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你说深拥必伤所以将我推开
我愿在悬崖边缘拉你一把，也愿陪你一起陷入万劫不复，哪怕从这里跳下去会粉身碎骨，可我依然浅笑如花。
早上醒来却没能看见夏尧的身影，似乎还有点不习惯。也或许是我开始学会依赖夏尧的这种爱。
“爸，夏尧去上班没？”我走下楼，看见爸爸正看着茶几上的早报。
“可能还没起呢。”
我悄悄地溜到夏尧的房间，轻轻的打开门。看到夏尧正在宽大的床上面熟睡着，昨晚一定又熬夜了。
我顽皮地把头趴在夏尧的身上，然后又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肚子。
“夏尧，你是个懒猪。”
“冉…晴。”
夏尧迷迷糊糊的样子可真傻。我心里偷偷暗笑了起来。
“老实交代昨晚是不是又熬夜了？”
“嗯。我错了，以后听你的话。”
“好啦，快起床了。我去帮王婶准备早餐。”
其实夏尧一直期待的就是这样，难道不是么？
“王婶，有没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呀？”在厨房，我问着王婶。
“你帮忙把夏先生叫起来吃饭就行了。”王婶把菜端到饭厅。
“我叫了，他马上就来。”
我到客厅叫了爸爸吃早饭，夏尧也从楼梯上走了下来。
“曲叔叔早。”夏尧伸了一个懒腰，然后对着我傻傻地笑起来。
“嗯，早。走吧，吃饭。”爸爸放下手中的报纸，然后走向饭厅。
在饭桌上，夏尧给我乘了一大碗稀饭，还命令我一口不落了吃完。
“冉晴，吃了饭我们就去看看渊然吧。”爸爸对我说着。
“噢。”我微弱应了一句，就专心吃着那一大碗稀饭。偶尔我会抬头看看夏尧的表情有没有什么变化。
“冉晴，爸爸公司有事，下午就要赶回家…”
“那去了医院之后我送你到机场。”
早饭过后，我带爸爸去了医院。在车上爸爸的表情让我捉摸不透他待会儿看见渊然会说什么。
“冉晴，在想什么呢。”
“没…”
“放心吧，等下我不会难为他。”
没想到爸爸还能猜透我的心思。我朝他点点头，然后看着远方的路。
在医院大门，我迈着空虚的步子朝病房走去。到了病房，我准备开门进去，却被爸爸给拦住。
“冉晴，我跟渊然单独说几句，到时候我让你进来，你就进来吧。”
爸爸面带微笑走了进去，看着他如此陌生的微笑，我心里没有了底气。因为我不知道渊然看见爸爸会不会压抑不住这么多年的怨气。
房间里，是两个人的谈话。声音不是很大，我听得很模糊。
“没有，她不知道。”
她是代表我吗？他们在说什么，什么我不知道…还是他们有事瞒着我。
“冉晴，你进来。”
是爸爸的声音。我在犹豫，要是渊然待会儿提起付伯伯坐牢的事，我该帮谁？
推开门，爸爸和渊然的目光朝我投射过来。看着渊然脸上的气色好了许多，也算是安慰我的一件事了。
“冉晴。帮我把柜子里的文件拿出来。那是前几天苏媛夕帮我带来的。”渊然伸出手，指了指病床边的柜子。
柜子里是一份合同，上面写着苏远扬公司的转让协议。
“渊然，给你。”
我把单子递给渊然，却被爸爸接到了手里。爸爸的举动让我脑子里充满雾水。
“冉晴。合同是给曲叔叔的，给他吧。”
为什么苏远扬的公司最后会转给爸爸？
“冉晴，不用疑惑。姓曲的那个人让渊然把公司转给我。”爸爸从兜里拿出一支笔，在合同最后一页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就在那一页，渊然的名字早已现在那里。看来渊然很早就准备了这份合同。
“冉晴。现在苏远扬的公司是你爸爸的了。”渊然松了一口气，仿佛是背了许久的包袱终于被卸下。
“可是，渊然，你为了这个公司努力了七年。”
“这个公司本来就不属于我。我只是帮别人夺过来而已。冉晴，今天我想出院，你说过会做饭给我吃。还算吗？”
“算。那我去结账。爸，你帮渊然整理一下东西。我在医院门口等你们。”
结账的途中，我一直都在想一个问题：渊然和爸爸难道许久之前就已经有联系了吗？如果是这样，渊然又为什么不告诉我。
缴费之后，我直接去了医院门口。看见渊然，他的背影瘦弱了许多…
“冉晴。爸爸要回去了，你就不用送我了。渊然他伤口也没完全愈合，你就把他送回家吧。”爸爸上前抱了我一下，然后又收回了手。
“嗯，我过些天就回家。”
看着爸爸离去的身影，我也不愿再去追究付伯伯的事。因为家里全靠爸爸一人打拼起来，其实他很累很累。
“爸。到家给我一个打个电话。”我开始学着顾及他的感受。这些年，我都没能在他面前尽孝道，而且还是从我懂事起，就没有过。
“嗯。你也早点回去。”从爸爸的话语中我能听到爸爸的对我的关爱一直都没有改变过。
“冉晴，你觉得你爸爸爱你吗？”我认为渊然话中有话。
“…爱吧。”如果他不爱我，不会来找我。如果他爱我，当初就该救救付伯伯。
“总有一天你会得到答案。”渊然拦了一辆出租，把我推了上去。
“师傅，滨江大道56号。”渊然对着出租车师傅说道。
“渊然…你搬回那座房子里了…”没想到我搬了出去，渊然就回去了。
“嗯。可是里面回忆的气息好浓，有时我呼吸都困难。”
一路，我都依靠在他肩上。就如同以前那样。不过那样好的时间没有多长，只持续了一年。
“冉晴，你累了吗？”
“不会。看见你永远都不会。”
他的肩膀，多年来，似乎都只是为我敞开。而我却把他关在了心里。
“渊然…虽然你把我推给了别人。你要相信，是你让我去我才会去的…”
“冉晴，我…”渊然想说什么，始终也没告诉我。
“渊然，我不信你当初离开是因为我爸爸和付伯伯的事。你告诉我是因为什么。”
我多么想知道真相…渊然那样在乎我，又怎么会扔下我一人在这孤独的空城里不管不顾。
“冉晴。我会告诉你，但不是今天，不是现在。”
渊然给了车钱，然后拉我下车。
开门进入房子。没想到渊然独自把这件房屋收拾得如此之好。
“你还那么爱干净。”我的语气充满自信，因为我了解他。
渊然回到房间，再次走出来时，已经穿上了白色的衬衣。
原来渊然他一直都没有变，也没有离开过我，只是身不由己…
“渊然…”
“冉晴，去做饭吧，我饿了。菜在冰箱里，是我叫苏媛夕买的。毕竟他爸的公司是我弄垮的，她刺伤我，就算扯平了。”然后渊然傻乎乎地指了指肚子。
“噢。”
渊然不告苏媛夕伤人我心里的确很不舒服，因为苏媛夕伤了我最爱的人。
“渊然，帮我切菜好不好。”我想和他一起在厨房里。
“嗯，走吧。”渊然拉起我的手，向厨房走去。可到了厨房，渊然似乎意识到什么，又突然松开了我的手。只是他松手的那一瞬间，犹豫了…我知道你也舍不得放开。
我呆在原地停顿了许久，既然牵着，为何还要放开呢？
“冉晴，你手机响了。”
回过神来，我掏出手机。噢，是夏尧。
“喂。夏尧…”
“冉晴。吃午饭了。你在哪儿？今天中午的饭是我做的哟。”虽然只是通电话，但夏尧的笑脸似乎已经浮现在我眼前。
“我中午有事…不回家…吃饭。”话语中，我满带着歉意。
“哦。那好吧，晚上早点回家。”
还没等我开口回答，电话里传来的早已是滴滴的声音。
夏尧，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每次看见渊然都会控制不住我心里的情绪…
“是夏尧吧…”渊然平静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
“嗯。”
“其实…想他，可以回去。”
“付渊然，我最后跟你说一次！我同意与夏尧结婚，是因为听你话！”
渊然默不作声地走到菜板前，拿起刀开始切着洋葱。有时，我会看到渊然清澈的眸子不停地眨着。
我在旁边抽了一张纸，走到渊然的身旁。帮他擦着呛下来的泪。
“渊然…你知道我脾气不好的。”
“冉晴，你说得对。是我叫你去的，我自己活该心疼难过。”
我伸手从背后拥着他。在我心里，这一个拥抱，或许能够抵上夏尧无数次的晚安…
“付渊然。我知道你想要我过得好。可是，你认为没你，我还是曲冉晴吗？”
渊然侧正身子，紧拥着我
“曲冉晴，我心里有你就好。我也只想把对你的思念带入泥土。”
“不会的。什么泥土，要进起码也是八十年以后。”
“冉晴。让夏尧在事业上小心点…”
“什么意思？渊然，你告诉我你为什么离开，告诉我。”我离开他的怀抱，坐在了地上。我只知道，我的头好痛，渊然，你为什么就是不肯告诉我。
“别哭冉晴。去找到你爸爸，然后拿上户口本，再也别回去！”
“渊然，你还是没能放下当年的恩怨吗？付伯伯明年就可以出狱了，我们再等等好不好，付伯伯会原谅我爸爸的…”
我抱着头，使劲抓着头发。渊然在旁边紧紧地将我拥入怀里。
“冉晴。回去问你爸爸！不要问我，我什么都不想说…”
渊然将我抱起来，然后进去他的房间。
“冉晴，好好睡一觉。我去做饭。”
我多想让他别走，可是我怕他说我矫情…
爸爸，你到底和渊然说了什么才会让他离开我…