为太子。”

白千量眉峰紧蹙。“俞统领可还有交代其它的事?”

“没有了。”

“你辛苦了,先去休息吧。”白千量让木管事带他下去。

若非他此刻被眨守皇陵,不得擅自离开,此刻他已连夜赶往京城去见兄长,他相信二哥在京里定也得知消息,不知他有何打算。

面色沉凝的思量半晌,白千量才返回寝房。

适才下人进来叫他时,房里点燃了烛火,花萝也被吵醒了,心想会急着夜半面见,定是有什么急事,她便起身坐在床边等他,而后见他进了房,却没回床榻上,而是在房里踱着步,似是心事重重,她鲜少见到他这般,连忙关心的问:“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父皇废了二哥的太子之位,改立了三哥。”白千量的语气里流露一丝阴鸷。

“好端端的父皇为何会废了太子?”她诧道。

“因为永江堤霸溃堤,淹没了长泰郡。”他将先前来人所言的事约略告诉她,接着面露怒色。“这事分明就是阴谋,老三暗地里勾结长陵天师,先是向父皇进献谄言,诬指我身带煞气,会影响父皇的龙气,令父皇将我眨离京城,接着再藉由永江堤霸之事,来拉下二哥的太子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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