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所以就算再喜欢,他也无法容许自己当个小人。.

看着吕襄译恼怒的神情,齐钰清不恼反笑,说道:“行了、行了,我不让襄译哥哥为难,我知道兄弟情谊很重要,不过就是个贱婢,捏死她和捏死一只蚂蚁有什么差别?只要做得隐密些,别让璟睿哥哥知晓就好啦。”

脸上笑着,她却猛地凑上前,勾住他的手,沉声道:“十天,如果襄译哥哥不跟父皇提赐婚之事,我就亲手处理,我是个未雨绸缪的性子,绝不会把麻烦留到无法收拾。”

松开手,嫣然一笑,她退开两步,歪歪头,满脸的甜美娇憨。“襄译哥哥,等你的消息哦。”

说完,挥挥手,转身,轻跳着离开。

凝睇她的背影,一阵寒意从背后生起,这个女人……太可怕……

吕襄译快步踏进睿园,他已经在这里住了将近三个月,几乎是璟睿前脚走,他后脚就搬进来。

他在璟睿的小厅里找到正在看帐本的余敏。

“世子爷来了?”

余敏放下笔,把桌面收拾好,为他沏一杯新茶,是她刚炮制的玫瑰茶。

她喜欢玫瑰,花了大把力气才找到合适的品种,在园子里种下十数株,第一次收成,数量不多。

这些日子以来,她与吕襄译更加熟悉,这是个面恶心善的少年郎,嘴巴坏,但心肠不赖,更何况去年底他送来的第二桶金,教人怦然心动,爷说得对,他有十根金手指。

喝一口茶,满嘴香气四溢,吕襄译诧异问:“这是什么茶?”

“玫瑰花茶,世子爷喜欢的话,小鱼给您送些过去。.”

“不必,我过来这里喝就行。”他近来总是找借口、寻机会,多看她几眼。

璟睿慧眼识英雄,一眼就发现她的美好,不像他鲁钝愚昧,花这么久的时间,才晓得她是颗珍珠。

得不到她的心意,他认了,只是钰清公主的话……

齐钰清是个坏女人,却提出一个坏到让人无法不心动的坏主意,如果……如果可行呢?

他定眼望向余敏,可行吗?

她会认为他是恶毒小人吗?

世子爷古怪的眼神让余敏头皮发麻,他有话要说吗?可,都等上老半天了,他还是沉默。

古怪的眼神把气氛变得古怪,余敏有点不安,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摆,呼……吐一口气,她企图打破尴尬,寻出个话题。

“早上,我去平王府送药了。”

说起“平王府”,让人看着心生凄凉,王府府邸卖掉了,一家子搬到一座二进宅子,小得很可怜,下人几乎全卖光,只留下几个撑门面的。

平王爷身边没有人伺候,吃食用药全仗平王妃辛劳打点,日子已经沦落到这种情况,如果平王还看不出谁真正对他好,那就真的没救了。

吕襄译回神,问:“我娘好吗?”

“王妃略有清减,但精神还不错,上次送过去的银子和药材被苗氏收走了,幸好她只拿走灵芝和人参,否则王爷的病不会“渐有起色”。”余敏笑道。

今天王妃一见到自己,可是笑盈盈地在她耳边小声道:“王爷的手指能够动了。”

吕襄译微哂,他知道苗氏的性子,才会送上灵芝人参,拿走那个她才会放过真的能治病的药材。.

“这次我帮着王妃把银子藏在王爷身上,苗氏连看都不敢多看王爷一眼,我想这次银子会留得住吧。对了,我把月眉留下,帮王妃跑腿,月眉性子机灵,又做得一手好菜,王爷王妃不至于饿着。

说完,她瞄了吕襄译一眼,还是不说话?怪!那表情分明就是有话说,她都已经讲了一大篇了。

“多谢。”吕襄译只应了这两个字。

等等,他居然说谢谢?向一个小奴婢?

超怪的,这不是他的风格,所以事情很大条?

是爷战事不利?还是爷受伤了?不对,才刚接到爷的家书,爷一切安好,还说战事应该会提前结束,所以是……

见他还是不开口,余敏不得不继续说:“哦,对了,今天还发生一件事。

“苗氏身边的大丫头如月,哭着求到王妃面前,说是苗氏要把她发卖掉。我本以为苗氏是穷惨了,才会连她都卖,结果你猜猜,苗氏为什么这么做?”

“很简单,定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被如月看见,要杀人灭口,卖人也可以灭口,她当然选择后面那个,至少有银子拿。”

“你怎么知道?”太厉害了吧。

望着笨鱼闪闪发亮的双眸,吕襄译笑开,果然真的很漂亮,她一点都不丑,他的眼睛以前是被什么遮了,怎么老嫌弃她丑?

“你先说说发生什么事,我再告诉你。”

余敏点点头,道:“如月求到王妃跟前时,王妃正在给王爷喂饭,王妃爱莫能助,因为她的话在苗氏面前起不了作用,倘若她去帮她求情,说不定惹火苗氏,把她卖到更不堪的地方。

“我灵机一动,对如月说:“倘若你把苗姨娘做过的坏事一一招来,你一到人牙子手上,我立刻把你买回来。”

“接着如月就像倒豆子似的,把苗氏做过的坏事全说了,还真不少事,光是买凶杀世子爷就买了十来次,当时手头真阔绰。

“对了,王妃在八、九年前怀上过孩子,可到最后孩子没了,竟是苗氏在吃食上动的手脚。

“王妃越听越伤心,埋怨地看了王爷一眼,叹道:“如今讲这个有什么用,当时无论我怎么说,王爷总认为我性子多疑,现在王爷都这样了……算了,也不指望王爷帮我讨回公道,就当我上辈子亏欠苗姨娘的吧。”

“如月没说出更惊人的话?”吕襄译似笑非笑地问。

他的表情既暧昧又诡谲,余敏上下打量他几眼,道:“世子爷一定知道什么,才会这样子问。我不说了,世子爷讲。”

她一副耍赖模样,吕襄译笑道:“过去府里的严管事不做了,凭苗氏的能耐,耍手段、搞心机可以,但真让她做事,还真做不出什么正经事,因此府里招了个新管事。

“三十几岁人、丧妻,长得一表人才,说话斯文,行事有礼,他一进府里就帮了苗氏不少忙……”

一个又帅又有本事的男人,和一个躺在床上、太医宣布永远都好不了的老男人,难怪她就瞧上眼了,如月便是发现苗氏的奸情,才会被发卖出去。

余敏叹气问:“难怪。那位管事不会是世子爷派去色诱苗氏的吧?”

“你说呢?”他又似笑非笑地反问。

“如月说出此事时,王爷气得青筋暴突,脸色涨红。王爷还动不了,我不敢太刺激他,问到这里就和如月约定,我会把她从人牙子手中买下来。谁知苗氏动作飞快,我出府时就看见张牙婆进门,与她擦肩而过时便吩咐了两句,转头张牙婆就把人给送过来,我把如月安置在旧平王府了,将来王爷还想知道其他事,便能找得到人问。”

旧王府宅邸苗氏一脱手,就落到吕襄译手里,不只房子,平王府里可用的老人,也一一被买回来安置。

“多谢。”看来,他们一家子团聚的时间不远了。

又谢?他的客气让余敏全身起鸡皮疙瘩,虽然礼多人不怪,但是……高高在上的世子爷对低低在下的小婢女客气,她总觉得像是有虫在身上爬似的,分外不舒服。

可他又不肯讲清楚,那一身别扭劲儿,到底是为什么?

余敏只好又找话问:“经过这次的事之后,平王府要分家了吧?”

“对。”

“要是世子爷的哥哥们不愿音心分呢?”

“由得了他们吗?”吕襄译冷笑。

父亲疑心重,这次的事恐怕会让他会多思多虑,再加上有韩璟华的事情摆在前头,许是会怀疑吕襄缘、吕襄宜是不是自己的亲骨血。

他不懂女人,父亲对苗氏的宠爱远超过母亲,可危难之际,愿意守在父亲身边的是母亲,而非被他宠了一辈子的女人。

话题到这里又断了。

余敏看看吕襄译,吕襄译也回望余敏,气氛超诡异,可她又不能把世子爷请出去,只好说道:“世子爷如果没有其他事,小鱼先去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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