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还有一次,他为了讨安阳王的女儿欢心,耗费巨资,命人打造了一座巨大的齿轮,然后在上头做了一个转盘,转盘上安放了一匹木头做的马,再命人绞动铁链带动齿轮,好让马儿旋转。.”
听到这里,梁宛儿吃惊的张着嘴,这不就是现代旋转木马的概念吗?他竟然早就想到了。
下一瞬,她忽然联想起钟日观刚才所说的几件事,不管是在木板下安装轮子,或是利用纸鸢来替人庆生,还是旋转木马,都与现代的物品相似。
她一念闪过,难道说……他也是穿越过来的?!
就在她惊疑不定之时,钟日观突然低声说道:“嫂子可知道1一哥当初是怎么受伤的?”
她摇头表示不知。
“那时嫂子,我是指前任世子妃刚出事不久,二哥心情烦闷,邀几个朋友跑到山上,还带了个木制的箱子,然后他便坐在箱子里,顺着山上长满草坪的斜坡往下滑,半途那木箱撞上石头碎裂开来,他滚落山谷,这才受了重伤。”
梁宛儿惊愕的瞪大眼,这不就是现代的滑草吗?难道他真的跟她一样也是从现代穿越过来的?!
不过这些事都是在他受伤之前所发生的,也就意味着他若也是穿越人氏,应当是在好几年前便穿越过来,怀着这样的疑惑,她试探的再询问钟日观,“你二哥他以前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奇怪的地方?!嫂子指的是什么?”他不明白她的意思。
“例如他的言行举止,是不是曾有哪段时间让你们觉得跟以前不太一样,或者是他原先的性子并不是这般,而是后来忽然有了转变?”她想依此来推测,他是在何时穿越过来。.
“听你这么说……”钟日观沉吟的想着。
梁宛儿有些紧张的等他的回复,没留意到钟日章在叫她。
钟日观突然说了句什么,但他声音太轻,她没听清楚,遂上前靠近他一步。
“你说什么?”
钟日观再低声说了句话,但那声音仍是含糊不清,她没能听明白,不由得把上身微微向前倾,让他再说一次。
这次钟日观略略提高了音量,“我说我暂时没想起来,这事对嫂子重要吗?若是重要,待我回去再仔细想想。”
这时,已连唤了她好几声的钟日章,见她一直对他的召唤听而不闻,不悦的扬高声调朝她吼道:“梁宛儿,你还不快给本世子过来!”
她这才听见他在叫她,扭头对他说:“你等一下。”然后回过头对钟日观说道:“好,你若是想起什么再告诉我。”说完这才走回钟日章身边,发现他已同总管带来的那些人商谈完事情,那些人早已离开。
钟日章满脸不悦的斥责她,“方才我连唤了你几声,你竟然都置之不理。”
“我在跟三叔说话没听见。”因为是自己没听见他的呼唤,故梁宛儿耐着性子解释。
“你同他有什么话好说,连我叫你都没听见?”
她不想让他知道她向钟日观打听他的事,便敷衍的回答他,“也没什么,只是闲聊一些家常。”
钟日观也过来解释,“二哥,嫂子才刚嫁进来没多久,我同嫂子只是闲聊几句王府里的事,还提了些二哥以前的事情。.”
钟日章在气头上,不假辞色的喝斥他,“我的事要你来多嘴。”
梁宛儿不满他这种态度,劝道:“三叔是好心告诉我那些事,你又何必这样。”接着她看向钟日观,示意他先走。
钟日观离开前,温声道歉,“方才是我多事了,请二哥别介意,我还有事要出府去,先走一步。”说完才旋身离去。
钟日章恼怒的瞪她一眼,“还不推我回去?”
梁宛儿实在不知道他在发哪门子脾气,不过是没听见他叫她而已,也值得他生这么大的气吗?
回到寝房,钟日章气还没消,沉着一张脸训斥她,“三弟是你小叔子,男女授受不亲,你不知避嫌吗?”
“我跟他只是闲聊几句话而已,又没怎样?”他那一脸抓到妻子爬墙的表情是怎么回事?难道这年头女子除了丈夫,都不能跟其它男子说话吗?
“闲聊有必要站得那么近吗?你都快靠到他身上了!”
梁宛儿有些错愕,“我只是没听清楚他说的话,靠近了一些而已。”
他怒目警告她,“你是世子妃,一言一行皆要端庄有礼,更不可对其他男子那么轻率随便。”
她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哪一点轻率随便了,只是说个话而已,就被扣上这么大一顶帽子,她很无奈,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里惹到他了,既然两人对这件事没有共识,她也懒得再多解释,转身就走了出去。
见她一语不发的便往外走,钟日章不满的追问:“你上哪去?”
她丢给他两个字,“茅厕。”
钟日章气得牙痒痒,每当她不想待在他身边时,就会搬出一大堆理由借口,该死的,是他太放纵她了,才会让她越来越大胆放肆,无视于他。
走出寝房的梁宛儿在听了翠眉所说的一句话后,瞪直了眼,不敢相信的再问一次,“你说什么?”
“奴婢说方才世子怕是在吃醋了。”
“他有什么醋好吃?”她一脸莫名其妙。
翠眉笑着说出自己的看法,“奴婢猜想兴许是世子瞧见世子妃方才和三少爷太过亲近,这才一时醋劲大发,但这也意味着世子很在意世子妃您,这可是好事,待会世子妃去向世子说几句好话,哄哄世子,相信世子就不会再生气了。”
梁宛儿狐疑的望向绿娥,征询她的意见,“绿娥,你觉得呢?”
绿娥出声附和,“奴婢也觉得翠眉说的没错,世子适才看起来确实像是打翻了醋坛子。”旁观者清,这阵子来,她多少看出世子对自家主子逐渐有了好感,甚至先前为了世子妃还惩罚了他的侧夫人,由此也可见世子妃在世子心中早已占有一席之地。
听绿娥也这么认为,梁宛儿摸着圆润的下巴,仔细把刚才的事情回想一遍,然后定格在他大怒指责她的话上——
“闲聊有必要站得那么近吗?你都快靠到他身上了!”
她这才霍然省悟过来,原来他生气的是她跟钟日观靠得太近这件事。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噗哧笑出声,在心里笑骂了句,真是幼稚。
方才被他不分青红皂白给骂出的火气顿时消散一空,心情好的去花园里采了一些花,带回他的寝房去。
进屋后,见他坐在木制轮椅上独自生着闷气,连她进来也不看她一眼。
她走到他面前蹲下来,将花递到他面前,笑咪咪启口,“喏,送你花,让你多笑一笑,才不容易老。”
“你说谁老了?!”他没好气的瞠了她一眼,但见她肯主动来送花认错,让他脸上的怒色消散泰半。
“妾身是听人说脾气大的人容易生皱纹,世子若不想未老先衰,就别老爱发脾气。”
他狠狠掐了把她圆乎乎的脸,“你还有理了,还不都是你常惹本世子生气。”
她抢救回自己的腮颊,哄道:“好好好,都是我不好,可以了吧。”
“哼,以后不许再惹我生气,听见没?”他霸道的命令。
这种无理的要求,亏他能说得这么理直气壮,梁宛儿真是败给他了,准备把花拿去插起来。
见状,钟日章吩咐道:“这花开得不错,插好后拿到我床榻边去放着。”
“好。”梁宛儿嘴角抿着笑应了声,随手采来送他的花都能得到他这般重视,她的心情极好,让春雅找来一只花瓶,亲手把花插进去。
插好花,她抬眸睐向他,见他也正睇看着她,两人的眸光在半空中交会,微微一愣,下一瞬便有些不自在的各自转开眼神。
钟日章对自个儿方才竟情不自禁追随她的身影痴望,感到不可思议。
以往,只有相貌绝佳的美人才能吸引他多瞧上几眼,什么时候,他竟对姿色平庸的她也看得入迷?
他觉得有些羞恼,深深觉得自个儿近日的品味被她给拉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