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谁会送我。.」徐路儿笑了笑,不提这钗子是江定拓送的。
青儿又问道:「可看起来很贵,你是怎么买的,你存了很久的银两吗?」
「是啊,我吃饱了,得回去服侍大小姐,先走了。」徐路儿不想多说,连忙将碗筷收拾好,踏出饭厅。
青儿从后头追来,「路儿姊,听说你会制香包,还有专属的香料房?」
徐路儿没想到她会追过来,笑了笑回道:「只是一个废弃的小仓库罢了。」
「真想进去看看呀!」青儿表现得兴致盎然。
「里面很乱的,空气又不流通,不是个好地方。」徐路儿婉拒,她并不喜欢让人进去,那是专属于她的小天地。
「那你现在要过去制香吗?」青儿又问。
徐路儿仍有耐心地回道:「我哪有那么闲,还得服侍大小姐用晚膳,陪她散步完后,才有自己的时间呢。」
散完步后,大小姐喜欢在房里看书,这段时间她便可以待在小仓库钻研香料,待大小姐就寝时间到了,再回去服侍她洗脸、更衣就行了。
「那意思是,你要晚点去了?」青儿眼底闪过狡光。
徐路儿并没有注意到这一丝异样,不再多说,快步离去,直到她如平常般服侍完江定妍后,才进到香料室。
她目光对上放在柜子上的小香包,那是要给江定拓的香包。
可要怎么拿给他呢?
徐路儿想了又想,明天李小姐就要来了,她不方便亲自拿给他,得避嫌才行,就像她头上的钗子不能被人知道是他送的一样,她也最好别让人知道她送香包给他,还是拿给阿广,让他转交吧!
香包给他后,她的回礼就送完了,她跟他就不再有任何瓜葛了。.
经过一世,徐路儿彻底学到,女人要嫁人,就一定要当嫡妻,当妾再得宠,也会被上头的嫡妻欺凌至死,而她很清楚以自己的身分,注定只能当妾,所以像江定拓这种身分高她一等的大少爷,她不会有半点想攀上他的心思。
徐路儿很理智的想着,可心里却感到一股落寞,回想起江定拓送钗子给她时,那别扭的脸让她觉得可爱,他替她戴上钗子时靠她那么近,也让她感到怦然心动,前世丈夫再疼宠她,也不曾亲自替她戴过钗子……
下一刻,她猛然回过神来,神情有异。
「这什么味道?」那香味极淡,进来时她并没有发现,现在才闻到。
是谁在房里燃香?
徐路儿突生这个念头,涌现一股很不好的预感,直觉告诉她不能再待下,立刻捂住口鼻想踏出小仓库,却感到一阵晕眩,双腿发软……
「真是好大的胆子,居然要本少爷来找你!」江定拓嘴巴里念个不停,心情倒是很不错,大步流星朝徐路儿的小仓库走去。
徐路儿约他在小仓库相见,说有重要的事要跟他说,他头一个想到的就是他的香包做好了。
不过,为什么要他一个人过来,不能让其它人跟?
江定拓虽觉得奇怪,但又想到或许是她跟自己一样,觉得送东西给人会不好意思,毕竟小姑娘都很会害羞的。
他径自想得开心,完全没发现自己因单独被邀而感到特别喜悦。
当他走到小仓库前,并没有看到徐路儿,心想或许她人在屋子里,便推门而入。.
「跑去哪儿了?」
在屋里他依然没看到人,本欲转身踏出去,这时他瞥见前方地上有一截裙摆,立刻冲进去,发现她昏倒在地上。
「路儿,你怎么了?」
江定拓同时亦闻到一股异香,他四下找寻,发现是从矮柜下的一只香炉里传出的香气,莫非她是闻到这味道才昏倒的?
江定拓当机立断取来水淋熄熏香,然后轻拍徐路儿的脸蛋,想喊醒她,「路儿,你醒醒!」
徐路儿流了好多汗,像是陷入了恶梦之中,发出痛苦的呢喃,「我不能死……不能死……」
「路儿,醒醒。」
「我不能死……」
「给我醒来!」
那如雷般的巨吼在耳边响起,徐路儿陡地清醒,落入眼底的是张男性俊帅的脸,她茫然的看了好一会儿,才虚弱地道:「大少爷……」
江定拓看她终于醒来,没好气地道:「你是作了什么恶梦,一直嚷着不能死?」
徐路儿松了口气,原来一切都只是作梦,她还以为自己又要再一次被熏香害死……不对,这不是梦,她是真的在闻了熏香后晕了过去!
这里是她的香料房没错,可为什么这男人也在?
徐路儿缓缓从地上爬起,困惑地问道:「大少爷,你怎么会在这里?」
听她这么问,江定拓蹙起眉,「是你叫我来的啊,你用了什么熏香,居然把自己熏昏,方才我已把它弄熄了。」
徐路儿脸色沉了下来,「大少爷,我没有叫你过来,那熏香也不是我点的,我一进房闻到那味道就晕倒了……」
吱呀。
那是极小声的关门声,但听力很好的江定拓听见了,他冲去房门前,想推门却打不开,门已被人从外头锁起来了。
他从小窗子望出去,看到一个小丫鬟快速跑走。
「大少爷,怎么回事?」徐路儿看他突然跳起来,察觉到异状,也跟着走过去看。
江定拓没有回答,想运功破门而出,却发现内力都被锁住了,大声咒骂,「该死,我无法运功!我们被那个小丫鬟锁在这屋子里了!」
「什么?锁在这屋子里?!」徐路儿一怔,马上试图想开门,却打不开,果然被人从外头锁住了,一旁虽有窗子,但太小了,还钉上了铁条,他们根本出不去。
江定拓咬牙,「方才有个丫鬟说你有很重要的事找我,要我务必一个人前来,就是刚刚上门锁跑掉的丫鬟,那个害你昏倒,又害我无法运功的熏香,肯定也是她燃的!我们被她陷害了,可恶,我一定要宰了她!」
徐路儿心头虽然惊慌,但仍冷静地问道:「大少爷,你知道那个丫鬟是谁吗?」
江定拓回想,「我不知道她叫什么,那丫鬟很面生,我没瞧过几次,年纪很小,头上戴着绿色的钗,身上穿的也是绿衣,笑起来有酒窝……」
徐路儿难以置信的瞪大眼,「那不是青儿吗?今天她还缠着我说话,现在想起来,她问的都是在确定我何时不在小仓库……」
「她叫青儿吗?老子要杀了她!」江定拓额冒出青筋。
徐路儿接着像想到什么,大感不妙地道:「这小仓库以前是用来收纳一些珍贵用品的,所以门用了特别坚固的木材,而且这么晚了,也不会有人来,大小姐和凤儿明天早上没看到我,才会到这里找我。」
江定拓听她这么一说,也蹙起眉道:「阿广我让他去休息了,他知道晚上我不喜欢有人侍候,所以明天一早才会到我房里。」
也就是说,一直到明天天亮之后,才会有人发现他们被关在这屋子里。
徐路儿更意识到一件事,他们得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度过一夜。
她从没想过这种事会发生在他们身上,她以为只要送了回礼给他,两人就再没有牵连了。
徐路儿一意识到他们两人之间牵扯不清,现下还得独处一晚,她便很不自在,又想起先前他凑过来嗅闻她的样子,就觉得他纯男性的气息直逼近她。
徐路儿越想心里就越浮躁,连空气都觉得变热了起来,呼吸有点不顺,想拉低领口透透气,她抬头望向江定拓,却吓了一跳,只见他额头冒着汗,脸色也变得红润了许多。
那熏香定还有别的问题!徐路儿极肯定的猜想,便问道:「大少爷,熄灭的熏香呢?」
「在那里。」江定拓朝矮柜指去,方才他突然全身发热,好似有什么在体内燃烧着,让人很不舒服,喉咙也干哑,他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徐路儿看到那只香炉,打开来检查起残留的粉末,大概猜得出几样香料,还有迷药之类的药物,而且……
「竟然有麝香?!」她震惊又恐惧地道。
麝香通常会用来做春药,因为这熏香还有其它香料,所以掩盖住它的腥味,她才没立刻闻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