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她突然沉默下来,接着他感受到她的身子慢慢变得僵硬,当他不解地低头看她时,赫然发现她娇美的脸蛋儿笼罩一片阴云,一双美目更是恶狠狠地盯着远方的杨文昌。.

“居然害迎风阁被卖了,让我没地方吃饭!”如果说刚才赵士程被划了一刀,唐琬只是一时失去理智,那么一听到迎风阁少了好几间,她这会儿可是理智湮灭。

抢食之仇,不共戴天!

她再一次推开了赵士程,脚尖微微一勾,地上的刀又回到了她手上,接着她像辆冲车一样,高举着刀气势汹汹地朝着杨士昌冲了过去。“杨——文——昌!我要宰了你!”

她这么一路冲过去,居然没有人敢拦阻,不小心挡到她一点点或来不及逃走的外族武士,全莫名其妙地飞了出去,连保护杨文昌的家将也无一幸免。很快地,她逼到了杨文昌身前,大刀就要往他头上一劈——

“琬儿!”赵士程追在她后头,连忙大喊,“刀下留人!”

唐琬一听到他的喊声,鬼使神差地止住了动作,锐利的刀尖就停在巨离杨文昌额头一寸之处。

赵士程松了口气,快步上前劝道:“杨文昌自有国法办他,你不是不想杀人吗,不要为了这种人弄脏了你的手。”

杨文昌吓得冷汗涔涔,脸色发白,瞪着额前雪亮的刀锋,身子抖得犹如秋风残叶。

唐琬听了赵士程的话,缓缓要放下刀,但一想到杨文昌的恶劣事迹,又猛地把刀举了起来。“可是杨文昌居然害我没地方吃饭!”

本以为可以松口气的杨文昌,倏地又全身紧绷,那眉心的刀不知什么时候就要落下,让他都快瞪成斗鸡眼了,吓得连叫都叫不出声来。.

“没关系,三百万两还在,我们可以再开新的迎风阁,请那些厨子回来,做你喜欢吃的菜。”赵士程冷汗都快流下来了,也不由得在心里苦笑,他娘子对吃的执念,还真不是一般的深啊。

“可以再开新的?厨子也没换?我还是可以去吃?”一听,她心头的火气也顿时熄灭了,开心地把刀子往身前一扔。

这一扔,恰恰由杨文昌的头顶飞过,削去了他一缕头发,杨文昌受不了这再三的惊吓,两眼一翻,砰的一声向后倒地。

唐琬与赵士程这才反应过来,连忙看向地上,只见杨文昌口吐白沫,已经不省人事了。

她过去踢了他一脚,接着柳眉一皱,蹲下试了试他的鼻息,之后一脸尴尬地站起了身。“相公,他好像……吓死了耶……这应该不算是我杀的吧?”她心虚地看了一眼天上,暗忖我可没杀他,这天道惩罚可不能算我头上。

“应该……不算吧。”一代奸相居然死得如此窝囊,被一个女人扔出的刀给吓死,说出去都要笑死人,但这情景似乎笑也不对,难过也不对,他一张俊脸不知该摆什么表情,显得有些僵硬。

终于,一场救俘的行动勉强算是圆满落幕,又杀了许多外族,赵仲湜心怀大慰,自然又对自家媳妇的英勇大力夸赞了一番。

“唐琬,你真是我赵家的好媳妇儿啊!这次老子一定会帮你请功,今天咱们一家就到迎风阁摆宴庆祝一番吧!”

“爹,你忘了迎风阁被我卖掉了。.”

“杨、文、昌!我要宰了你——”

“琬儿,别冲动啊,杨文昌已经死了。”赵士程急忙拉住她。

赵仲湜也跟着好言相劝,“儿媳妇,只不过没地方吃饭,难不成你要为了这事鞭尸啊?”

第10章(1)

杨文昌绑架京城知府之妻唐琬,又勾结外族,最后被赵大将军及京城知府连手讨伐,事败自杀身亡,其余族人也被一网打尽,这次连流放都没机会,一个个直接判了死罪。

一代大户杨家,从此湮没在历史的长河之中。

至于赵家,由于发现了杨士昌与外族勾结,又顺藤摸瓜拉出朝中一些相关之人,为朝廷解决不少隐患,再次立了大功。镇北大将军赵仲湜升无可升,只得授开府仪同三司,等于有了自己的封地,可在封地内开设府衙,而一切待遇等同三司。

至于赵士程,他的地位又再往上挪了一挪,受封福州宗正司,掌理南方宗室事务。

而最令人惊讶的是唐琬,她以一挡百,巾帼英雄的名号广为流传,连当时赵士程剿灭铁门寨,她夜奔搬兵救夫等事,也全被爆了出来,一下子成为京城红人,也得到一侗诰命夫人的封号。

如今赵家搬迁往受封之地,也有了自己的财源,赵士程终于可以不必再为家计烦忧,不过为了他心爱小妻子的口腹之欲,迎风阁倒是一家家的恢复营业,因此他也默默成了一名富贾,凭他的经营手腕,说不定已然列入了全国前十大富豪之列。

由于赵士程封为宗正司,必须在一个月内至福州到任,他也在赵家搬迁时带着唐琬顺运河而下,顺道游历风光,很快便抵达了福州。

福州是六大城之一,别称榕城,种有不计其数的各式榕树,兼之水运通畅,老树垂藤,流水扁舟,别有一番风味。也由于此处对外四通八达,有许多赵氏宗室子弟迁居于此,也有外地前来做生意的,还有许多番邦人士,再加上本地百姓,人文荟萃形成一种热闹景象。

唐碗左顾右盼,对这与京城截然不同的景象好奇不已,突然间大街上有几匹马儿由远处呼啸而来,行人纷纷走避,来不及的还会被马鞭抽伤,足见来人之嚣张。

“滚开!挡在前头要是伤了小爷的马,小爷不会放过你们!”带头的只是个少年,浑身散发一股傲气,手上的马鞭四处乱抽,许多无辜百姓都被他给伤了。

少年似是玩得有趣,带着几个兄弟在大街上四处乱窜,马儿甚至踢倒了不少摊子,但众人都是敢怒不敢言,赵士程将这画面看在眼里,目光不由得凝重起来。

早听说宗室迁来南方后,行事乖张跋扈,与当地住民格格不入,自以为高人一等,欺男霸女,如今一看,情况比他想象的还要更糟。

此时那几匹马儿就要奔到赵士程夫妻附近,突然那少年一眼看到唐琬,对她的美貌惊为天人,便故意把马儿驱了过去,一副就要撞到她的样子。

赵士程身后的护卫们正要动手,唐琬却先有所动作了,她拾起几颗石子,屈指数弹,几匹马儿凄厉地哀号一声,居然齐齐向前倾倒,那几个纨裤子弟也全摔了个狗吃屎,看得街上的人们帽瞪口呆,却是暗自叫好。

领头的少年第一个站起来,指着唐琬等人怒道:“该死的,你们敢害小爷摔马,知不知道我是谁?你们不要命了!”

唐琬或许武艺惊人,但辩论可就差了十万八千里了,赵士程自然也不可能让她被人指着骂,上前一步淡淡地道:“我倒想知道你是谁?”

“哼!你外地来的吧,小爷我赵兴,我爹赵仲强可是与当今赵大将军同一辈分的。”此时赵兴那些兄弟也纷纷爬了起来,虽然摔得头破血流,但大多是皮肉伤,他胆子也更大了点。“你这外地人,小爷今天就大方开恩,你只要跪下向小爷磕几个头,一人赔个一百两,然后留下这个小娘子,你就可以滚了!”

“你沿街伤人、恐吓勒索也就罢了,居然还想强抢民女?”赵士程面沉如水。

“你天要是姓赵,你也可以这么嚣张。”赵兴说完,猖狂的大声笑了。

他身边的兄弟们也附和,全不怀好意地大笑着。

他们的笑声或许传入了某些人耳中,旁边的酒楼里,突然跑出几个华服少年,一见到是赵兴在笑,为首的华服少年也笑道:“赵兴,你又干了什么好事?”

赵兴看了看来人,目光一亮,他原本对赵士程身后还有侍卫有些忌惮,现在又多了这几个朋友兄弟,底气就更足了,态度也更加目中无人。“赵奇,你不知道这群外地人,居然敢摆架子教训起小爷来了,你说他们是不是不长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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