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八章 出事
“来秋姐儿,尝尝这道菜。.”
到了晚膳时候,顾绍远借口还有奏折要批,便先行离去了,并没有在翊坤宫留膳。霍芸秋从外面回来时,没有看到顾绍远,脸上遗憾的表情一览无遗。
霍芸萱心中冷笑,面上却仍旧是一副慈母笑,笑眯眯的看着霍芸秋,还亲自给她夹了一筷子菜
“看看这些饭菜可都合胃口?如果有想吃的便与本宫说,本宫叫人给你做。”
霍芸秋点头,虽不屑与霍芸萱虚与委蛇,可到底来时家母嘱咐过,一定要好好的讨好霍芸萱,只有皇上喜欢自己还不行,霍芸萱到底是皇后,又极得太后与太皇太后喜爱,若然霍芸萱一个不同意自己进宫,兴许自己进宫成皇妃的梦想就要破灭了。
咽下心中厌恶,霍芸秋嘴角扯出一丝假笑来:“谢谢娘娘宽带,臣女都喜欢。”
霍芸萱笑着点头,还摸了摸霍芸秋的脑袋,笑道:“你喜欢就好。”
说罢,看了看四下,又笑道:“秋儿,一会子你帮本宫做件事吧?”
霍芸萱虽是问句,但语气里却是藏了不容置疑的霸气。
霍芸秋听闻霍芸萱这么说,立马提高了警惕,紧张的看着霍芸萱,问她:“什么事?”
“也不是什么大事你无需紧张,”又给霍芸秋夹了一筷子的菜,霍芸萱脸上的笑带了意味深长:“皇上忙于朝政,连晚膳都来不及吃,本宫瞧了着实心疼。”
一面说着,一面将手放到小腹,脸上带了淡淡地幸福的笑意与苦恼:“只不过如今本宫是双身子的人,不宜过多行动,你就帮着本宫去养心殿给皇上送饭罢?”
送饭这种事,除非是后妃皇后想要表现自己或者以此为借口见皇上一面,否则都是打发了小丫鬟过去送的。霍芸萱身边大丫鬟各个靠谱,即便她如今身体不适,大可吩咐看紫苏知书等人去送饭,也好过托付给霍芸秋强。
虽霍芸萱没吩咐过她们什么,可如今听闻霍芸萱这话,紫苏与知书等人却是心下了然,知书更是对紫苏点头后,不动声色的出了门。
霍芸秋想起母亲走时与自己说过的话,说霍芸萱如今在后位,野心自然是大地,况且她现在怀了孩子,不能侍奉皇上,定然是要抬身边的丫鬟给皇上来给自己固宠的。
只是一旦抬了丫鬟固宠,那日后的主仆情分定然就不同往日,依照霍芸萱对身边丫鬟的情分,自然是有些许不舍,这才一直没提这件事情。.
而恰巧这个时候自己出现,立即解决了霍芸萱的燃眉之急——自己是她的妹妹,且又是二房的人。同为霍家人,身份地位上却是比之差了一大截,正是最好的人选……
如此,霍芸萱才会不假思索的将自己留下,才会让自己去养心殿送饭!
自已洞察了霍芸萱的全部心思,霍芸秋嘴角便一直挂着冷笑,也不再强迫自己与霍芸萱笑脸相应,高傲的仰起脸来淡淡的“嗯”了一声。
就好像,她霍芸秋才是主子一样。
霍芸萱心中冷笑,面上却是并未显现出什么不满来,见知书出去,便知知书是出去放风去了。
后宫争宠的风气本就盛行,自己这几日又独得圣宠,早就引得一干后妃不满,这会子若是让她们看着自己娘家妹妹也想来分一杯羹,岂会相让?她们不敢与自己动怒,难不成还要吃一个什么头衔都没有的臣女的闷亏嘛?
自然是不可能的。
自己只要按兵不动,放任她自己嚣张,有的是人来替自己动手教训她,也省得脏了自己的手,叫人说自己连妹妹都狠心责怪。
心中冷笑一声,霍芸萱给紫苏淡淡使了个颜色,紫苏立马就带了苏叶去小厨房给顾绍远做了点心,带到做好后,霍芸秋也就吃的差不多了,其实即便是没吃好,霍芸秋还哪有什么心情再去吃饭?这会子巴不得立马飞到顾绍远身边去才是。
拿了食盒就往外走的霍芸秋,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已经陷进了霍芸萱的算计里面。
“这五姑娘也真是的,也忒不自量力了些,也不瞧瞧自己是个什么货色,竟也敢往皇上身边凑!”
今儿个上午时紫苏被霍芸秋的举动吓没了半条命,虽说并未怎么样,紫苏依然对霍芸秋意见很大。
霍芸萱见紫苏这么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笑着摇了摇头,看她:“瞧你这幅模样,你且由她去,你背后的靠山是本宫,你怕甚?”
这话说的,却是暖心至极。
“娘娘……”
紫苏感动的泪眼汪汪的看着霍芸萱,眼中说不出的感动。
“好啦,”霍芸萱摆摆手,笑着指了指一旁的座位,示意她坐下:“坐下陪本宫说说话罢。”
紫苏应是,福礼谢恩后,笑着坐了下去。.
霍芸萱这才笑道:“知书观察了几日,发现咱们宫中上下,并无可疑之人……你可有什么发现不曾?”
紫苏略略想了片刻,摇头道:“奴婢以为,应该不是咱们宫中之人所做的……娘娘或许该查探御膳房一番。”
“哦?”
霍芸萱眼中带了赏识,颇有兴趣的歪头看紫苏,笑着问她:“怎么说?”
问这样的话,已经说明了霍芸萱心中早已想到,只不过是想听听自己的想法罢了
知道自己说到了霍芸萱的心里,紫苏才稍稍松了一口气,笑道:“咱们宫中上下都是经过娘娘再三筛选出来的人,留在翊坤宫的,都是有用且忠心的人,不仅知书,奴婢也暗中观察过许久,翊坤宫中的宫婢内监均无有二心之人,这些,娘娘大可放心就是,只是……”
说着,紫苏突然顿了顿,见霍芸萱眼中笑意渐浓,这才放心大胆的继续说道:“只是御膳房的人便杂了些,且又有许多小人得志的或是见利忘义之人,这些人,可都是一给银子就干活的主儿……若是被人用银子收买……”
紫苏没讲完,剩下的一半咽在口中,只一个眼神就让霍芸萱明了。
微微皱了皱眉头,霍芸萱冷笑一声,淡淡说道:“本宫也在怀疑御膳房那边……”
紫苏眯了眯眼睛,突然想起一件事来,急忙说道:“这几日娘娘不曾在御膳房拿饭,御膳房那边还送了一些点心过来,奴婢想着娘娘这几天来只吃知书做的点心,便将御膳房那边送来的赏给了下面的宫婢……”
说着,眼中闪过一丝懊恼,右手握拳捶在左手掌心,可惜道:“早知如此,奴婢便将那点心留下,请了太医来看了。”
“无妨,”霍芸萱笑着摆了摆手,宽慰她道:“既然她们有那个心,自然还会再送来些……”
“咱们只管等着就是了,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中……”
说罢,顿了顿,霍芸萱才又说道:“这几日咱们观察错了方向,这才探查的吃力些,也让她们尝了些甜头……这几日想来她们也早就放松了警惕,再想抓住她们的把柄,那就更轻松了。”
一面说着,霍芸萱眯了眯眼睛,眼中藏了笑意:“这会子霍芸秋应该快到养心殿了吧?”
“翊坤宫本就离着养心殿不远,这会子该是到了。”
“到了就好,到了就好。”
霍芸萱眯眼,嘴角挂着一丝冷笑:“这会子郭襄慧得的消息早些,虽她离着养心殿远些,得的消息早,这会子也该是差不多了。”
霍芸萱都是计算着时间来的,也就刚好霍芸秋准备献媚邀宠时,郭襄慧便也就过去坏了霍芸秋的好事了。
郭襄慧本来也就是一个嚣张跋扈的主儿,在家做姑娘那会儿,嫡姐是宫中得宠的后妃,郭家又手握兵权,到底是个有家室底蕴的人家,郭襄慧嚣张跋扈起来一点都不比当年的霍芸萱逊色多少。
这会子进了宫,脾气性子虽磨去许多,可与霍芸秋比起来,也是不相上下。
况且两个人又极没有脑子,又想着争宠夺势,想来在顾绍远跟前也是叽叽喳喳的乱的难受,顾绍远利用孩子将自己捆在宫中,霍芸萱还一直没想到好的办法反击回去,这会子将霍芸秋郭襄慧二人丢到他跟前叽叽喳喳吵着乱他,也算是一个小小的反击罢。
勾了勾嘴角,霍芸萱嘴边便闪过一丝愉悦的笑意。对着紫苏挑了挑眉,笑道:“咱们压个赌注如何?”
紫苏笑着连连摆手,道:“娘娘妙算惊为天人,每每都能猜到极致,奴婢可不敢与娘娘压赌。”
“紫苏,这不是猜。”霍芸萱意味深长的看了紫苏一眼,两根手指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笑眯眯的说道:“本宫是用看的,用着一双眼睛发现的。”
紫苏受教,笑着点头道:“娘娘眼神犀利,每每看问题都能看到点子上,奴婢哪敢跟娘娘压赌比试。”
“那也未必,”霍芸萱闲闲摇头,笑道:“这次御膳房那边的事情,你不也是第一个发现的嘛?”
紫苏笑道:“虽是第一个发现,但却也是后知后觉,若是早些发现,娘娘也不必受那样的罪。”
“现在发现也是极好的呢。”
霍芸萱笑着摇了摇头,又笑道:“你觉得这次后宫中,谁的嫌疑最大?”
紫苏想了想,才说道:“先前奴婢与知书两个想过许多,都被娘娘否定,想来娘娘心中早就有了人选吧?”
“不错。”
霍芸萱笑着点头,淡淡说道:“这样没脑子有沉不住气的人,这宫中也就只她跟郭襄慧了,郭襄慧又比她更没有脑子,兴许那些主意她也想不起来,那边就只剩下那一人了……”
“娘娘是说……”
紫苏皱眉,疑惑的看向霍芸萱,不解道:“不会是那位小主吧……前些日子那位小主不是还像娘娘示好来着?况且即便是娘娘从这个位置上下去,也抡不到她呀……那位小主未免也太着急了些吧……”
“所以说是没脑子的人,”霍芸萱冷笑一声,一面玩弄着手指,一面漫不经心的与紫苏说着闲话:“以前废后还在时,那个蠢货不就已经做过这样的事吗!况且还偷鸡不成蚀把米的让自己小产了……”
“结果最后不还是没捞着一点好么……”
一面说着,一面似是想到什么极好笑的事情一半,霍芸萱捂着嘴笑了起来:“她们杨家一心跟着薛家,原是想着闯出一番事业来,结果呢?到最后不过是收拾了许多人,他杨家实在是不起眼对皇上构不成威胁,这才网开一面懒得管他。”
“若不是怕言官的笔杆子,皇上想来是要将他杨家一块儿处置了。结果她却还不自量力。要知道即便是后位空缺,皇上要从民间重新挑选,也是不会选她的……”
紫苏点头:“谁说不是这个理儿,而且那位杨小主这么做兴许还是替别人做了嫁衣,若是一个一个的往下拉,她也不闲累的慌。”
说罢,却又疑惑的看向霍芸萱,眼中全是不解:“恕奴婢愚笨,奴婢实在不解,娘娘明知道那杨小主就是凶手,作甚还不赶紧对付防备,又作甚要等她下一步动作?”
“本宫不过是心里有数罢了,却并没有实锤证据不是?你且想一想,若是本宫空口抓她,她只说本宫空口白话再死不承认,到时候传出去倒成了本宫的不是,成了本宫善妒容不下人……紫苏,即便皇上再护着本宫,言官的笔杆子也会戳到本宫直不起腰来。”
说着,霍芸萱眼中闪过冷笑,面上尽是一派阴冷:“等哪日本宫抓到了证据,便叫她再也没有了翻身的机会!”
手中的手帕,已经被霍芸萱捏的扭成了一团。
主仆二人正说着话呢,突得听闻外面一阵吵闹声。霍芸萱皱眉,看向紫苏问道
“去看看,外面到底生了什么事情。”
紫苏应是,急忙从座椅上起身,刚打帘准备出去,就险些与匆忙进来的知书撞个满怀
“娘娘,不好了!”
霍芸萱皱眉,心中微微不妙,知书向来稳妥,极少有这样慌张的时候,怎的这会子这般慌张?
“什么事,这么大惊小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