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无言以对无路可退
“冉晴…”
“渊…渊然。怎么了？”
“别和他在一起，跟我走。”
悬崖下面是无尽的深渊……
“啊！”做了噩梦的我满头大汗坐了起来，苏醒的夏尧被下了一跳。
“晴儿，怎么了？”
“夏尧。你说人死了以后会不会变成天上的星星？”
“会啊。我妈妈走的时候也告诉我她会变成星星一直守护我。”夏尧用纸擦去我的汗珠。还帮我理了理飞扬的头发。
“冉晴告诉我梦到什么了？”
“我………”
“也罢。不说也好，我已经知道了。不过没关系，我想我有一天也会出现在你梦里。”说完，夏尧拍拍我的肩膀，又看了看带在我手上的那枚戒指。
夏尧带我下楼来到卫生间，我用冰凉的秋水洗净着刚才的噩梦。
“冉晴，别用冷水，会着凉的。”说着，他倒掉脸盆里的水，重新放了热水，帮我拧了洗脸帕，又帮我洗脸。
“噢，我可以自己来…”我想要抢过他手里的帕子，却被他拒绝。
“我帮你，别动。”
“夏尧，我们去领证吧……”
说这句话，不为别的，不为夏尧，不为我自己，只为对付渊然的那一个承诺。
“嗯！那我们待会儿就去！”夏尧脸上异常地兴奋。
洗漱之后，等着夏尧收拾好了一起过来吃早餐。
“冉晴，你们今天要去领证吗？”王婶端着两杯咖啡，向我坐的位置走来。
“对啊，马上就去。夏尧，你快点。不然咖啡快凉了。”我冲着卫生间叫道。
夏尧不慌不忙地从里面走出来。坐到我旁边，优雅地拿起面包递到嘴里。
“冉晴，你不吃吗？”夏尧侧头看向我。
“不想吃。喝杯咖啡就行。”
“饿了可别怪我不给你吃东西。”
“知道了知道了，快吃吧你。”我对夏尧做了一个鬼脸，却被他用了捏了捏脸蛋。
“噢，就知道欺负我。”
“冉晴，那你以后欺负我吧。”
夏尧我怎么会欺负你…应该说怎么忍心欺负你。从我三岁就认识你，十一岁离开你，八年。又让你等了我七年，我都欺负你十五年了…
“我都欺负够了。”话语苦涩，夏尧从我表情上就能看出来。
“好了好了，怎么能够眼泪汪汪呢？领证是件开心的事。别哭…你看，你又哭丑死了，丑死了。再哭我不要你了。”夏尧嘟着嘴，活像一个孩子。
“我没哭。”我仰起头，看着天花板，因为只有这样才能保证眼泪不流出来。
“晴儿…”夏尧叫唤着我，我朝他看去，眼泪却还是不争气。
“走吧，我们出门。”
“等等。”夏尧走上楼，朝我房间的方向走去。
不一会儿我看见他从里面拿着一件秋衣。那件衣服是他出差在巴黎帮我带回来的。
“来，晴儿穿上。”夏尧为我穿上了秋衣，然后笑笑。
“秋天可不比夏天，要穿得暖暖的。”他一边说，一边为我扣上纽扣。
“夏尧，我们领了证过几天你就陪我回家看看好吗？我总得给爸妈说声。”我边走边对夏尧说着。
“嗯，过几天吧。”
“是不是你回去拿户口本我爸对了说了什么？”
“没有啊。就是觉得有点累，哪里都不想跑。要不我们待会儿就回去？”
“那就过几天吧。你身体不舒服就休息休息。”因为考虑到夏尧的身体，所以我想了想还是等等再回家。
夏尧楼上了我的肩，夏尧一米七八，高我十四厘米。大家都说我们的身高看起来很有默契。
其实我和渊然也挺有默契。这种默契不在于身高，而是心有灵犀。
“冉晴。我回去拿户口本时，那里已经开始下雪了。”
“嗯，那里下雪很正常。我却从未见过这座城市的雪景。回家的时候，你陪我去玩雪吧。”
“冉晴…大海和白雪你更爱哪一个？”路上，秋风经常会从不知名的角落刮起。
“大海…我好像没有什么留恋了。家乡的雪貌似有点怀念。”
不爱大海是因为渊然离开的缘故吗…当初，明明就是自己心甘情愿得离开家乡，现在又开始怀念…其实这种感觉怪怪的。
“哪里不舒服吗？干嘛皱着眉头。”夏尧一本正经地看着我。
“没有。”
“冉晴，我告诉你最近不能陪你回去，你有没有生我的气？说实话，不许骗我。”
“有点吧…不过你身体重要。”我耸耸肩，表示我也不知道。
站在一栋大楼前，我向上望望。楼层也不是很高。
夏尧牵着我进入大门。在登记结婚证外面的座位上，许多对情侣坐在那里。脸上幸福的表情从未停止过。难道结婚就真有那么高兴吗？
办证之前还得先填手续，来到办公室里，许多书本整齐的排放着，看着给人一种舒服的感觉。就连登记人员的名字也很特别：季暮。居然还有人姓季。不过人长得确实挺帅…
“季暮？”夏尧的话语让我惊呆了，他认识这个叫季暮的？
“对啊。我的名字很难认出来吗？”
我从挎包里摸出证件，交到那个叫季暮面前的桌上。
夏尧的脸上好难看，他是怎么了？
“夏尧…嗯，名字不错。曲冉晴，名字很美。”季暮朝我递过两张单子，似笑非笑，我越来越不明白这是怎么了。我从来就没听说过这个叫季暮的人，更没看见过。季暮说得好像认识我和夏尧似的。
我没有理会他的话语，只是弯下身，填了面前的单子。偶尔我会偷偷瞄一眼夏尧，发现他一直看着季暮。
“该你了。”我把笔拿给夏尧，夏尧接过去时，心不在焉。
“麻烦你快点帮我们办了。”夏尧用一种不和谐的口语朝季暮说道。
“当然。”简短的两个字充满挑衅。
夏尧推门出去的时候好像在沉思着什么。
“你认识那个叫季暮的人？”我对旁边的夏尧说着。
“啊？不认识。就是觉得看着有点眼熟而已，可能是我想多了。”夏尧用手按了按自己的头，又轻微敲了一下。
我和夏尧坐在座位上，等待着宣布我们的编号：三十一。
噢，到了。还真是挺快的。刚要起身的我却又被夏尧拉回到座位上。
“冉晴。我进去吧，你在外面等我。”夏尧没有等到我回答，就已经走向了办公室。
看着办公室被夏尧拉上的门，我都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等了许久，还是不见夏尧出来。我进去找他，他应该不会怪我吧。
不过走到门前，我还是稍有礼貌的敲敲门。一个随意的声音传了过来“进来。”
“夏尧，怎么还没弄完呢？”
“刚才有个资料没有填完整，所以还要补充。”
夏尧把单子甩给了季暮。季暮好像没有因此生气。我想大概是因为夏尧以前签合同就是这样甩的吧，所以习惯了。
“拿去吧。”季暮拿出两本红色的小本子。
就是这样的一本小本子，让多少人没有撑到最后。可也是这样一本红本子毁了多少人的承诺，多少人的梦想。
夏尧接过本子就走了出去，他好像忘记了我还在他的身后，不过他平常都不会是这样，他从未忘记过我。
“夏尧，夏尧。”我连忙跟着跑出去，我怕再不跟着我就会找不到他的人影。
“夏尧！夏尧，你等等，走那么快干嘛。累死我了，呼呼。”我一口气追到了民政局外面。
“冉晴…对不起，我…”
“夏尧，你今天怎么回事啊！”
“可能是因为兴奋过度了。我下次不会了。冉晴，对不起…”夏尧就如同孩子一样，拉着我的手晃来晃去。
“下次别把我一人丢下…”我用力扯过他的手，抱住了他。
“冉晴，你不会和我离婚的，对吗？”
“呸呸呸，才刚结婚怎么就说离婚了…”我没好气地把他推了出去。我也不明白，我为何会生气。
“告诉我，会不会…”
“…不会……”说这话，我还是犹豫了许久。
夏尧接下来的举动让我更吃惊。他在我面前，将那两本结婚证一点一点地撕掉了。
“冉晴。没了结婚证我们以后就不能离婚了…”
我足足被震撼到了有一分钟。在那一分钟里，脑海里所有的东西都在颠覆。即使没有了结婚证，我还是一样被一根绳索栓着…
结婚证被他撕成了零星碎片，然后一把扔向天空。我朝那些碎片望去，然后艰难地跨出步伐。
我没有想到夏尧他会这么做。以后，渊然要是回心转意…我却不能让夏尧背负绿帽子的罪名。
夏尧从后面追上我，和我并肩前行。我的步子变慢，他也跟着我变慢。我们的步伐配合地很默契。我还在回忆着刚才夏尧扔掉证件的那一幕，我想哭却哭不出来，想笑却又只能一个人苦笑。
“冉晴。你是不是很惊讶？”
我含泪望着他，又看着自己的脚。最终我停下脚步，拉住正在行走的他。
“你……干嘛把它撕了？”
“因为这样更能考验我们呀。”
我心里拼命地找着理由，去责备夏尧，可是除了伤心我没有生气。
面对夏尧的回答，我更是无言可对，现在我或许也无路可退。
“夏尧。我头疼…先回家吧。”走到路边，夏尧手一挥，拦了一辆出租。
“师傅，绿洲路21号。”
“你不一起回家吗？”夏尧把我送上车，自己却站在外面。
“我要办点事。自己小心点，回家给我打个电话。”说完，他关上车门，自己转身离去。
夏尧今天真的很反常，无论什么诚他从来不会把我一人丢在那里，更别说是让我自己回家。
我在心里悄悄默念着夏尧的名字，我真的开始学会依赖他了。许多时候，原来没了他，我也会慌。
付渊然是我的心，夏尧是我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