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任廷威和朋友来春日屋用餐,到了门口,一见到任廷宇,他冷嗤了声,走上前,嘲讽道:“看来春日屋那张禁止猫狗进入的告示牌上,应该要多加一项,野种也不能进入店里。.”

任廷宇表情僵硬,黑眸微魅,犀利的狠瞪着任廷威。

谢仲翰见状,马上让事务所的一名律师先带其他人进去。

孙明毓一看到任廷威,心惊了下,连忙闪到一旁,就怕任廷威跟她打招呼,她低着头,跟大家一起进入店里。

任廷威的身高和任廷宇差不多,面对他的瞪视,他冷笑道:“春日屋强调是全台湾最高级的日本料理餐厅,但连野种也来这里吃东西,我看水准应该很低,恐怕要不了多久就会关门了。”

谢仲翰再也听不下去了。“任廷威,请你用词小心一点,就凭你刚刚说的话,就已经涉及公然侮辱了。”

“喔,我都忘了,野种是个律师,请问,公然侮辱罪罚多少钱,几千元还是几万元?我让我的律师带上一亿元,够罚吧!”任廷威吊儿郎当的回道。

任廷宇提着公事包的手一紧,咬着牙道:“你最好别再惹我。”

“我的妈啊,野种生气了。”任廷威故作害怕的喊了一声,但下一秒,表情变得阴狠无比。“像你这样的野种,根本就不配活在这个世上,当什么律师,我呸!在我眼里,你就跟路边的杂种狗没什么两样,啧啧,这么说来,你母亲不就是只母狗了,哈!”

任廷宇再也无法忍受,他大步上前,只想给这个满口下流脏话的家伙狠狠一拳。

谢仲翰眼明手快,立即挡在任廷宇面前,双手紧抓住他的肩膀,低声劝道:“廷宇,冷静点,这家伙就是故意激怒你的,你一出拳,你就别想当律师了。.”

只要任廷宇一出手,他相信任廷威肯定有办法将任廷宇告上好几条罪,最后甚至有可能让他被除名,他和任廷宇认识多年,两人不只是工作伙伴,任廷宇就像他的弟弟,他绝对不能让任廷宇在冲动下做出会后悔的事,更不能让任廷威那种小人计谋得逞。

任廷宇紧抿着唇,愤恨不已,但也明白学长为什么要这么拚命的拦住他,于是他强压下怒气道:“学长,待会儿替我跟大家说一声抱歉,我有事先走了。”说完,他转身大步离开。

见任廷宇离开,谢仲翰这才松了口气,然后发现自己冒出一身汗来,刚刚他差点被任廷宇吓死了,就怕拦不住他,幸好这小子这次有把他的话听进去了。

任廷宇离开了也好,因为连他都没有胃口了。

“不愧是野种狗,就这么夹着尾巴逃走,真蓉!”任廷威喊道。

谢仲翰瞪着任廷威,却也不想浪费唇舌再跟他多说一句话,对付这种人,最好的办法就是活得比他更好!只不过他实在很同情任廷宇,有这种同父异母的哥哥,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任廷威,华远集团的总经理,创办人任万诚的孙子,华远集团以食品业起家,近年也跨足百货业和观光业,资产总额超过百亿,是名副其实的豪门企业。

至于任廷宇,则是任万诚的独子任国丰的私生子,这事不是任廷宇说的,而是八卦周刊报导的,甚至连任国丰当年为了小三母子离开集团的事都有报导,但他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单纯。.

哪个企业大老没有大小老婆,有的人还有四房、五房呢,照理说,任万诚不可能因为儿子在外头有私生子,就不认他这个儿子,毕竟那可是他的独生子。

任廷宇的母亲是在他中学时过世的,至于任国丰,则是在任廷宇大四那年离世的,当时他还有去医院探视过任伯父,他感觉得出来任伯父相当厌恶任家,直到任伯父死前,都不愿提及任家,也没有回去。

总之,这大概就是人家说的豪门秘辛吧,不过他是律师,不是八卦记者,他并没有向任廷宇多问什么。

只是任万诚真的确定以后要让任廷威接班吗?他跟只疯狗没两样。

他觉得任廷威老是找任廷宇的麻烦,真的是有病,任廷宇是不可能回任家的,也不可能跟他抢继承人的位置,他到底为什么这么痛恨任廷宇?

任廷威对谢仲翰不屑的哼了声,便跟友人一起走进春日屋。

谢仲翰这下真的完全没胃口了,他拿出手机,打电话给女友范瑞琦。“琦,要不要跟我一起吃晚餐?”他刚刚被吓坏了,现在非常需要女友好好安抚、好好疼惜一番。

“你不是说晚上事务所有聚餐,怎么又要跟我吃晚餐了?”范瑞琦不解的问道。

“刚刚我被一只狂吠的疯狗吓了一大跳,心脏到现在还卜通卜通跳个不停,没力气跟同事聚餐了,想跟亲爱的你一起吃晚餐。”

她好笑的道:“你在哪里,我开车过去接你。”

“不用了,我过去接你,你还在工作室吗?”

她是个珠宝设计师,本人就跟她所设计的珠宝一样美丽迷人。

“我刚回到公寓,要不,我们约个地方吃东西好了。”

“没关系,你就在家里等我,我买晚餐过去,我们一起慢慢吃到半夜,吃到天亮,你说好不好?”谢仲翰问道。

“你不是说被疯狗吓到,全身没力气了?”

“我待会儿多吃点菠菜就好了。”

“你是卜派吗?”

“我的奥丽薇,等我,我买好晚餐就过去。”

谢仲翰结束和女友的通话,笑得很乐,想到他的奥丽薇穿着性感睡衣的模样,他顿时觉得热血沸腾,接着他打电话给他的助理,告知他跟任廷宇有事先离开,让他们自己吃,这顿饭不报公帐,他私人支付,他晚点会打电话给春日屋的会计。

交代完毕,他不再多逗留,急匆匆的找他的奥丽薇去了。

任廷宇离开春日屋之后,原本打算回事务所工作,但愤怒的情绪积聚在心头,无法散去,教他快要无法喘气了,因此他开着车才刚到事务所,又马上开车离去。

八点左右,他来到李唯欣公寓楼下,不意外,她屋里的灯是暗的,这个时候,她应该是在派朗琪餐厅工作。

为什么会来找李唯欣?

因为她说过,心情不好的时候,就要吃点美食,可是,他不知道哪里有可以让他吃了会心情变好的美食,他所知道的地方,就只有这里了。

晚餐后,今天没有班的李唯欣到附近的书店逛逛,本来想买本法式甜点的书,不过看来看去都没有她想要的,便回来了。

才走近公寓,就看见他站在自家公寓大门前,抬头望着三楼,莫名的,她的心狂震了下。

自从那天中午任大哥离开后,半个月来,他们没有再联络,不过两人本来就是很勉强才构得上朋友关系,况且他们也没有互留电话或LineID,没有联络很正常。

只是偶尔她看着客厅的沙发,就会忍不住想到他。

如今见到他,她才发现,原来她有点想念他,想起那天他温柔的为她擦眼泪,还有那个吻……一想到那个安慰之吻,她的心跳得更快了。

她偷偷告诉自己别太过紧张,也许他不是来找她的,又或许,他只是有东西忘在她家,他只是过来拿的。

不过,他似乎没有发现她,在路灯照射下,那张俊颜依旧很好看,只是表情似乎有点沉重、有点黯然,他心情不好吗?

心头疑问一起,李唯欣便走上前问道:“任大哥,你怎么在这里?”

闻声,任廷宇转过头,就见她朝自己走来,不免有些惊讶。“你没有去派朗琪上班?”

“今天我刚好休假。任大哥,你有东西忘在我家了吗?”

他定定的看着她,今天她没有绑马尾,及肩长发轻轻贴着双颊,让那张甜美的小脸蛋,多了几分小女人的韵味,看起来更加动人。

他知道自己应该跟她说些什么,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神奇的是,只是这么看着她,积聚在心头那股强烈的愤怒,就缓缓的散去,他似乎终于可以正常的呼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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