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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纷乱的思绪反覆想着祯哥哥、想着傲哥哥,为何事情会变成这样?为何他们三人要反目成仇?为何明明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宫伯伯还不满足,害得她和祯哥哥劳燕分飞?为何?

想着这一切,她忿怒的握紧拳头,不争气的泪水盈眶,她深深吸了口气,不愿再哭哭啼啼。.“苑舞秋,成日哭哭啼啼解决不了事,你不要再可笑的只会哭红双眼,却什么事都做不了。”

她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当祯哥哥出了事,她向爹娘及哥哥求援,却得不到任何回应,再寻求昔日有所往来的朋友帮助,赫然发现从前对方会与她结交并非出自真心,仅因哥哥是她的未婚夫,他们只是借她之力想结识丞相最疼宠的幺儿。当祯哥哥成为阶下囚,她自然不再受欢迎,所以对方也毫不客气地赏她吃闭门羹。

唯一有可能帮她的君傲翊却身受皇命在外奔波缉拿反贼。她孤立无援,终于认清再也无法见到祯哥哥的事实,过去备受呵疼的她太天真了,其实有许多事和她想的截然不同。

于是伤心欲绝的她便将自己关在房内,除了春雨,除了早先还会来探望她的娘亲,她没再见过其他人。

今日,为了被她刺伤的君傲翊,她决定走出这座被众人遗忘许久的院落,坚强面对未知的命运。“小姐,你要上哪儿去?”在公化院认真洒扫的春雨见她往外走,连忙追问。

“我要去见傲……君傲翊。”她及时改口,差…点就又脱口叫他傲哥哥,他们已经回不到从前,她也小能再心无芥蒂地叫他傲哥哥了。

“小姐,你不能去。”春雨拦下她。

“我为什么不能去?”苑舞秋怔了下,于情于理她都该探望他的伤势,春雨着实没有阻止她的理由。.

春雨咬着唇办,犹豫该不该说,最后才深吸了口气道:“老爷和夫人吩咐小姐要待在府里。”

“你是说,除了圣上命我永生永世不得出京外,爹娘也命我一辈子都不得踏出府里半步?”她为自己感到可笑又悲哀,傲哥哥总爱戏称她是他的蝶儿,却不知她背上的翅膀已遭人硬生生拔除,压根儿就逃不出禁锢的丰笼。

“是。”春雨难过地点头。

“春雨,你说我是不是真的很傻,迳自以为不论时间过多久,眼前的一叨都不会改变,殊不知当我没了依靠,我就不再是人人欣羡喜爱的苑舞秋,就只是碍着众人眼的苑舞秋。”原来自云端跌到烂泥堆足如此凄凉,她,深刻体会了。

春雨不忍见她受挫尖意,忙着安慰。“小姐,不管旁人怎么说,你都是我最喜欢的小姐。”

“谢谢你,春雨。”苑舞秋轻扯了下嘴角,自我困在房内足不出户,是她自己的选择,可爹娘不许她踏出家门一步,又是另一回事。

她好想、好想到外头喘口气,好想、好想自由飞翔,心神向往的目光移向春雨。“我想出去,你会帮我吗?春雨。”

春雨犹豫地看着这段日子一直在受苦的小姐,用力点头。

“我会帮小姐的,只是可能会委屈小姐。”

苑舞秋自嘲一笑。“只要能出去,没有什么好委屈的。”

一只大雁在湛蓝天空展翅飞翔,苑舞秋仰头看着眼带欣羡,心想,大雁何其幸福,能够自在飞越万水千山,倘若她能化身大雁,随心所欲飞越崇山峻岭不知该有多好。.

君仿翊英姿焕发地骑着骏马来到人烟罕至的湖畔,他从宫中当差返家的路上,正巧遇到要找他的苑府家丁——夏生,夏生说小舞在他们常去的湖畔等他,于是他马上掉头赶往湖畔。

无法外出太久的夏生,则佯装什么事都没发生地回到苑府。

君傲翊的心雀跃不已,恨不得能有双翅膀立刻带他飞到她身畔,不论她是为了何事找他,他都欣喜若狂。

属于他们的湖畔四周种植青青垂柳,湖光粼粼,在天气好的时候,整座湖就像一面明镜,可以清楚映照出四周景致。

春天时,垂柳青绿,草地上会长出紫色的楔,美得如诗如画,所以他们三人有事没事就爱窝在这里,他会认真练着拳脚功夫,熙祯则是调皮的东跑西窜,而小舞则是嘴角噙笑地趴在柔软的草地上,为他们拍手叫好。

只可惜现不时节不对,没有青绿的垂柳,也没有灿烂的花朵。

第2章(2)

当他迅速赶到湖畔时,并未见到预期中纤瘦的身影,而是看见两名灰衣小厮并肩而坐,他愣了下。

达达的马蹄声引来两名小厮注意,其中一人轻盈站起身。

君傲翊望着对方单薄的身影、柔媚且优雅的动作,呼吸猛地一紧,认出她来。

他俐落翻身下马,不若外表展现的那样自信,紧张地走向她。

苑舞秋回头看着信步朝她而来的君傲翊,他每一步皆自信满满,神情泰然自若,好似这世间没有任何事能难得倒他。

她内疚地望向他的伤。“你的伤还很疼吗?”

“本来就不会疼。你怎么会打扮成小厮?”君傲翊仍旧一脸的不在意,深幽的黑眸不着痕迹贪婪地凝望她,即使是扮成最不起眼的小厮,她仍旧美得清丽绝伦。

“这样打扮才不会引起他人注意。”为了不被家人发现,春雨跟乎日交情好的家丁夏生借了两套衣袍,让她们俩换上,夏生领着两人偷偷溜出后门,三人分头走,她和春雨到湖畔,夏生则去通知君傲砠来此与她见面。

春雨见两人有话要说,悄悄退到远一点的大石旁。

君傲翊轻颔首,她的容貌太易于辨认,假如以平日装扮出现在大街上,肯定会有不少人对她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街道仍旧热闹,完全不见半年前的纷纷扰扰……算了,我约你来是想拿药给你。”她用力甩甩头,不去想这些伤心事,将装有药粉的小瓷瓶递给他,心中有愧,不管他们上的伤还会不会痛,不管她是否还有埋怨,她都要为他的伤负责。

君仿翊按过药,语重心长道:“对大部分的人来说,很多事过去就过去了,重要的是珍惜当下,别陷溺于幽暗不愿走出来。”

苑舞秋偏头问:“你这是在说我吗?”

“我很怀念过去那个开朗爱笑的小舞。”他定定看着她,并不否认。

“不仅你怀念,我也很想她,但是我已经回不到过去了,总是无忧无虑、丌朗爱笑,被众人所喜爱的苑舞秋已经死了……”恍恍惚惚、迷迷蒙蒙望着波光粼粼的湖泊,回忆起曾有的欢笑,仿佛置身梦中。

闻言,君傲翊恼怒低斥。“不许你这般咒自己,苑舞秋没有死,她仍旧在我眼前活得好好的。”

“你确定在你眼前的是活人,而不是一抹幽魂?”她真有从极度的哀痛中活下来吗?

过于颓丧的口吻教他惊慌,他猛地伸手拉住她,严厉地一字字说道:“我拉得住你,是你还活着最好的证据,你可以将满腔不满尽情发泄在我身上,就是不要失去活下去的意志。”

苑舞秋怔怔望着他,于黑眸中捕捉到一丝焦急。他这是在为她担心?为什么?

他们还算是朋友吗?她不知所措地甩开他的手。“你别理我。”

“我不能撇下你。”望着不再感受到她温暖的手掌,心头一阵空虚,他默然缩回手。

“有什么不能的?所有我以为不会撇下我的人,全都狠心撇下我掉头离去,祺哥哥是这样、我爹娘和哥哥也是这样。你若聪明,就该和他们一样,不要管我、不要理我,就当这世间没有我!”不知为何,突然觉得好委屈、好难过,她大声对他咆哮,吼出所有不满。

“你就在我眼前,要我如何当这世间没有你?”她就活生生住在他心里,他如何割舍得下她?

“只要你愿意,便能轻易办到。”他干脆和其他人一样,她或许会好过些。“但我并不愿意。”要撇下她、当她不存在,除非他死。

“所以你是傻瓜。”她嘲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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