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以唇哺药
灵楚欢快的拍手叫好,“好厉害!师傅,我要是学会了它,那岂不是天下无敌!”
承玄沐昊将青剑抛出,划过一道美丽的弧线。.
“不可急于求成!”
“等一下……”灵楚快步来到他的身前,他淡然若无的神色,静逸的等候。
“你额上有东西。”说着,灵楚袖藏芳香的手臂蹭上他莹白的额头,他平静无澜的眸子深邃如海,红润的唇瓣令人经不住想要采撷。
我就不信亲不到你!灵楚如是想着,唇角勾起计谋得逞的笑意。
芳唇快如风,没有想象中的柔软,是一种质硬的触感。
灵楚不满的睁眼,怎么可能?
承玄沐昊宽大的袖袍挡住了自己的唇,一双似笑非笑眸,轻扬嘴角。
“认真练功。”
灵楚愤懑的嘟起嘴巴,眸子似嗔似怒。
总有一天,我会……亲到的。
十四岁的她,暗自立下誓言。
“师傅……”
秦知贤凑近的脸,在听到那声呢喃,迷醉的凤眸渐渐清明。
“岳灵楚,本王会让你心甘情愿的……”唇轻轻的落在灵楚饱满的额上,扬起如春风的笑容。
“做本王的女人。”
他盘膝坐上床榻,让灵楚孱弱的身躯靠在他的腿上。乳白的晕光覆在她单薄的身子上,纱帘拂动,遮一袭芬芳。
灵楚只觉一股气息流经四肢百骸,内腹积压的气血徐徐消散,身子渐渐轻盈。
师傅,我……
阿月,你……
承玄沐昊扶着她的臂膀,内指一扣,眉宇紧蹙。血脉逆行,你不要命了!
我就可以保护你了!
傻丫头。
他的下颌抵在灵楚的发际,眸里流转着疼惜、珍爱。.
“小姐,小姐……”
缂针焦急的呼喊道,日上竿头,还没醒来,不会出事了吧!
这般想着,嗓门加大。猛烈地拍打着房门,边喊边说道,“你在吗?”
灵楚昏沉沉的睁开眼,用手打着脑袋试图更清醒些。
“缂针,在呢!”声音沙哑无比,孱弱的应道,脚步不稳的去开门。
缂针一把拉住她的手,就是往外拽。“小姐,我们得赶紧去城门,不然来不及送将军了!”
“什么!”灵楚赫地瞪大眼睛,诧异出声。随手拿起衣服胡乱的往外套。
两人风尘仆仆的赶到城门时,岳璟正翻身上马。他身披战袍,手持方天画戟,剑眉修挺,目光如炬,迎风而立潇洒薄姿。
“爹……”灵楚泪水盈满了眼眶,凄然呼唤道。奔跑到他的身前,一把扑倒在他的怀里。
岳璟也是铁骨柔情的热血男儿,遇到离别的场面难免感慨万千。放下手里的兵器,将爱妻搂在了怀里。
一家三口倒诉衷肠,宽怀对方。送别的百姓也为之动容。
城楼高阁
秦知枫背手而立,俯视下方情景,面容庄重肃穆,一双明眸刻着深深度量之意。
一旁的秦知贤却是几分担心的注视着城下的某人。
她孱弱的身躯仿佛还靠在自己的怀中,苍白无力的脸庞还存在自己的脑海,毫无血色的唇瓣还印在自己的心里。
丝丝牵动他的一举一动。秦知贤想,自己一定是中了毒,时时刻刻念着她的毒。
离别总是令人感伤!
“夫人,月儿,我……走了!”岳璟诚然的说道。
楚浮影的泪水早已模糊了视线,强压住自己的哭泣声。扯出一抹苦笑,“夫君,平安归来。”也许是习惯了分别,她不会央求他不要走,因为他的心里除了有这个家,还有这天下――百姓的大家。.
他作为将军,有他的坚守,有他的使命,国家有难,当挺身而出,做一个坦荡荡的男子汉。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大抵就是如此。
“爹……”灵楚拉住他的手掌,于她第一次感到害怕失去,家人的温暖像一盏灯点亮了她怅惘若失的心房。“女儿还是一同去,也好有个照应。”
岳璟包住她嫩白的手,含笑道:“月儿,你爹可是常胜将军,哪会这么容易死!”
“别说死字,”灵楚心急,忽而释然。“爹,我和娘亲在家等你回来。你一根头发丝都不能少,知道吗!”
带着一丝警告的意味,岳璟畅快大笑,眸里柔情脉脉的抱了下自己的妻子,轻声在她的耳畔说了句。
楚浮影微笑着点头,目送他的背影远去。
终已不顾!泪水就想崩塌的堤坝,滚滚落下。
“娘……”灵楚轻轻唤着,用袖子擦拭楚浮影眼角的泪水。“爹一定会平安无事的。你就不要……”
忽然头感到一阵一阵的疼痛,眼睛恍惚,面前重影虚幻。
“月儿!”“小姐!”
灵楚已听不明是谁在唤她,只觉身子被人珍爱似的抱着,如阳光的温暖围绕着自己。她很想看清是谁,可每当睁开那细薄的缝隙时,又重重的闭上。
一间秀雅的房内,床榻上的人儿,奄奄一息。汗湿的发贴在她的耳鬓,额迹、鼻翼浸满了汗珠,嘴唇干裂眉头紧锁。
已不知是多少碗药,喂进了又吐出,苦黄的药渍滴落在她的颈部与衣襟处。
秦知贤一手揽住她的背部,一手端着药碗见喂不进去,着了急。抬手就是将药凑进唇瓣喝了大半碗,欲覆唇而上。
幸而楚浮影挡得快速,“王爷,不妥!”
秦知贤反手震去她的招式,薄唇迅捷的覆上灵楚苍白的唇瓣,吐出含住的药,一点一滴的渡。
灵楚牙关紧咬,他就用舌头去顶,试图磨酸她的齿颊,让她喝下。他的舍头麻木得深入,和着药香和轻轻的齿香。
“夫人……”缂针端着药进门的刹那,看到的就是这一副场景。秦知贤的墨发挡住了他们嘴对嘴的画面,倒添几分朦胧缱绻。
楚浮影震惊不已,然也无奈的呆立在一旁,祈求女儿安好!
缂针的心就像刀割一样的疼,明明知道不配,却还奢望。她凭什么嫉妒,他是高高在上的王爷,而自己不过是卑微的草芥。
时间过了很久,灵楚总算是将药喝了下去。
秦知贤不舍的退开她的唇瓣,见唇渐渐红润,一颗紧张的心缓缓放下。
“夫人,本王方才多有得罪!”秦知贤说道。
楚浮影忽地半膝跪下,眸里装满了惶恐与不安。“王爷,月儿年幼,性子张狂多有得罪,您大人有大量,就放过她吧!”
秦知贤眯眼,不明所以。“放过她……”细咬着这几个字,“夫人,何出此言。”
“王爷与白晓生的关系天下人皆知!可……为何还来招惹月儿,害她到如此地步。”楚浮影爱女心切,不免有些气愤又碍于尊卑关系,语气稍显缓和。
秦知贤躬身抬手轻触她起的手臂,“夫人,快快请起!”
他接着说道:“本王喜欢岳灵楚,誓要娶她为王妃。”
楚浮影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一抹坚定与自信。可……她能相信吗?
楚浮影试探的开口,“那白晓生……”
秦知贤下意识的避开这个话题,不容置喙的道,“灵楚会是本王的王妃。”
楚浮影不由得轻嘲一笑,美眸流转。“王爷,月儿要嫁的定是今生只娶她一人的良人,而你……”
“平常百姓都可三妻四妾,”秦知贤回道,“何况本王!”
“那么月儿注定与王爷无缘。”楚浮影冷声道。
“本王与她已有夫妻之实,”秦知贤阴谋得逞的勾起唇角,“岳将军……也知道。”
语罢,他凝眸温情的看了眼床上的人儿,面色有明显的好转后,扬长而去。
楚浮影眉宇间隐隐的担忧。
“夫人,王爷与小姐的事,”缂针上前,小心试探的开口道。“小姐她会嫁给王爷吗?”
“缂针,”楚浮影微笑的开口,“你愿意做我的女儿吗?”
缂针几分忐忑几分难以置信的望着她,眼里一闪而过的喜悦。
几缕薄弱的阳光投洒进昏暗潮湿的牢房,腐臭的味道充斥着整个空间,凋敝的墙上满是鲜血干涸的印迹。滴着尿液的枯草零落遍地,老鼠、蟑螂、壁虎爬来爬去,传来咯吱咯吱的声响。
“大娘,我怕!”一个七八岁的孩子,紧紧扑在一名妇人怀中。妇人布衣荆钗,灰头土脸,傲骨犹存。
这间牢房容纳的几人是刘总义的三位夫人和他最小的儿子。
正妻王氏安抚着孩子,镇定自若。相反那两位夫人,颤颤惊惊的瘫坐在一旁,容颜失色,神情恐慌。
“夫人,请吧!”牢门打开,身着太监服的一人,微微躬身作出请的姿态。
王氏敛了敛眉,轻声嘱托让照顾好孩子。两位夫人低眉应道,丝毫不敢言语。
另一间牢房内,皇后蓬头垢面的背靠在墙壁上,一身破旧的囚服,纵横交错的鞭痕,鲜血淋漓。浮肿的双眼,黯淡无神,唇瓣溃烂不堪,原是一双玉手如今却是浮泡红肿一片,指尖血迹斑斑,纤嫩的肉暴露在浑浊的半空,招来蚊蝇的“光顾”。
扑地一声,昏暗中人影砰然落地,震起尘埃,也惊醒了呆滞的皇后。
“娘娘……”气若游丝的呼喊,“奴婢……连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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