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对魏陌来说,聂平远对他有恩,他当然是分外的客气礼貌。.

“魏大人,我正在了解整件事情的始末并寻求解决方法。”聂平远老实说。

魏陌面有难色,“当家的,恐怕要请你跟我走一趟官府了。”

“魏大人,到底是……”一旁的大掌柜急问。

“有人举报万济堂卖伪药,而且已将物证送至官府,大人命我前来带当家的回去,等把事情弄清楚了,自然会让当家的回来处理事情。”魏陌说。

“魏大人,我们万济堂是不可能卖伪药的!”大掌柜激动地道:“到底是谁诬陷我们?”

“大掌柜,”聂平远打断了大掌柜,“魏大人也是听命行事,别让他为难。”

刚有人因为吃了万济堂的药而瘫痪甚至昏迷,就有证人将所谓的物证送至官府,并举报万济堂卖伪药……看来敌人已经做好了万全准备,目的就是要毁了万济堂。

该来的总会来,既然来了,他也不必惶惧,总会有办法解决的。

“魏大人,”他神情平静地道:“我随你走一趟吧。”

“得罪了。”魏陌难掩歉意及无奈。

“好说。”聂平远气定神闲的一笑,便跟着魏陌走了出去。

然而聂平远这一去,便没有回来了。

因为除了物证伪药之外,还有一个在万济堂的伙计当秘密证人,指证万济堂卖昂贵的伪药,因此聂平远一去了官府便被官老爷当庭收押禁见,接着大掌柜及几名经手的伙计跟大夫也遭到官府收押调查。

这事在天祈城引起轩然大波,从前总是门庭若市的万济堂及济生院,如今却是门可罗雀,一些伙计跟大夫见情势不对,纷纷出走。.

短短十天,万济堂及济生院便关门歇业。

聂府一片愁云惨雾,聂老太爷也因为忧虑,一夜之间便病倒不起。

聂家过往常常行善,不只为穷人看病送药,也经常发放物资给需要的人,可如今发生这事,大家似乎都忘了他们曾经做过的好事,每天总有人到早已关门的万济堂及济生院贴字条辱骂,或是到聂府门前叫嚣,搞得聂家上上下下都不敢出门。

十几天了,穆希恩无法见到被收押的聂平远,心里十分忧心焦急,她想为他做一些事,可又不知道从何做起。

她一边照顾因惊忧而病倒的聂老太爷,一边试着跟万济堂的其它伙计及大夫联络,但没有人能提供办法将聂平远自牢中救出。

好几个夜深人静的夜晚,她偷偷的哭泣,可她知道她能哭,却不能懦弱或放弃,她得打起精神想想自己能为聂平远及聂家做些什么。

话说回来,万济堂目前名义上虽由聂老太爷当家,但事实上已全权由聂平远发落,如今聂平远身陷囹圄,她又不懂得如何打理这么大的一门事业,看来看去唯一有资格及能力的就只有周氏了。

于是,她前去碧竹苑找周氏。

“希恩?”周氏正在喝茶,见她来,笑着招呼,“二娘刚拿到一些好茶,你来得正好。”

“二娘,我没心情喝茶。”她难掩愁容。

周氏先是一顿,然后无奈笑叹一记,“我知道你没心情,但日子总是要过。”

“二娘,不知道您有没有人脉可以去跟官老爷说说情,请他准我们见见平远。”她说着,忍不嘴了眼眶,“二娘,我很担心平远,不知道他在里面——”

“希恩,”周氏打断了她,又是一叹,“二娘实在爱莫能助,我十七岁嫁进聂家之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又从不过问万济堂的生意,哪来什么人脉?”

“那……二娘,如今平远出不来,爷爷又病了,万济堂不能一日无主,所以我希望二娘能暂代当家一职。.”

她语带商量及央求。

周氏一听,想也不想的拒绝了。

“希恩,我何德何能?”她说:“你是平远的妻子,将来也是府中掌中馈的人,按理平远不在,是该由你来发落的。”

“可是我……”她从前在医院不是管行政的,在前头冲锋陷阵她会,但在后头领导管理,她哪里懂?

“希恩,这是你磨练的好时机。”周氏拉着她的手,轻拍她的手背,温柔地说:“孩子,放宽心,吉人自有天相,二娘相信平远一定会平安归来的。”

第8章(1)

数日后,有人带来口信,竟是马毅邀穆希恩赴一茶叙。

好一阵子没有马毅的消息,也不见他再出现,她以为这个人已经从她生活中消失了,没想到他又出现。

他想做什么?如果他一直待在天祈城,应该知道聂家发生的事吧?

她原本可以不见他,但不知为何,她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自己应该见他一面。

于是,她支开珠玉,悄悄自聂府后门出去,搭着马毅派来的轿子来到一座清幽宅院。

进到宅院,古超前来迎接。“穆姑娘,这边请。”

“这里是……”她以为带路的人会将她带往金阁客栈,没想到是来到这陌生的宅院,老实说,要不是看见古超这个熟面孔,她还真的有点害怕。

“这儿是主子在天祈城的行馆。”他说。

“咦?”马毅在天祈城有行馆?那他之前为何要住在客栈?

像是读出她眼底的疑问,古超接着又说:“主子不想别人知道他的身分,所以之前住在客栈里。”

闻言,她微怔。不想别人知道他的身分?他的身分很特殊?

“主子在等你,请跟我来吧。”

穆希恩跟着古超走过几处回廊,穿过两道拱门,经过一处庭院,然后来到一问清静的厅堂前,进入厅堂,只见马毅正在沏茶。

看见她来,马毅难掩脸上喜色。“穆姑娘,别来无恙?”

“你要做什么?”她没心思跟他多说,开门见山的问:“好一阵子没有你的消息,我以为你再也不会出现。”

马毅一笑,眼底有着孩子气的促狭,“你该不是想我吧?”

“你是不是在作梦?”她咧嘴冷笑一记,“你到底要做什么?”

“你愿意来见我,难道不是因为猜到我为何找你?”他眼底闪过一抹狡黠。

“不,我不知道。”她说:“只是直觉告诉我,我应该见你。”

“那么你的直觉很准,你是应该见我。”马毅深深一笑,“你想救聂平远吗?”

闻言,穆希恩陡地一震道:“你说什么?”

马毅闲适的一笑,“前些日子我回京城去了,本想着就在京城等着死期吧,可听闻万济堂卖伪药、聂平远被收押之事,我猜想你一定非常无助,于是我又回来了。”

她正色地道:“万济堂没有卖伪药,一定是有人搞鬼。”

“话不是你说了就算,听说人证物证俱在,聂平远是赖不掉的。”马毅一笑,“卖伪药致人于死,可是重罪。”

“目前并没人因此送命。”她说。

“瘫痪、昏迷还不严重吗?”他蹙眉笑问。

确实,瘫痪及昏迷都是非常严重的状况,她不能否认,因为瘫痪久了、昏迷久了也是会致死的。

“我夫君一定会查出是谁搞鬼陷害万济堂跟他。”她神情凝肃而坚定。

“怎么查?”他挑眉一笑,“他在狱中什么都不能做,除非他出得来。”

“……”他说得一点都没错。她毫无头绪,根本无法查明事实真相,官府又不准聂平远见任何人,她更是无法从他口中得知任何线索。

除非他能出来,否则真相恐将石沉大海,而他也可能会被关在狱中一辈子。想到这儿,她的心一紧,忧急之色显露在脸上。

马毅深深注视着她,“我能帮你。”

她一愣,抬起眼帘看着他,“你说什么?”

“我说我能帮你把聂平远弄出来。”马毅唇角一勾,“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她意识到他要她答应的事是什么,“马毅,你、你想……”

马毅转身自案上取来一封信函,“只要你将这封休书交给聂平远,我保证他能重获自由。”

“什……”她一震,惊疑的看着他手中的休书。

“你怀疑吗?”马毅一笑,自腰际取出一颗白玉印章,“你自己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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