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你这畜牲做下这等无耻之事,还想杀了我?”宋忆风震怒的抬脚狠狠踹开他,吩咐下人,“将他给我绑起来。”

一旁跟着进来的陶凉玉,见此情景惊愕得说不出话来。她没有想到平素看起来温文尔雅的宋忆辰,竟会做出这种事来。

瞟见欢姨娘衣衫不整的缩在床榻上嘤嘤啜泣,她走过去,拉起被褥替她盖上,一边温言安抚她,“好了,没事了。”

俞欢抱着她哭诉,“姊姊,方才吓死我了,我没想到二爷竟会对我做出这种事来,这以后我还有什么颜面再见人。”

“没事了,你不要怕,这事是二爷的错,与你无关。”她轻拍着她的背劝哄。

俞欢将脸埋进她怀里,哭得悲悲切切的,“是我的错,二爷说我长得太妖媚,勾得他心痒难耐,这才……全是我的错……”

待下人将宋忆辰给绑了出去,宋忆风走过来,朝俞欢吩咐了句,“你受了惊吓,好好歇着。”接着便看向陶凉玉说道:“你跟我出来,我有话跟你说。”

她跟着他来到外头,见他沉着眉望住她,那眼神颇有深意,她被他看得有些不明所以,“相公想跟我说什么?”

“你难道忘了欢姨娘先前是怎么对你的吗?”

她怔了怔,不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困惑的轻摇螓首。

“既没忘,你方才在做什么?”他质问。

“她受了这么大的惊吓,我安慰她有何不对?”她不解的问。

“难道你不恨她吗?”他气恼她为何对待敌人也是这般心软。

她呐呐的答道:“我……怨,可是,你宠爱她又不是她的错。”

“你的意思是我的错?”他眼神危险的眯起。

她被他那眼神看得背脊凉飕飕的,“我……”她微微一滞之后,想了想,接着说出自个儿的想法,“这就像一个人原本很喜欢吃馒头,可是他后来吃厌了,改为喜欢吃包子,我想这种事情也不能说是他的错。若是想让他再次喜欢吃馒头,就得把馒头做得更加好吃。”所以她努力的依照他的要求,学着打理庄子,学着算帐,想让自个儿变成一个有用的人,迎合他的期盼。

听见她拿馒头包子来做比喻,宋忆风既好气又感动,“我一再告诫你人心难测,你一直都把我的话当耳边风吗?”他想让她学的是,对人要有防备之心,她至今还没了悟这个道理。

“我有记着。”她嗫嚅的道。

宋忆风叹了口气,放缓了口气,“不只是要记着,你回去好好想想。”他看向侍雨与弄梅,吩咐她们送她回去。

接着他再交代了个下人,去让厨房做几道酸甜的菜给她送过去。前生她怀孕时,就偏爱吃酸酸甜甜的菜。

第6章(2)

抬首望了眼当空的明月,宋忆风按着左胸,他这一生怕是无缘看见自个儿的孩子出世了,但他无论如何也要保住他们母子,让他们在他死后,能安安稳稳的活下去。

俞欢披了件枣红色的斗篷踱了出来,妖娆妩媚的俏颜上有着一抹凉凉的笑意。

“宋庄主,我这算是大功告成了吧。”

他回头睐向她,“没错,晚点我便会把当初许诺的银子送上,你随时可以离开。”

“哎,在这里好吃好住,还有人给我逗趣解闷,倒让我舍不得走了。”她抬起皓白的玉手搭上他的肩,似真似假的笑道。

他拨开她的手,抬眉回道:“你若还想再待下去也无妨,行为不检的小妾,只能被打入柴房里。”

俞欢朝他胸膛捶了一拳,抱怨着,“啧,你可真无情,我可是听了你的指使才去引诱宋忆辰,还骗他服下cui情药。”

对这件事,宋忆风倒是不吝赞许她,而且大方的表示,“这件事你做得很好,当初我们谈好的数目我会再多加两成给你,还有你近日得到的那些首饰和新衣裳也全都任你带走。”

“那我可要多谢宋庄主了。”俞欢眼里闪过一丝遗憾,这人是真不想她再留下来,真可惜。

宋忆风没再多留,掉头离开。

不久,孟兆送了一迭银票过来给她。俞欢在江湖上是顶顶有名的蛇蝎美人,为人亦正亦邪,行踪不定,前一阵子恰巧被他给遇上,刚好宋忆风正想寻觅一个小妾的人选,替他除掉李昭宜与宋忆辰,他遂将她介绍给他。

这两人一见面,俞欢在听了宋忆风的计划后,便兴致勃勃的答应下来。

俞欢接过那迭银票,数也没数径自塞进衣襟里,托着腮颊问出心中的疑惑。

“哎,孟兆,你说这宋忆风究竟想做什么?他先是找来我这个小妾进门来气自个儿的妻子,接着设计搞疯自个儿的妹子,然后再使计搞臭自个儿的弟弟,这是为什么?”

孟兆抱着剑,一脸的莫测高深,“他这么做自有他的用意。”

俞欢撇了撇唇,不以为然的嘲弄道:“我瞧他分明极关心他那妻子,却故意冷漠待之,这又是为何?吃饱撑着没事找虐吗?”

“你若真想知道大可去问他。”事实上他自己也没看懂宋忆风这一连串的举措究竟所为何来。虽然大夫说他的心疾是自娘胎里带来的病,无法根治,但大夫也说倘若能好好调养,再活个一、二十年也许不成问题。

但这段时日下来,他却彷佛已来日无多的模样,急于在短时间里扫除乐云庄里那些败类,同时一边扶植陶凉玉、为她铺好日后的路。

为了替陶凉玉收买人心,他先前甚至不惜安排俞欢故意去诬陷马管事,好让陶凉玉出面保下他,将这人情做给她,以让马管事感激她的援手。

可让人费解的是,他私下为陶凉玉做了这许多事,却又不告诉她,除了对她严苛以待,还让俞欢以侍妾的身分进门,令她以为他移情别恋,有了新宠。

事实上,宋忆风从未碰过俞欢,俞欢倒是有几次想引诱他,可惜她入不了宋忆风的眼。

从以前到现在,宋忆风心里只有陶凉玉一人。

“他若肯说,我还用得着问你。”俞欢无趣的啐了声,心知无法从他嘴里撬出什么来,她两手一摊,“罢了,银两既已到手,我明儿个就走吧,以后再有这种好赚的生意,别忘了找我。”说完,她拢了拢乌黑的发髻,风情万种的朝孟兆眨了眨眼,抛去了个秋波,旋身走进屋里去收拾行李。

翌日一早,宋忆辰意图凌辱欢姨娘的事便传遍了整个乐云庄。

紧接着那天下午,他这些年来与朱同青合谋在粮行做乱,贪污数万银两的事也跟着被揭露开来,连他与云龙堡的人勾结私下贩马之事也一并被揭发。

那些被宋忆辰收买了的人全都被宋忆风告进官府,赶在过年前将他们送进华阳城的大牢里去吃年夜饭。

而宋忆辰在进了牢里之后,据说因为他大吵大闹,被狱卒打了一顿,结果被误伤到了男根,让他从此无法再行人道,接着不出几日,便传出他猝死在牢里的消息。

而他死前一天,发了疯的李昭宜被人发现在房里自缢身亡。

至于欢姨娘自那日差点遭宋忆辰欺辱后,庄子里的人便没人再见过她,据传是她觉得羞愧,没有脸面再面对宋忆风,是故留书离去。

短短时日里,乐云庄内连续发生了这么多事,让陶凉玉错愕又震惊,连过年都无法好好过。

这日,办完李昭宜与宋忆辰两人的后事回来,她还是有些难以置信,这两人就这么没了。

她坐在桌前想着,莫非这就是相公屡次告诫她的,世事无常、人心难测?

“夫人,厨房又送来补汤了。”侍雨领着一名厨房的丫鬟走了进来。

“怎么又送补汤?”她已连续服用了好几日的补汤,不明白怎么最近厨房老是炖补汤给她吃。

“不只补汤,连大夫都来了。”侍雨往自个儿的身后一指,走在最后头的是一名约莫三、四十岁的大夫。

“侍雨,我好端端的又没病,做什么看大夫?”她一脸莫名。

“是庄主让大夫来的,听说你近日常犯恶心,所以庄主便让管事找大夫过来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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