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梁海宁有种中枪倒地的凄凉感。.“海阳,我是来找你诉苦,你不给安慰就算了,还补我几枪。”

“没办法,我向来实话实说。”

“看来,找你出主意根本就是个愚蠢的想法。海阳,你确定你是天才吗?”天才不是聪明绝顶吗?脑筋动得比所有人都快,为什么连一点小事都帮不了忙?

“我的天分只限于医学专业领域,我是感情白痴好吗?感情这方面的学分分数比你这笨蛋低一点。”基本上,她对男女之情似乎满冷感的。

“我才不是笨蛋。”是想吵架吗?难道她不知道孕妇情绪起伏不定,易感又爱掉眼泪。“梁海阳,你不要老是当着孩子的面取笑我,麻烦注意胎教好吗?”要不是这里是公共诚,梁海宁真想哭给她看。

“好啦,你不笨,只是呆了点。”拍拍堂妹的头秀秀,梁海阳起身收拾桌面。

“我看呐,唯一的解决办法呢,就是亲自去找顾亚牧当面认错。见面三分情,你含泪跟他真心道歉,他铁定过不了这一关。”

“我不能见他啊。”这么简单的道理她也懂,但因为现在身怀六甲,肚子也已经大得一眼就看得出来。她一现身还得了,看在孩子的分上,不用说他也一定会原谅她。“……我不要用孩子绑住他。”

这不是她要的结果,她希望他是真心原谅她,而不是看在孩子的分上勉强接受她。

桌面收拾完毕,梁海阳拿起托盘站在桌边,露出一副你自己看着办的表情。

“不想现身那你就继续躲吧,躲到地老天荒,躲到你高兴为止。”语毕,梁海阳端着托盘转身就走。

梁海宁当场为之气结。.

产检结束后,梁海宁一个人落寞的离开医院。

穿着黑色娃娃装搭上苹果绿针织衫,她看上去秀丽迷人。

一个人沿着医院外围的人行道神情恍惚的走着,路过的民众经过她身边时会不自觉放慢脚步,小心翼翼不去碰到这位心情看起来哀怨低落,走起路来歪歪扭扭的孕妇。

离开医院两条街外,她转入一条宽敞的道路。

这里是昂贵的高级商业地段,精品店林立,某间知名婚纱公司旗舰店就设在此。

梁海宁安步当车的走在林荫大道上,目光不知不觉被婚纱公司橱窗里的模特儿身上穿的蕾丝礼服所吸引。

她伫立在橱窗前,目光无比欣羡。

每一个女人都怀着一个梦,跟心爱的男人穿着白纱甜蜜牵手步入结婚礼堂,踏入人生另一个阶段,经营一个幸福的家庭。

她也有这样的梦想,也曾经即将美梦成真,是自己一时胡涂搞砸了,只因为心中一分说不出口的不安感,把深爱着自己的男人硬生生往外推,亲手将那个幸福的美梦捏破。

是她做得太过分,她对顾亚牧没有足够的信心是她不对,她把顾亚牧伤得那么深,也难怪顾亚牧铁了心不理她。

她这是罪有应得!

“梁秘书?”

梁海宁闻声扭头一瞧,穿着简单朴素的巫绮欢正从婚纱公司里头走出来,一脸喜出望外。

“巫小姐……啊,抱歉,我应该改口喊你一声执行长夫人。.”巫绮欢的身分已经今非昔比。

她看着巫绮欢,沉浸在幸福中的女人就是不一样,整个人显得非常亮丽。

“什么夫人不夫人的,好别扭喔,梁秘书还是叫我小巫就好了,这样我比较习惯。”巫绮欢一点架子都没有。

看着爽朗的巫绮欢,她莞尔道:“那好吧,小巫我只能在私底下叫,在执行长面前,未能免俗还是得喊一声夫人。小巫,你叫我海宁,我也比较习惯。”

“嗯嗯,就这么说定。”

看着巫绮欢一脸幸福洋溢,梁海宁好生羡慕。“小巫自己来看婚纱吗,执行长没空陪你来?”

“只要我说一声,他没时间也会挤出空档来,但我不想太麻烦他啦,反正就是挑婚纱礼服嘛,这小事我自己搞定就好。”其实说穿了,是因为央东承意见很多,选个礼服挑剔东挑剔西的好烦人呐,索性她自己搞定比较快,她三两下就选到合适又漂亮的礼服。“海宁,你来得正好,我打算邀请你当我的伴娘,择期不如撞日,你快进来来挑件伴娘礼服试个妆——”巫绮欢边说边拉着梁海宁往婚纱店里走。

“小巫,我现在这状况不合适吧?”她肚子虽然不大,但也已经是不可能被忽视的程度。

“我听东承说你已经过了怀孕危险期不是吗?婚礼当天我会交代下去,不会让你这个准妈妈太累,保证随时有人服侍你,还会另外帮你准备专属休息室。”巫绮欢一点都不认为怀孕跟当伴娘有什么冲突。“你肚子还小,穿娃娃装礼服应该遮得住,我刚刚有看见几件很合适的,你一定会喜欢。”

不由分说,巫绮欢将她拉进婚纱公司里,请来店员和造型师协助梁海宁挑合适的礼服做造型试妆。

梁海宁大可拒绝巫绮欢,但基于巫绮欢的身分是执行长疼之入骨的小娇妻,梁海宁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落跑,只好认命妥协,任由造型师摆布。

她穿着漂亮的白色礼服,站在镜子想象着未来某一天,自己成为新娘的美丽模样。

只是那天有可能会到来吗?

顾亚牧一天不肯原谅她,她想要的幸福将不会有实现的一天……

第10章(1)

黄昏时分,时间走到五点五十分。

这是顾亚牧正式回到X集团之后,破天荒头一回这么早离开公司。

他飞车回家,打开门,迎接他的永远都是一片让人窒闷的沉寂和晕暗。

没有开灯,他弯身脱下皮鞋放进鞋柜里,踏入一片寂静的客厅,信步来到落地窗前,拉开厚重的帘幔,夕阳余晖淡淡从落地窗前洒入屋内,映照在晕暗的屋内一角。

他站在窗前,眺望对面大楼没有一丝灯光的某间公寓,高大颀长的身躯沐浴在黄昏光晕中,神情落寞。

已经三天了,没有讯息,没有可爱滑稽的道歉贴图,屋子里冷清空荡,没有蓝色玫瑰花,没有纸条礼物。

什么都没有!

她这么轻易就气馁放弃,决定打退堂鼓?

顾亚牧开始反省起自己,他会不会做得太过分?她都已经低声下气求和,他却一再拒绝,就算她脸皮再厚也没脸继续纠缠下去吧。

顿时,他烦躁起来,一手爬过头发,吞下一声又一声的懊恼叹息,他来来回回在客厅里跺步,快要把地板给踩平,却想不出一个对策来。

突然间,紧闭的门传来开锁的轻巧声响。

顾亚牧只花半秒钟反应,他将随手搁在沙发上的公文包捞起,转身躲在落地窗的厚重布幔后头。

深色布幔长度几乎碰触到地板,刚好遮住他的脚。

他直挺挺站着,静静聆听着布幔外的动静。

梁海宁轻轻关上门走了进来,在玄关脱了鞋后将灯打亮踏入客厅。

她手里拿着一个小小长型的黑色盒子,慢慢跺步走到沙发旁,将盒子放在茶几上。

为了展现自己的诚意,梁海宁特地前往一间手作工作室,带着诚心诚意亲手为他制作一条独一无二的皮革手环。皮革手环以头层牛皮染成温润稳重的深咖啡色,用专属的雕花工具在皮革上镂刻出细致却不失粗犷的图案,并委托店家在皮革内面刻上“LoVeu”低调倾诉爱意,但愿他能接收自己的心意。

她拍拍黑色礼盒,嘴边凝着苦涩的笑,喃喃的说:“对不起,你一定对我很生气吧,才会到现在都不肯原谅我……我很抱歉,我真的无法亲自跟你当面道歉,我不想利用孩子逼你回头,不想用孩子绑住你啊——”

实在不该来的,但她还是忍不住又偷偷闯进这里,或许这个礼物的下场一样是惨被丢弃在垃圾桶里,但她实在管不住自己的心、自己的双脚,她再度踏入这里,也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了。

除非他肯原谅自己,要不,之后她再也不会厚脸皮的干扰他的生活。

梁海宁的一举一动,全被隐藏在布幔后面的顾亚牧透过玻璃窗影像反射,看得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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