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原来如此,她眨了眨眼,笑道:「你直接问我不是比较快吗?」

他傻笑道:「哪好意思直接问,万一答案是我一厢情愿,我岂不是要伤心很久?」

「你会伤心啊?」窦娥甜甜笑问,像在逗一个大孩子。.

「当然会伤心,你不知道我真是时时想着你,很在意的……」

「我现在知道了。」她也不矫情,直接握住他的手。她很开心他们把话说开了。

楚勀又是一个劲的傻笑,多好的一天啊!他再次觉得张驴儿这毒真是下得太好了。

第7章(1)

张家是开武馆的,张驴儿也生得人高马大,不料竟是个软弱的家伙,阿特尔才用了半天刑,还是最普通的鞭刑,十数下皮开肉绽,他便哭爹喊娘的全招了。

实情与楚勀猜想的相去不远,张驴儿从窦娥那里接过鸡汤,在第一个白瓷碗里下毒,原是想毒害卢大夫,没想到汤却让亲爹抢先喝了。

张驴儿下毒是想除去碍眼的卢大夫,同时闹出人命报了官,蔡家婆媳是女人,定会慌张得想寻个依靠,届时他与亲爹再跳出来往衙门送银子,把事儿遮过去,蔡家婆媳定会对他们父子俩另眼相看,一石二鸟。

阿特尔想主子肯定很高兴,不到一日便查出真相,能放窦娥回蔡府。

他在书房找着了主子,呈上张驴儿画押的认罪书,欣喜的道:「毒是张驴儿下的,张驴儿全招了。」

楚勀连看都没看他一眼,神情依旧平淡,继续批阅公文。.

阿特尔有点摸不着头绪,主子不是急着帮心上人洗刷冤屈吗?怎么听到结果却没什么反应?

「张驴儿的认罪书先搁着,查出真相的事,暂且别走漏消息。」楚勀搁下笔,冷冷瞥了眼认罪书,轻蔑的道:「张驴儿看着粗壮,没想到这么不顶事,早知道就让你下手轻一些,多折磨他几天。」

「公子不是急着要真相?」阿特尔困惑的问。

「原是着急,不过现在不急了,反倒希望案子审慢点。」越慢越好,多审几天,他就能多拘着……不,是多留窦娥在衙门几天。

「为何公子突然改变想法了?」阿特尔又问。

楚勀忽然笑得灿烂,心花怒放地道:「窦娥说她也喜欢我。」

「也喜欢?公子向小娘子坦白心意了?」阿特尔小心翼翼地问。

「我其实是急了,深怕窦娥恼我将她当成嫌犯,谁知她反而担心我待她特别好,传出去对我名声不好,她又问我是不是喜欢她,我、我想来想去……就认了,没想到她非但没有不高兴,还说她也喜欢我。」

「喔。」阿特尔应了声,瞬间明白为何主子希望案子审慢些了,两人才互相表明了心意,主子兴许是想借着这个机会,光明正大把人留在身边。

没想到毒错人的张驴儿莫名其妙成就了一桩美事,不过这真是美事吗?让人头疼的恐怕还在后头呢。

「我方才……还拉了窦娥的手,姑娘家的手软软的,我握着真怕一用力就弄断了……」楚勀越说脸越红。.

阿特尔难掩错愕的瞪大眼瞅着主子,谁会想得到京城出了名、连个微笑也懒得施舍给美人的冷面公子,居然会因为牵了心上人的手就害羞欣喜成这副模样,若是可以,他真想把主子的这一面昭告天下,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嘛。

「下午我还喂了窦娥用膳,她好乖地吃了……」楚勀情不自禁的又道。

阿特尔受不了的翻了个白眼,唉,生手就是生手,主子真的可以不用向他报告这些,害他不自觉想象那样的画面,鸡皮疙瘩瞬间冒了出来。

只是话说回来,他号称是大元朝第三美男子,在京城里也是数一数二的风流公子,还没跟着主子出巡前,他的女人缘可好了,但他怎么也没想过能用喂食这招来哄姑娘家欢喜,该说主子有天分,还是该说这没动过情的人,满腔情意如滔滔江水,一股脑儿地往窦娥身上奔,身段能多软就多软,能怎么疼哄就怎么疼哄。

「所以公子想留小娘子在衙门多住几日?」阿特尔明知故问。

「嗯。」楚勀拿起认罪书瞧了瞧,淡淡的道:「这罪认得不够仔细,好比下的是哪种毒?毒药从何而来?还有,张驴儿怎么会随身携带毒药,是不是早有预谋……总之,让他仔仔细细的将一切给说清楚,你抓着时间慢慢磨,无妨。」

「明白了。公子,新任县官再半月可到楚县,是窦默。」之前阿特尔就得知新任知县从京城出发的消息,也知道即将上任的是何人,他未禀报主子,是因究竟是何人都和他们无关,可如今主子和窦娥的感情有所进展,想来他还是让主子知晓比较好。

楚勀挑了挑眉,问道:「我记得窦娥说过,当初她父亲为了筹措入京赶考的银子,她才会被卖给蔡府当童养媳,窦默莫非……」

「正如公子所想。窦默考了三回,今年总算金榜题名,殿试给圣上的印象颇好,遇上楚县县官出缺,窦默又出身楚县,圣上便派他来了。」

在大元朝,汉人即使应试后榜上有名,多半无法在京城担任高官,都是先分至小省县,由小县官做起。

「这样啊,那好,你抓着时间,约莫十日,你将张驴儿一案仔细查完回报,我让窦娥在窦默上任前回蔡府。」

「公子往后有何打算?是……」要回京城?或继续出巡?阿特尔本想这样问。

「我打算哄来窦娥的整颗心,让她不能没有我,接着向窦默、蔡婆提亲。」楚勀答。

阿特尔暗暗吐气,这不是他的重点,好吗?他只好再问:「所以公子打算回京城了?公子若要提亲,就是想娶小娘子了,这事总不能瞒着圣上。」

「说的也是,那我再想想。」楚勀无所谓的回道。

楚勀的真名其实是奇握温那兀勀,不仅是带着天子剑的钦差大人,还是高高在上的王爷,皇子若要成亲,怎可能不先禀报圣上?王爷若先斩后奏,到时被斩的,恐怕是一路跟在王爷身边的他们吧,想到这里,阿特尔忽然觉得脖子凉凉的。

「对了,卢大夫也得好好审审,说不定毒药是从卢大夫那儿得来的,这样卢大夫便是共犯,总之,张驴儿和卢大夫都不能放过。」楚勀又道。这两人竟敢觊觎他的心上人,也不掂掂自己的斤两,尤其是卢大夫那个老不修,窦娥都能当他的女儿了_,没关系,现在两人落到了他手上,就别想他会轻易放过!

他第无数次想,张驴儿这毒下得实在太美妙。

「阿特尔,你算准了时日,问出所有真相,最后那两人死了或还能活都无所谓,只要还窦娥清白……」楚勀想了想,改变主意,淡漠的又道:「死人不能开口再污蔑人,我瞧着还是死了好,明白吗?」

「明白了。」阿特尔应道。

「记住,要好好磨一磨两个嫌犯,这十日都不能放他们好过,不能让他们提早死了。」楚勀越想越来气,越想越觉得恶心,对于张驴儿和卢大夫看窦娥的眼神益发无法忍受,恨不得干脆亲自动手,折磨人的招数,他可多了。

「知道了。」阿特尔道。

主子这是摆明了假公济私,他看主子那醋劲大发、俨然把窦娥当自己的宝贝的模样,非常不能适应,有种坠入梦中的荒唐感,看来他得提醒其他跟着主子的兄弟们,往后一定要对窦娥要好一些,还得非常小心注意地与窦娥保持恰当距离,免得下次主子就把诡计用到他们头上了。

楚勀更加肯定,这辈子他只想与窦娥相守。

这十日的相处,她几乎日日都有让他惊奇之处,她博学聪颖,什么话题都能聊,也有自个儿独特的见解,与她相处绝不会感到无聊。

楚勀也终于明白何以额布为他寻的那些大家闺秀引不了他半分兴趣,那些女子镇日守在闺阁,只懂得刺绣、弹琴、论诗那些风花雪月、不济事的技能,他不要这种漂亮但脑袋塞棉花的布娃娃,他要的是像窦娥这样智慧聪颖的伴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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