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我对你的深情已到死罪的地步
付渊然，七年前你为了我做了离开我的选择。现在，换我为你做一次。
还有你，夏尧。我也不能看你牺牲所有……
“曲冉晴。你装睡的本事还不小。”
“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和你一样都没睡。”
我和他，竟然会这样沉默一晚上。
“我知道了，你是在看我！”
“你都看我了，我当然要看回来。”渊然用手戳了戳我的脸。
曲冉晴，和他度过最美的这几天，然后做你该做的事。
“以前早上我醒来你都会亲亲的，今天你都没有…”
渊然就如蜻蜓点水一般，给我一个吻。让我心里酥酥的，麻麻的。
“曲冉晴。你的脸红了。”
“因为你是我的付渊然。”
“你还是我的曲冉晴…”
我贴到他的胸口，虽然窗外混杂着雪落下的声音，我却依然能感受到他的心跳。
“付渊然，你的心还会跳哟！”
“曲冉晴！不跳就死了！”
“别叫我曲冉晴！”
“那你还叫我付渊然！”
“付渊然！给我买早饭去！快点！”
渊然就像生气的孝，转身离开房间。
“渊然…以后要是也能这样就好了…”
然后，房间里停留的是我的哭声。
“曲冉晴！你发疯啊！哭什么！”
渊然突然推门而入。坐在床上的我没有了哭声。
“付渊然…”
渊然看着我红红的眼眶，也跟着我学。不久，他也和我一样。
“付渊然，我不想离开…”
我掀开被子，跑过去抱住他。尽管我的脚跟疼…
“曲冉晴。我也是…”
我也不知这样和他拥抱了多久。
大概是雪停了，出了太阳那么久…
“渊然。我想出去晒太阳。”
“做什么我都陪你。”
酒店后面有一片草坪，上面的雪已经被太阳融化。
躺在这片草坪上，听渊然和我诉说过去的故事。
“付渊然，在你眼里我是什么样？”
“笨笨的。傻傻的。我爱的。”
我把头慢慢移到他手臂的位置。
渊然张开手臂，我睡在了他的手腕上。
“付渊然，你希不希望我幸福？哪怕让我幸福的人不是你…”
“哪怕那个人不是我，你也要幸福。”
“那好。你去美国接受治疗，我不和夏尧离婚。”
“冉晴，怎么能这样…”
“如果你不去，我宁可一个人孤独终老。”
“曲冉晴！”
“付渊然，你能不能听我一次话？”
“嗯…”
付渊然，只要你能过得好，在不在我身边也都无所谓了…
“记住，到了那边好好照顾自己。要听医生的话…”
渊然没有说话，只是抬头看着蓝天。
今天的天其实没那么蓝，因为有了付渊然，所以才会更加出色。
“渊然。还有，你说过会陪我看星星。”
“今天晚上我陪你看。曲冉晴，你好贪心啊…”
我贪心吗？我只是想要一个付渊然而已…如此简单的愿望我都没能实现。
“渊然。待会儿我出去一下…”
“你去哪儿？”
“找夏尧。”
渊然把我送到了酒店门口。我让他下楼休息，他昨晚也没睡觉。
“爸，我想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你出来吧，我在光耀咖啡厅等你。”挂了电话，我乘上了出租。
想了一晚，痛了一晚。可是，有些决定，为了有些人，又不得不去做。
“想好了吗？”那个人朝我坐的位置走来，然后露出一个陌生的笑，又坐下。
“万一姓季的儿子不喜欢我怎么办？”我抿了一口桌上的咖啡。
“是他自己点名要你。”
“我又不认识他…好了，你把夏尧的公司还给他。然后撕掉付渊然和你签的合约。”
“可以。不过，现在不能撕。等你订婚之日，我把协议给你就是。你和季总的儿子还得见个面。”
“改天吧，我现在没空。”
“冉晴，你怎么这样对我说话？”
“因为你也没把我当做是你女儿。”
扔下这些话，我头也不会地转身就走。
马上，比那七年还要痛苦的日子就快来了。曲冉晴，你听天由命吧。
“夏尧…你没回家吧。”
“你都还在这儿呢，我可能走吗？”
“我想和你说件事儿。我在那天那家奶茶店等你。”
电话里头的夏尧，听声音过得并不好。待会儿，最痛苦的人或许才是他。
乌云遮住了太阳，雪又开始飘扬。
到了奶茶店，看见夏尧已经坐在那里。
夏尧看我的眼神就像离别多年那样。
“夏尧，我有事给你说。”
走到他旁边的座位坐下，他已经帮我点好了奶茶。
我取下无名指上的钻戒，放到他面前。
“你还是答应你爸爸了？”
“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爸爸早就告诉过你他会利用我对渊然的感情，而让我和别人结婚，对不对？因为这样你才会撕掉结婚证对不对？”
“曲冉晴，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你为了付渊然而毁掉自己？现在好了，你不能和我离婚，也就不能和别人结婚了…”
“夏尧，可我愿意。我不能让渊然坐牢，他已经生病了，我又怎么能看他死在牢房里？”
“冉晴。你知道你要嫁的人是谁吗？季暮！季暮爱的人是苏媛夕，而付渊然又负了苏媛夕。所以季暮也要付渊然尝尝挚爱被夺走的感觉！”
季…季暮，那个给我和夏尧办结婚证的人。我终于明白，那天夏尧为什么会发火…
“是季暮让他爸爸找曲叔叔。曲叔叔为了付渊然的爸爸新公司，资金不够，他才会出此下策。况且，季暮的爸爸人源广，就算付渊然到时候反悔，不帮他坐牢，季暮的爸爸也能让曲叔叔免受牢狱之灾。曲冉晴，你醒醒吧！季暮报复付渊然，用你做利刃。你觉得季暮会好好对你吗？”
“夏尧！既然你早就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不想失去你！”
夏尧站起来，掐住我的脖子，却没有用力。
“冉晴啊。付渊然都要死了，你管他干什么。”
我不会让任何人说付渊然快死了…我扬起手掌，甩了夏尧一记响亮的耳光。
“曲冉晴，你打的爽吗…再打一次，你回到我身边，好不好…”
“夏尧…去找一个爱你的人，和她厮守一生。”
“曲冉晴…你说这话是觉得我伤口上的盐还不够，是吗？”
夏尧放下扣在我脖子上的手。一个人在那里笑，笑着笑着眼泪都出来了。
“我的婚礼，你会来的，对吗？”
“曲冉晴！你敢！你信不信我现在去告诉季暮，你离不了婚？”
“只要你敢去，我就敢从33楼上面跳下来。不信你可以试试。夏尧，我们还是朋友，对吗？”
笑着转身，笑着离开，笑着留下眼泪。这一生，我的命运都掌握在我爸爸的手里。这一生，我都由不得自己…
我和渊然还有夏尧的一生都很长，如果他们不认识我，或许能够过得很好。只是我们的起点都错了，路过十字路口，我们都走了不同的岔口…
“还有，别告诉渊然我的决定，他要去美国治疗，我不想他分心。”
“曲冉晴，你的心好狠。”
“那你就恨我吧，这样我才会开心。”
夏尧从背后抱住了我。我却扳开了他的手，坚定地走出奶茶店。沿着那条小路，朝酒店走去。
夏尧，对不起…为了付渊然，我也不得不这样。下辈子，你不要做付渊然了…因为付渊然，他真的不容易。七年前不容易做下狠心的决定。七年后，他生了病，不容易忍痛割爱，祝我幸福。
“渊然…”我看见付渊然站在小路边光秃秃的桂花树下。
渊然伸手，赶下树枝上的雪。捧到自己手里。
“冉晴，这树得多可怜啊。每年都要经过死的冷寂…”
“是啊…”
我走过去，将他手里的雪撒到地上。
“手那么凉还去玩雪，小心着凉。”
渊然张开手臂搂住我的肩膀。
这种感觉真好，却不能长久…
毕竟有些人只能惊艳你的时光，却不能温柔你的岁月…
“付渊然，如果回到七年前，你还会不会因为那样离开我？”
“会。”
“都说情深，你对我的情有多深？”
“挫骨扬灰或者粉身碎骨…”
“你怎么能那么伟大？”
“因为你是我的曲冉晴…”
“曲冉晴却没有那么伟大。”
“付渊然也没有那么伟大。因为有了曲冉晴，付渊然才会叫付渊然。”
可是，曲冉晴却因为付渊然而悲伤，因为付渊然而完美，因为付渊然而残缺不全…
“渊然。明天我陪你去买机票…”
“那到时候你不能来送我。”
“为什么？”
“因为我不想你看见我离开的背影…”
“嗯…”
“中午了，我们去吃午饭。”
午饭也只不过在酒店随便吃了一点。渊然点了一大桌子的菜，我也就是做做样子，吃给他看看而已。
有时饭嚼到一半，他会和我开玩笑，他说：冉晴，你还是那么能吃。
渊然，不是我能吃。我只是不想让你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