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而见面较多次的大伯母和堂姊也是差不多的情形,明明同是住在内宅的家眷,却可以好几天碰不到面,也不知道是她长得太惊人了,还是她们有意避着她,她想问个安也找不到人。.
不过最大的好处是没人会来打扰她,她正好这段期间和毒医学用毒、制毒,把他那一身毒技学过来。
她本是想着,不怕一万,只怕万一,也许有一天用得上。瞧,这不就用上了。
“你爹晓得。”要带走人家的女儿不能不给个交代,柳毅早写了婚书,托人转交到徐世叔手中,互相盖了印。
“咦!”徐轻盈惊讶的睁大眼。
说到终身大事,即使是男人的柳毅也红了脸,不自在的咳了两声。“总要先征求世叔的同意。”
“那我的意愿呢?”居然没先问过她?!她以为她才是先发现自己感情有变的人,没想到柳毅早就盯上她,甚至她爹也是帮凶。
他微微加重握着她手的力道,深情的笑道:“你的意愿就是我所想的,我心似你心,心中常牵盼,执手相看,一世不悔。”
小两口用只有两人听得见的声音互诉衷情,在旁人看来他们只是在接头接耳讨论着某事,可是那面上的柔情密意是瞒不了的,满溢着教人恨得牙痒痒的幸福感。
第10章(2)
生性骄蛮的李金枝就这么被晾在一旁,她越是不说话,越是心里积满火气,越来越冷的眸光,狠瞪着马背上相依偎的两个人,她的牙口酸得足以咬下一块血淋淋的人肉。“你们给我分开!”
徐轻盈拧眉,柳毅黑瞳深幽,两人同时回头,一个问为什么,一个说郡主请不要胡闹,让她气到银牙快咬碎。.
“因为新科榜眼郎是我要的男人,我将择他为夫婿,你们谁都不准反对,他就是我的!”李金枝说得霸道,好像一切她说了算。
“凭什么?”人家不要她还来抢。
“郡主,恕下官无法苟同。”嘴巴长在她脸上,他无法强迫她不说,但她的话仅供参考。
也就是说,两人都没把李金枝当一回事,耍耍嘴皮子谁不会,但要做得到绝非易事,现下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紧盯着魏王,好等着他出点错,捉他把柄,一本本的奏折能毁了一个清白官员的名声,魏王虽不怕被参,但在大业将即,他并不想突生变故,因此定不会放任女儿做出抢人夫婿的事。
“柳公子难道不想一飞冲天吗?不要飞黄腾达,不要鹏程万里?一旦你成为王爷的女婿,这些你都垂手可得。”李金枝就不信有人面对名利和权势不心动。
老实说,她并非柳毅不可,她是看中他的俊俏,想和他来一段露水姻缘,但她明白以文人的清高是不会轻贱己身,与人苟合,于是她脑子动得快,想到婚姻,她刚好缺个丈夫,也可以帮父王拉拢有利的帮手。
可是她以为的顺理成章却遭到阻碍,他不但百般推却,还突地冒出个貌美未婚妻,这让从未受过挫折的李金枝非常愤怒,她的心态因此由可有可无变成誓在必得。
她想要的,怎么有人敢来跟她争,她若争输了岂不是没面子,还会沦为众人的笑柄,一辈子受人嘲笑。
“下官只想为百姓做事,为民喉舌,其余不在下官的考虑中。.”一说完,柳毅策马绕过马车,同时他很清楚的感觉到兜兜用鼻子朝李金枝哼了一声气,马尾一抬,还对着她放了个又响又臭的屁,这才欢快昂首大步向前,他也乐得向众人炫耀他的未婚妻。
李金枝的脸色青白交加,恨到颈子都硬了。
“郡主,你不要紧吧?”碧璧惊恐的问着。
她眯起眼,眸光阴狠。“快去破坏他们,必要时给本郡主杀了那个女的!”
“要派我们自己人还是死士……啊!”她的手……
李金枝一巴掌抽过去。“叫什么叫,惊吓到本郡主你承担得起吗?你全家来赔都死不足惜。”
“不是的,郡主,奴婢的手突然麻了,一阵一阵的刺痛,好像抬不起来了……”怎么会这样?
“该不会是你想偷懒找的借口,本郡主饶不得你……”骤地,李金枝痛呼一声,双腿一软,跌倒在地,吃了一嘴的沙。“我……我口好渴,快给我水,我要喝水。”
“郡主,我们也口渴,而且浑身没什么力气……”
“郡主,奴婢的手也麻了,两脚不听使唤……”
“郡主,奴婢的脖子动不了,像一团泥软着……”
李金枝和跟着她出府的婢女像突然间生了怪病,全都动弹不得,后来是刚好东风楼的小厮经过看到,才找人来把她们带回去,而且怪的是,她们拚命喝水,喝到肚胀还喊渴,找来群医也都束手无策,最后逼不得已,魏王只好张榜求医。
“提……提亲?!”
徐晋之张大一张足以吞下四、五颗鸡蛋的嘴,目瞪口呆的看着来者,他简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眼,以为眼花了,滑稽的用手背揉揉眼,再定睛一看,人还直挺挺的站在面前。
难以置信之余,他既惊喜又惶恐,手脚不知往哪儿摆,唯唯诺诺的打躬又作揖,把人奉为上宾。
他觉得祖坟要冒青烟了,有大人物蔽临方寸之地,他手忙脚乱的送上好茶,话在喉中却不晓得该说什么才好。
“别忙活了,当我是寻常亲朋走动便是,我也是平常人,没有三头六臂,用不着毕恭毕敬的。”张济深想着,还好来的人是他,若是皇上亲临,徐府大房这一家人还不吓得两眼翻白。
“不敢,不敢,哪敢拿大人和平头百姓看待,大人今日能来,是徐府的大福,令寒舍蓬荜生辉,下官高兴得说不出话来。”徐晋之的脑袋一片空白,冒着一条一条的金条,徐府要撞大运了!
“我也不跟你客套了,是这样的,我有一名子侄……”他扬了扬手,将立于他身后的清逸男子招到面前。“想必他你们也认识。”
“认识,认识,他是新科榜眼……”此时,孙氏突然拉拉丈夫的衣袖,对他小声的耳语一番,他一听,瞬间两眼发亮。“柳世侄嘛!我们从小看到大的邻家娃儿。”
他先想到柳毅是炙手可热的榜眼郎,而后又想起他手中有侄女所赠的紫灵芝,再则居然和朝中大臣关系密切,此子日后必是前途光明,仕途扶摇直上。
当初柳毅送徐轻盈入京时,徐晋之并未见他一面,认为不过是小辈,身为长辈的他无须亲自接见,仅意思意思地送了些薄礼,感谢他护送侄女进京。
如果他知道徐轻盈会相赠紫灵芝,肯定会好好巴结巴结,若再能掐指算得他能高中榜眼,他可能直接将人请到府中来供着,更别说还加上得以攀上眼前这一尊大佛,他大概作梦都会笑醒。
“老夫不才,虚长年岁,这孩子打小没爹没娘的,我看了怜惜,因此想跟他作个媒,让他早日成家立业,为柳家开枝散叶,香火永存……”
张济深话还没说完,徐晋之就急着抢话,还自作聪明的拍错马腿——
“相爷放心,我徐府无有不应,大人德高望重,如光风霁月,说的亲事自然是好儿郎,下官这便应了这门亲事,不知大人何时方便遣人前来下聘,不过要给下官三天时间处理一下……”
躲在屏风后偷看的徐溶月含情脉脉,眉眼带笑的羞红了脸,绣着白鹅戏水的绢帕被她拧得都皱了,十足十的待嫁女儿心。
“等等,你要处理什么?”张济深有点听胡涂了。
徐晋之坦荡得教人汗颜。“当然是退了和大理寺卿儿子的婚事,我女儿只有一个人,不能二嫁……”
忽觉头疼的张济深抬起手,阻止他再说下去。“既已定下婚约,岂可反悔,有违做人的道义,这门亲事……”
“可是柳世侄想娶呀,背信又何妨,水不亲,土亲,我们都是同乡人,自要照顾家乡子弟。”徐晋之说得冠冕堂皇,但事实上全为一己之私。
“徐太医,我要说的不是令千金。”张济深直截了当的道,徐晋之这副卖女求荣的嘴脸,他不想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