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那……”偏偏有人还不肯放过她。
胡苓眉头紧紧皱起,一副心随着他的话悬起来的可怜表情看着他,她纠结的神态彷佛在问:那什么啊?总经理大人,你可以快点把话说完吗?
霍君阳突然很想笑,他把那股冲动压下去不再逗她,“那你上班时也会戴着这条项链吗?”他情不自禁的问出口。
“啊?会、会啊,我会戴着的。”这条项链的款式精致又大方,搭配套装也不让人感到突兀,加上她也喜欢,她没有拒绝的理由。
听到她的回答,霍君阳性感的唇微勾,露出一抹满意的笑容。
这抹瞬间照亮他整张俊脸的笑容,让胡苓的心里又是一阵狂乱的波涛汹涌——啊!我的眼睛快被闪瞎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今晚她有种老板老在电她的感觉呢?救命啊,她的抵抗力可不好,还是快快闪人为妙!
看着匆忙跳下车,简直像落荒而逃的可爱背影,霍君阳摇摇头,眼瞳微缩。
他目送她上楼进了屋,确定她已安全到家后却没有马上开车离开,反而是垂下眸陷入沉思。
他在想胡苓,想他对这个小秘书的感觉到底是什么?
一起工作五年,虽然她总是打扮得很正经严谨,甚至有些小古板,但她的个性却不像她表现出来的那样子,她带给他的感觉一直是个机灵可爱但又乖巧忠诚的小秘书。
虽然偶尔,她也会露出一点小小的狡黠,比如能敲诈老板时她绝不会放过,比如偶尔会狐假虎威地捉弄那些对他别有企图、且行为逾矩的女人或男人,让他总是被她的那些小动作逗得哭笑不得。
她曾经给出错误的行程,让某个对他纠缠不休,企图制造偶遇机会的女客户在市郊的山上喂了一下午的蚊子,等客户发现受骗上当,气冲冲地打来向他告状,她对他认错反省的内容却是:“我知错了,我不该对她说你要去山上,我应该告诉她你要去市区,至少那里有咖啡店可以坐着等,也不会被蚊子咬,她应该就不会这么生气了吧?”
这种反省,简直一点悔悟之心都没有,却让他觉得反省得好。
她这种警告性质的小小恶作剧正合他心意,让他乐于为她收拾残局,因为他看得出她只是想用她那些称不上高明,却让人莞尔一笑的可爱法子为他分忧。
她虽然对他的完美身材……咳咳,有点小遐思,但对他从来没有野心,对他人也没有任何谋害之心,她只是单纯地想用自己的方式守护他。
真是,怎么能这么可爱呢?
就是这么一个做人有原则,对他非常忠诚,会直接和他讨赏、耍赖,却绝不会接受敌手收买的小秘书,让他退役五年来的生活,平稳踏实却又让人充满期待。
他觉得她就像是一只悬狸,有点可爱,又有些小心眼,心里很有主见,但一接受驯养,对饲主就非常忠诚,这让他时常有抓她过来揉两把的冲动。
这可是他养了五年的可爱悬狸啊!
霍君阳脸上浮现一抹不自觉的温柔笑意,他轻轻吁了口气,突然感到有点寂寥,她机灵活泼的对答彷佛还在他耳边回响,可她的人却已离开了。
他伸手揉了揉紧绷的额角,想到明天是周末,既看不到她的人,也喝不到她煮的浓汤,心情又有些不快了。
他眯眸思索,明天她到底有什么事情呢?
那时问她,她回答得含含糊糊,可脸上却是掩不住的开心。
难道她真交男朋友了吗?
想到这,霍君阳的心猛然一震,眉间也紧紧拧起,眼神变得凌厉骇人。
如果真是如此,他该怎么做?他家悬狸平时看起来挺机灵,但其实很呆的,要是被别有居心的坏人骗了怎么办?
不行!身为悬狸的老板,就宛如她的饲主一般,如果她真交了男朋友,他绝对要帮她严加把关才行,绝不能让她受到半点伤害!
就这样,霍君阳帮自己找了一个很好的理由,一个他可以调查胡苓周末去向的好理由。
第三章
周末一大清早,霍君阳完成每天的晨练,洗完澡、吃完早餐后,丢下原本应该继续整理的新计划草案,严阵以待地打了电话给胡苓。
被电话铃声吵醒的胡苓,迷糊地爬起床接电话。
她看着手机上的来电显示“老板”,再看看时间——早上六点十分。
老板,你周末可以休息不要工作吗?
对于常常在周末被抓去老板家,陪他一起加班的她来说,这种一大早被老板叫床——不是,是叫起床的经验还真不少。
“喂,总经理,有什么事吗?”胡苓的声音带着困意,她昨晚不是请好“改天煮汤”的假了?难道老板有什么急事找她?
霍君阳态度沉稳地询问了几个项目的追踪状况,又问了几份文件报告的存档后,佯装随意道:“抱歉,你今天要出门,我还在这时间打扰你……”
才刚清醒的胡苓根本没发现哪里不对,她笑着说:“没有打扰到我啦,我九点才要出门,时间还早呢。”
苓苓准备九点出门吗?霍君阳心里很快估算了下,嗯,时间充裕,还来得及去她家楼下等候。
他又寒暄了几句,然后说:“今天有冷气团来袭,你出去玩时要注意保暖,记得多穿几件衣服啊……”
“呵呵,谢谢总经理关心,我今天只在市区里逛逛,应该加件羽绒外套就很足够了。”
听到老板要她多穿几件衣服,胡苓不禁笑出来,只是冷气团来袭又不是暴风雪,老板也太小题大做了,但因为自家老板从前就常嘱咐她要注意一些生活细项,她也不觉得有哪里不对。
电话那头,霍君阳灰蓝色的眼眸沉了沉,嗯,她没有反驳说不是出去玩,看来她今天是要和某个人一起在市区里逛街。
就这样,凭着胡苓对他的毫无戒心,霍君阳又套出不少她今天出游的资料。
于是早上八点钟,胡苓租屋处的楼下巷子口,来了一台黑色房车,霍君阳没有开他常开的跑车,反是临时借了一台前战友不怎么开的房车,这样就算被胡苓看到车子,也不会怀疑驾驶者是他。
他关掉汽车引擎,拿出具有远红外线功能的高倍数监视装置,从经过特别处理,外头看不到车里、车里却能清楚看到外面景物的车窗里,朝着胡苓租屋处的公寓一楼大门拍摄。
他把监视器材的脚架稳稳装好,就开始静静等候。
就这样过了约五十分钟,一台红色车子缓缓开来,停在胡苓住处的一楼大门口。
霍君阳立即坐正了身体,从高倍数的监视镜头中,看到车主下车,按了胡苓住处的电铃。
就是这个人吗?他马上将镜头对准那个男人的背影,从连接监视器材的笔电里可以看到,那人穿着浅灰色的长大衣、黑色长裤、棕色皮短靴,因为背对着镜头,看不到长什么样子,但能确定是个年轻男人。
霍君阳眯起眸子,根据胡苓的家庭资料,她没有兄弟,只有一个大姊住在东部老家,她是一个人上来台北工作的,也因为如此,他才能独占胡苓的很多周末假期——反正她一个人在家,不如来陪他一起加班。
那么这人,真是苓苓新交的男朋友吗?
他还在思索各种可能性的时候,就看见冲出门的胡苓,一脸开心地扑到那个男人的怀里,在那瞬间,他彷佛听到自己脑中某条神经断掉的声音。
他强忍着跳下车分开他们两人的冲动,逼迫自己冷静下来思考,一起工作这五年来,他从没见过他的悬狸对哪个男人投怀送抱过。
想到这,霍君阳的脸色益发难看,手指也不自觉地紧握成拳,发出格格的声响。
他深深吸了口气,这时屏幕里相拥的两人已经分开,胡苓笑咪咪地对着那个男人说话,霍君阳这才看清楚胡苓今天的装扮,灰蓝色的眼瞳不禁缩了缩,心也猛地抽了下。
她将平时挽起的发髻放下,一头大波浪微鬈的美丽长发就披在肩头,清丽的小脸上没怎么化妆,却在丰润形状美好的双唇上,抹了层淡淡的粉色唇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