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她皱着小鼻子,用手挥开呛鼻的酒气。.“解酒的,你喝得一身臭烘烘的,不要靠我太近。”
一听,他随即服下,瞬间他口中有淡淡的清凉味,原本昏胀的身子也舒服许多。“好东西。”
“哼!那当然,我的东西有不好的吗?我这些日子又摆弄了不少药丸子,等你考完试再拿去卖,一样是一人分一半。”
“你怎么会想到弄个解酒药丸,你又不嗜酒。”谈钱俗气,索性不谈,柳毅可不希望她将来变成钱奴才。
“还不是我大哥,他当了官之后,每日几乎都有应酬,我大嫂看他喝得醉醺醺的,又吐又呕的十分难受,便写信来问我如何改善,所以我就动手弄了百儿千个的药丸子给她寄去。”
她这大夫只管自家人,小时候她大哥可也是很疼她的,虽然如今分隔两地,但有什么好玩的、好吃的、好看的,大哥都会让大嫂寄给她,时时不忘这个最疼爱的妹妹。
“这样的药丸子,你弄了这么多颗?”他难掩错愕。
该说她浪费还是想撑死她大哥,这么好用的药丸子,就该摆在药架上卖,难怪她不是做生意的料,光是这解酒药方所制出的成药,就算卖得便宜了,和春堂药铺每年还是可以净赚不少。
徐轻盈难得看出他的疑惑,不过她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便道:“阿毅,我们去跳舞。”看他们跳得好快乐,彷佛全无烦恼,害她也想拍翅……呃,动动手脚。
“跳、跳舞?”柳毅难得露出局促不安的模样,这可不是他的强项。
“走啦!走啦!你陪我跳,你看他们跳得很简单,左三步、右三步,脚一点,转一圈……很好学的,快来!”硬是把人给拉上场,她开心的舞动手脚,却见他像僵硬的木偶。.“你不要同手同脚,手脚要分开……”
试了一会儿,徐轻盈发现他怎么都跳不好,灵光一闪,决定展现一个新舞步,她把上身往前伸,两手背于后,一脚踩,一脚跟,头往前点,像是带着小鸡啄食的母鸡。
其它人见状也觉得好玩,模仿着她的动作,正确说来是模仿鸡的动作舞动起来,于是篝火边,一堆公鸡、母鸡、小鸡,咯咯咯地琢着玩。
柳毅也跟着扮起昂首阔步的大公鸡,一步不离的守着他笑岔气的小母鸡。
这样欢乐的气氛持续到深夜,众人才纷纷睡去。
隔天,柳毅一行人便载了一车苗族人送的礼离开。
第8章(1)
赶早赶晚的,一行人终于到了泾阳。
一进入泾阳地界,徐轻盈的话就变少了,常常愁眉深锁,若有所思的看向远处,人也变得很没精神,好像魂都不在了,柳毅和她说话,她不是走神没听见,就是心不在焉的答非所问。
迟钝得令人同情的徐轻盈,直到这时还不晓得她会这般惶惶不安、心神不定,是因为她早就爱上了柳毅,还当自己是因担心队友被抢走。
柳毅见她这般古怪,可着急了,想为她找来大夫,但她却笑他,说她自己就是大夫,请来的指不定还没她医术好呢,又解释她只是春困,赶了太多的路,累了,歇个两天就生龙活虎。
但是明眼人都看出她的不对劲,她不是累,而是紧张兮兮,疑神疑鬼,柳毅一不在她的视线内,她便会不安的找人,逢人便问:“柳毅在哪里?他去了泾阳河畔吗?”
逼不得已的情况下,他们在泾阳多停留了几天,柳毅终究找来了大夫为徐轻盈看诊,开了一剂安神药,在他半哄半骗下,她才勉强喝下,好好的睡了个安稳觉,紧绷多日的心情才得以稍微放松。.
其实她是多此一举,白担心一场,因为她死缠活赖的阻止,柳毅比预定的日期晚好几个月出发,如今是春暖花开的季节,他根本不可能在冰天雪地的气候中巧遇龙宫三公主。
由怜而生爱的情形不会发生,况且她所认识的柳毅,个性也和原本故事中的不一样,她认识的这个机敏有智谋,而故事里的那个是只会读死书的书生,差距甚远。
“小姐,外面有两个老头要见你。”阿喜冒冒失失的冲进房间,一张圆脸因为跑得急而红通通的。
“不见。”她是什么人想见就能见的吗?当她是青楼倚门卖笑的花娘呀!没瞧见她的心情非常不好吗?
“可是他们说了,不能不见,否则就直接闯进来见你。”阿^^想到那两个老头就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一个笑咪咪的,却让人觉得心怀鬼胎,至于另一个嘛,活像刚从坟墓里挖出来的死人,冷冰冰的。
“他们是神吗?连我想说什么都猜得到,怎么不去当神棍,捞钱捞个够本。”
威胁她?当她没见过坏人呀!
“小姐……”阿喜也很为难,只是两个老头而已,喔,修正一下,两个怪老头而已,去看个一眼不会怎样的,总比人家直接闯进来好吧。
“阿毅呢?”徐轻盈有些烦躁的问。莫名其妙有人找上她,他应该会替她挡着吧?
“柳公子在花厅招待两位客人,柳公子说不妨见上一面。”阿喜不懂这是什么意思,只能照原话传话。
徐轻盈却是听明由了,阿毅的意思是,见上一面好打发,反正是上了年纪的老人家,于她闺誉无损,早早让人走了她也省却麻烦。
“真是没事找事做,两个老头找我干么,帮他们念经超渡吗?”她咕咕哝哝的走出小院子。
为了能让徐轻盈安心休养,柳毅包下高升客栈专为大户人家准备的院子,在大院子内分有两个小院落,一边是男宾,一边是女宾,两个院子相连,但中间隔了一道墙。
这院子和一般二进院没两样,各有五、六间厢房,一个花厅是共享的,客栈的腹地甚广,类似的大院子有五处,分别用来招待权贵、高官、商贾和名门世家,用意颇佳。
“呵呵……我们不信佛,不用你念经超渡,来壶白露酒就能表达你的诚意。”
古怪笑道。这丫头,真是有意思。
吓!没想到老归老,耳朵还真尖,隔了一道墙还能听得清楚,不过她也不是吃素的,马上回道:“白露酒没有,草席倒是能送你们两卷,早“魂归九泉。”
徐轻盈一进花厅,就瞧见两尊黑白无常……哦,看错了,是一黑一白腰杆挺得颇直的老者,一个笑里藏刀,不怀好意,一个冷面冰心,不苟言笑,两个都不是什么好货。
总结,獐头鼠目,贼盗之辈。
柳毅无奈又宠溺的道:“盈儿,对两位老人家要以礼相待。”见面就咒人死太不敬,至少要让人含笑而去。
“待个头!哪有人上门讨酒喝的,我又不欠他,想当乞丐到客栈后门待着,等人施舍剩菜剩饭。”她长得像卖酒的吗?一开口就要白露酒,白露酒长啥样她还真没见过。
“敬师酒。”
“什么敬师酒?”徐轻盈一脸怔然。
“老夫要收你为徒。”她有极高的天分,亦医亦毒。
“你要收我为徒?”她冷哼一声。他是不是脑子被牛顶过,这毛病可大可小,他疯得走错门了,得治治。
“还不磕头拜师,双手高捧把酒送上,原本我是不想再收徒的,不过看你天资颇佳……”
“等等,请问你是哪位?”未免妄自尊大了。
“我姓古……”
没等他说完,徐轻盈不耐烦的挥手。“不认识,没交情,八代之内没纠葛,我家没有姓古的亲戚。”
“为师是古怪。”名号一亮出来,古怪得意的暗哼一声,这还不惊掉这小丫头的下巴,忙着慌乱地跪下来磕三个响头,多少人想入他毒门他都不收。
“我还稀奇呢!稀奇古怪连在一块,别为老不尊了,到处认徒弟,出客栈左转第三条巷子有间棺材铺,上好的楠木棺材我送你一口,祝你一路好走。”她就不送了。
“你这胡涂娃!”古怪用力伸着食指直指她,气得手指都在颤抖了。
今日的他和中毒那天大有不同,为了要收徒弟,他将外表稍微打理过,头发虽然还是乱,但好歹用根沉木簪子簪住,不至于披头散发,衣服半新不旧,没有补丁,脚下穿的是新鞋,一身还飘散着好好沐浴过的皂香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